她并未开口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羌无扶着她,走出了门口。
“果然出来吹吹风,人就感觉清爽了许多。”她平静开口,嘴角露出了微笑。
这才躺在床榻上没有多久,可算是把她给憋坏了。
羌无站在一侧,目光别眼向身侧的人,盯着她双眼之上的黑色面纱,平淡道:“夫人,你为何要蒙着眼睛呢?”。
听得身侧的声音响起,她解释:“这是秋傅七给我带上的,他说我中的毒伤眼睛,他让我蒙着眼睛,说是对眼睛好,我倒是也想不戴,可一想想,还是听他的吧”。
“那夫人可有感觉眼睛有什么异常么?”他开口询问。
她的头歪了一下,思考后,开口:“这倒是没有,我没觉得眼睛有什么不对的,不过,我就是没想通为什么有人要杀我,我这身上可没什么秘密,顶多就是个侯爷的夫人,真是想不通”。
“这说起来,我的命也算是大。”羌无说道,又继续开口:“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夫人,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养好身体最为重要”。
她只点头。
“这说起来,我倒是好奇夫人和侯爷的关系呢。”羌无将话题转向了别处。
“哦?”她发出疑问。
“恕在下唐突了,夫人既然已经嫁给侯爷为妻,为何还未盘发呢?”羌无脱口。
“在我眼里,规矩可没这么多,这发饰怎样,要如何打扮,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其实,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也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这舒适自在,倒是我所喜爱的。”她倒也没有怪罪他的突然发问,倒是开口:“不过,这两人相爱,为何要在乎他人的想法呢,你说是吧”。
羌无看着身侧的人,觉得有道理。
“这世间女子,倒是夫人这样的人,少有。”他淡淡开口,又道:“夫人着实令在下佩服”。
“这有什么佩服不佩服的,都是一些小事,也不是什么高谈阔论,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佩服不佩服的了。”她一笑,倒是好奇开口:“羌公子,我怎么觉得,今日你倒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似的”。
“还真有。”他淡淡开口,继续开口:“夫人,我想要知道,若是有一天,你跟侯爷针锋相对,你下得去手么?”。
她突然一愣,没有想到对方问的是这种问题。
“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她蹙眉。
“我只是好奇,夫人会做什么选择。”他淡淡回应,看着面前被面纱挡住眼睛的女子,又道:“就像夫人,你明明就不需要遮住眼睛,可他还是替你遮住了眼睛”。
“你什么意思?”她脱口,不明白起来。
“我的意思很清楚。”他停顿一下,又道:“其实夫人中的毒,只需要喝药就行了,并不需要遮住眼睛,这实在是没有必要”。
她一惊,瞬间脱口:“他怎会骗我?”。
“也不算骗吧,我想,侯爷是为了帮助你。”他又停顿,见她眉心紧蹙,解释了起来:“他不想让你看到该看的东西,所以,替你做了选择”。
“你说得可是真的?”她发问。
“真与假,夫人把面纱取下不就清楚了么,若是什么反应也没有,那我说得话自然就是真的。”他淡淡回应,见她并未动手,只道:“莫不是,夫人觉得我在说谎?”。
“这倒不是。”她平静开口,伸出了右手,缓慢取下双眼前的黑色面纱。
那闭着的双眼,在取下的那一瞬间,眼皮缓慢向上,因为刚刚睁开眼睛,一下子感受到光,她觉得有些刺眼,便用手瞬间挡住了刺眼的光芒。
见到她取下面纱,站着的羌无露出了平静的微笑。
好像,的确是没有什么反应。
她侧脸看向羌无,眼里露出了疑惑,发现面前这个人的神态,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原先虽是眉清目秀,但差点经历一场生死,他眼里有害怕,有紧张,甚至,上一次看到他,他眼里也是有这些东西存在的,可今日一见,他眼里竟然突然多了一种神秘的平静。
这是为何?
