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砚并未马山开口回应,只是缓慢从怀中拿出方才秋傅七给的一纸休书。
从他的动作看,她已经有了某种预感。
“夫人,这是侯爷给你的。”他将那对折好的休书递到了她的面前。
虽说是没有打开看,但她已经知道了里面的内容是什么,没有在他面前表露太多,她只是平静接过休书,打开看了一眼。
“麻烦你跑一趟了。”她对折好,放入了自己怀中,平静的向着战砚开口。
“夫人,就不找侯爷问个清楚么?”战砚见她没有太多的情绪,转而发问。
“没什么好问的,我当初嫁给他的时候,也不是自愿的,如今,倒也了了我的一桩心事,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她平静回答,见他又要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马上又道:“将军,我就不留你了”。
他也只好作罢,道:“那好”。
一个礼貌性的点头,他转身离去。
一路走到药房,战砚这才停下了脚步,瞧见药房门是开着的,这才直接走了进去。
站在各种药材前的白蔽之,面色看起来不太好,甚至没有注意到战砚的靠近。
他的手里,只是拿着那蓝色的瓶子,细细端详。
“蔽之。”简短一声,这才让白蔽之抬起头来。
回过神来的他,马上向他开口:“将军,这东西的解药我研制得出来”。
“那你怎么还这样心不在焉的。”战砚询问道。
“我只是在想弄出这个毒药的人,到底是谁,可以弄出这样凶猛的药物来,说实话,我真的想要见一见。”他开口解释。
“我看不是什么好人。”战砚脱口,想起了篱银,这才继续开口:“方才,我去见过夫人了,我想,你是不是知道侯爷会写休书给夫人?”。
听他这么说,想是秋傅七已经将那休书给了银儿了。
“自然知道。”他平淡回应。
“蔽之,我想你应该要有些分寸才是。”战砚突然提醒了起来。
他侧脸过去,突然一脸严肃道:“将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多谢将军专门提醒我”。
“我不是想提醒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不能将夫人带走,你也应该知道,侯爷就算休了夫人,也对夫人是真心的。”战砚说得直接。
他侧脸看着战砚,冷笑了一笑,开口:“看来,我的心思太好猜了,一下子就被你给猜到了”。
他简短叹了一口气,立马脱口:“蔽之,我敬你是个人才,但感情这事,一厢情愿换来的不会是你想要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呢?”白蔽之突然反问着他,眼神坚定,马上又道:“我要走,她愿意跟我走,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时间一长,她会忘记侯爷的”。
战砚没回嘴,也没在多加劝阻,简单一句:“他不会让你们走的”。
语罢,他侧身离开了药房。
见他离去的白蔽之,依旧站在原地,只是脱口说了一句:“我要走,没人能够拦得住!”。
——————
寸城。
一头猛抬起的鹞樱,感觉头晕,马上使劲摇晃了一下,侧过脸去的时候,又发现自己周围全是些烟花女子。
这两天,箩大人尽是带着自己进出这些地方,躲也躲不了,好在自己能够把这些女子都给灌醉,独独剩下自己和箩大人,倒是这个箩大人比自己还能喝。
醒来也不见箩邀,也不知道又上哪里去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束已经风干了的蓝色桔梗花,想起了在军营时,这是篱银所摘下的。
她现在怎么样,还好么,有没有平安回到邓定城,有没有吃饱穿暖?
“我在想些什么啊,有侯爷在,她当然不会饿着。”目光未曾从桔梗上离去,露出的微笑也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这时,门被突然打开,他匆匆将桔梗花放入了怀中。
见到了鹞樱匆忙的动作,箩邀并未点破,走进房内的时候,故作慵懒的开口:“哎呀,鹞大人,你可真能喝啊,我方才醒来,都在外面吐了一圈了”。
“你也不赖。”鹞樱平淡回应,看了一眼这屋内还未清醒的女子,马上又将目光转向了箩邀,道:“你说要整治整治,就是这样整治的?”。
倒是箩邀平静的坐到了他的桌面,耐心开口:“鹞大人,不要着急嘛,把这些青楼都给关了,你让这些人怎么吃饭啊”。
“看来,他这些天,都是在耍我。”鹞樱心中大致也明白了几分。
“不过,我终于明白鹞大人为何不近女色了。”箩邀一笑,目光挪到了他的胸前,补充了起来:“你那怀中的花是心上人送的吧?”。
他瞳孔放大,面露惊讶。
“我可没偷看,是你昨天喝醉了告诉我的。”箩邀简单回答。
他瞬间站起了身,质问:“我昨天都说什么了?”。
见到对方如此反应,箩邀倒是好奇了起来,马上笑着询问:“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啊,看起来,好像有些心虚的样子,难不成,这个心上人我认识?”。
“不。”他马上否决,又道:“你不认识”。
鹞樱这才又坐下,平静开口:“那不过是普通的花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你会带在身上啊。”箩邀停顿了一下,又道:“昨天,你可口口声声的说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你还说,这是有人不要的东西,可你却非常喜欢,一直将它带在身边”。
“我真的这样说?”鹞樱又惊又担心。
箩邀点点头,继续开口:“不止呢,你还说,你喜欢一个姑娘,可你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喜欢,我还帮你分析了一下,我觉得那就是喜欢,不过,我让你告诉我她是谁,你死活不肯告诉我”。
见他不知道那人是谁,鹞樱心中多少放心了些。
“既然这些你都不喜欢,那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帮你做媒?”箩邀请求了起来。
“不必了,喝醉的胡话,箩大人不必当真。”鹞樱起身拿起桌面上的剑,欲要走出房门。
“诶。”箩邀见他已经走向了自己身前,瞬间转身,拉住了他的手腕,脱口:“喝醉酒的话才是真话,说实话,这事儿也的确我也不应该为你做主,不如,我写封书信,告诉战砚将军,让他帮你做主啊”。
“真的不必了。”他放开箩邀的人,一本正经的开口:“箩大人,这酒也喝了,青楼也逛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点头,觉得有道理,马上开口:“不错,我们也是该回去了”。
得到了批准,鹞樱想也没有想,匆匆向前行,谁知道刚一走出门口,那一身穿金戴银满身铜臭气息的老鸨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呦,鹞大人,怎么样,玩得还尽兴么?”老鸨用胳膊肘抵了一下鹞樱的肩膀,笑盈盈的询问,又见箩邀从房内走了出来,笑得更加灿烂。
“箩大人,这些姑娘都还不错吧?”她开口询问。
箩邀点头,回应:“不错不错,我是挺喜欢的,不过啊,就是这鹞大人不太满意”。
“这。”那老鸨感到为难了起来,小心询问:“这已经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姑娘了,不知道鹞大人喜欢什么样的,下次来,我们好准备准备”。
“不用了。”他冷冷开口。
“鹞大人,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么,还是”
这话还没有说完,他这才正脸看向身侧的老鸨,再次冷冷脱口:“这种地方,我不会再来一次”。
“哟,这玩都玩了,还装什么圣人啊。”老鸨突然变了脸色,嘲讽了起来:“要不是因为有箩大人在,我们才懒得伺候你,给你面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正经的大人了,我看,你就连我这里的姑娘都比不上”。
“哼”老鸨冷笑了一声,打量了一下这个没马上回嘴的男子,又道:“我们这里的姑娘挣得钱虽然不怎么干净,但好歹也都个个心善,要是遇到个好心人,这一赎身,就成了良家妇女了,像你这样进了这青楼的人,找了姑娘又光喝酒的人不是没有,不过,可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瞧不起我们这种地方的,公子,你既然要装清高,那就一次都别来啊”。
最后一句的语气特意加强,让鹞樱听得有些刺耳。
手中的剑还未等那老鸨反应,便已经出鞘架在她的脖子上了,楼道上不远处好些正在亲昵当中的男女被突然吓走。
“公子,公子,有话好说。”老鸨被吓了一脸的冷汗。
“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更不需要向你这样满身铜臭的人解释,我好歹也位大人,你这样出现不逊,应当直接斩杀!”他目光冷峻,带着十足的杀气。
当那老鸨求救的目光转向箩邀的瞬间,鹞樱手中的剑瞬间一用力,对方整个脑袋,瞬间从楼上滚到了楼下。
那血溅了一地,还有不少都溅在了鹞樱的半张脸上。
“啊······”楼下许多人突然尖叫起来,一下间,全都乱了套,不少人纷纷四处逃窜起来。
鹞樱没有说话,手中握住的剑并未放下,脸上的怒气也并未消失。
剑回到剑鞘的一瞬间,鹞樱站直了身体,一步一步,从楼上的阶梯走了下去。
站在一侧的箩邀一脸淡定,倒是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来。
“你可终于是生气了。”他只淡淡一句,满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