“夫人为何这般看着我?”羌无淡淡开口。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她开口,想起了自己眼睛的事情,马上又道:“你说说看,他不想让我看到什么?”。
“我想,这件事情,还是让侯爷自己告诉你比较好。”羌无平静的回答,又道:“毕竟,我说了,也不好”。
“那你方才说若是我与侯爷针锋相对,我该做何种选择,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她发问,看着面前的人,见对方没有回答,便继续追问:“羌公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说,你被什么人给威胁了?”。
“自然没有,这一点还请夫人放心。”他坦白,继续开口:“夫人,你觉得这江海城的风光如何?”。
“这里风光自然是好。”虽然对方说得话奇奇怪怪的,但她也回答了对方。
“是好啊。”他突然也感叹了起来,继续向她开口:“这里可是我的家,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怎会不好”。
“羌公子,你的家人如今已经不在了,要是不嫌弃,我让他们给你某个差事,你看如何?”她开口,见对方愣了一下,马上解释:“羌公子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要帮忙罢了,毕竟,我也想要为江海城出一份力”。
他浅笑,只道:“夫人有心了,不过,不必了”。
“哦。”她点头,又道:“你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
“好。”他向她点头。
“夫人人这么好,可真是百姓之福。”他夸赞起来。
她有些难为情了,只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人好呢,我可跟你说,在邓定城,我还没听到有人这样说过”。
“这是事实。”他淡淡回应,看向了天色,侧过脸来时,淡淡开口:“夫人,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被这个人弄得糊里糊涂的,不过,倒也没有在意什么,只道:“好啊”。
他礼貌性的点头后,转过了身去,只走了一步,突然停下脚步,侧脸向她开口:“夫人,请你记住,我真的很好奇你的选择”。
她一愣,便瞧见他重新转身离去,正想要叫住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走远了。
见他离去,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之后,她只在心中犯着嘀咕:“这个羌公子,怎么怪怪的?”。
“快,快,赶快给搜!”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命令声音。
她皱眉,转过身去的时候,发现突然有许多捕快冲向四面八方,那速度很快,样子看起来极度认真。
这些人突然闯入,想来是已经搜过前厅了。
倒是秋傅七一行人突然从人群之中走出,他在看到篱银的一瞬间,脚步匆匆,瞬间将篱银抱在了怀中。
她没有任何准备,倒是被他突然的动作,给惊讶得愣住了。
走下阶梯的白蔽之见到这一幕心有不爽,倒是马上向他们开口:“侯爷,我说过了,他既然没对银儿下死手,就证明他不会真的杀银儿的”。
秋傅七像是没有听见白蔽之的话一样,只是双手紧紧抱住她,一直开口:“是我不好,留你一人在这里,没有下一次了,绝对!”。
虽然有些懵,但她放在他背上的手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背部,安慰着:“没事,我没事,我好着呢,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这才放开篱银,马上启口:“你见过羌无了么?”。
“见了啊,就刚刚,他刚走呢。”她回答,见所有的人一惊,猜测了起来:“你们带县衙的人,该不会就是来抓他的吧?”。
“没错!”战砚靠近,解释道:“他就是蝶姗的幕后主使,是他让蝶姗下毒加害这江海城的人的,而且,那晚想要杀你的人就是他,侯爷担心你的安危,这才抓紧赶了回来,夫人,他方才都跟你说些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很奇奇怪怪的话,不提也罢。”她坦白,继续交代起来:“不过,他看起来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啊,你们真的确定是他么?”。
“蝶姗临死前亲口告诉我们的,应该不会有假。”白蔽之靠近篱银,关切开口:“银儿,他可有对你做些什么?”。
她回想起方才的经过,回答了他们:“真的没有,我们就是聊聊天,聊完以后,他就走了,不过,刚走不远,应该还在这海役,你们应该抓得到他”。
“报。”突然有一名捕快冲到大有面前。
“说。”大有简单脱口。
“大有哥,没抓到人!”那人回禀。
所有的人一惊。
“怎么可能呢,他就刚刚走,你们就来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这么快才对。”篱银瞬间脱口。
秋傅七目光一聚,马上开口:“只有一中可能!”。
“什么可能?”那大有马上上前发问。
“他知道我们要来抓他!”秋傅七瞬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