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坐到树下,秋傅七的手里便递来一些被包裹住的干粮。
她抬眼,盯着俯身的他,虽是接过,但一挑眉,余光注意到了大约离自己一丈的白蔽之。
秋傅七坐到了篱银的身侧,并未开口说话。
她没有吃,马上起身,跑到了白蔽之的身侧,一屁股坐下之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身侧的白蔽之。
不远处的秋傅七只是看了一眼突然起身的篱银。
“我们一起吃。”篱银马上向白蔽之露出了微笑。
白蔽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秋傅七,目光回到篱银身上时,马上道:“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过就是些吃食,这东西自然是大家一起吃比较合适,我给你的你就拿着。”她匆匆开口,手又微微向上抬了一下。
“她这是做给战砚看的,还是做给秋傅七看的?”白蔽之匆匆瞥了一眼右侧的假装没看见的战砚,又将目光放向了左侧一丈的秋傅七,发现他并未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
“什么情况?”白蔽之心下喃喃,不知所以然。
“你不想吃么?”篱银开口询问。
“哦,吃,吃,吃。”白蔽之回过神来,平静一笑后,拿起了她手里的肉干,缓慢放进了嘴里。
“蔽之,你也太厉害了吧,救这么多人不说,而且还不要求回报,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你了,你是我最崇拜的人了。”她提高音调。
见她话语里像是故意说给谁听得,马上小声询问:“你跟谁闹别扭了?”。
“没有,别乱说。”她凑近回应。
“胡说。”他反驳,又道:“你是生战砚的气还是生秋傅七的气?”。
“都跟你说了没有,你怎么就不听呢。”她继续小声反驳。
“好吧,好吧,随你。”他妥协,想起了什么,又继续开口:“对了,鹞樱是你让他们留在寸城的么?”。
她点头,马上解释:“不过,我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他留下比较合适”。
他点头,开口:“他确实比那辕英合适”。
“哦,对了,蔽之啊,你这么厉害我都舍不得你走了,你以后就一起跟我们在一起吧,好么?”她突然又提高了音调。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他见战砚和秋傅七的目光传来,小声向她询问。
“你配合我。”她匆匆开口。
虽是有些许无奈,但他也刻意回应:“哦,是呀,不走了,跟你们一起,我很高兴呢,我舍不得你们的”。
“好啊好啊,我太高兴了,你可真好。”她马上冲他嘿嘿笑了起来。
辕英见战砚的目光未曾从篱银身上挪去,马上小声冷哼了起来:“这个夫人,还真是谁都喜欢”。
“不得胡说。”战砚侧脸过去。
“将军,难道我说得不对么,她先是侯爷的夫人不说,再来对你表白心意,如今这新鲜劲过去了,又与那白蔽之好得像是一个人,难怪现在连侯爷都不理她了,这是她活该。”辕英没有住口,反而继续不满。
“你现在胆子越发大了。”战砚倒是没有责怪,又继续向他开口:“看来鹞樱没有好好管教你”。
“属下不敢。”辕英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
“我看你敢得倒是挺多的。”战砚冷道,见他没有开口:“鹞樱把你放在我身边,也不想你还为了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把你的心思放在该用的地方,听见了么?”。
“属下知道了。”辕英的戾气这才退去。
战砚没在说话,目光回到了不远处有说有笑的篱银和白蔽之身上,半响,才在心底喃喃了起来:“看来,你这还是在生秋傅七的气啊”。
他将目光转向了那正独自一人吃东西的秋傅七,突然在心底感叹了起来:“秋傅七,她看不出来你心里在难受,可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心里是有多么难受,可你难受归难受,难道你也看不出来她此刻的心思么?”。
已经无话可说的篱银,偷偷将目光放向了秋傅七那边,发现他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个秋傅七,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怎么还这么无动于衷?”她暗暗想到。
一侧的白蔽之注意到她偷看秋傅七,马上明白了过来。
“原来,你是故意气他的呀,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想跟我一起吃东西,害得我白高兴一场了。”他凑近她的耳侧,轻声道。
“谁说的,你可别瞎说。”她马上回头,反驳着他,不愿承认。
“我说你怎么突然这般奇怪,原来不是为了战砚,怎么,你现在连我都开始利用了?”白蔽之虽说眼里有不满,但语气却是温和的。
“谁利用你了。”说着话的时候,她有些心虚。
“罢了,我怎会怪你呢。”他简短叹了一口气,马上又轻柔脱口:“不过,你是为何生他的气?”。
她低头垂目,突然一脸忧郁,又将脑袋垂到双膝之上,这才向他道:“我跟你讲,他要把我让给他”。
“让?”白蔽之蹙眉,突然了解她什么意思了,只道:“所以,你是在气侯爷将你拱手相让?”。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这让白蔽之心理突然一阵酸楚,眼里落寞之际,只道:“所以,银儿是喜欢上他了么?”。
见她没有看向自己,只是缓慢点头,心底又不是滋味起来。
“你”他还没有说完。
“我以为我是喜欢战砚的,毕竟这么多年,我都喜欢他,可是后来,我才发现那不一样,这么多年来,我对战砚的执着不过是英雄崇拜,我看不清楚,可是,秋傅七让我清楚了,可现在,我做什么他都不理我。”她平缓的解释着,停顿一下,便又道:“这是我自己的错,你说我是不是活该”。
目光别眼看向那秋傅七,回到篱银身上的时候,他只道:“他不知道对不对?”。
“嗯。”她抬头看向他。
“为何不告诉他?”他只问。
“我不。”她马上开口,匆匆道:“他都将我随便这么丢给人家了,我生气,我十分生气,我才不原谅他呢”。
白蔽之并未马上开口,只是瞧见那秋傅七突然起身,向这边走来。
“他来了。”他只淡淡一句,引得她侧脸看去。
见那秋傅七走来,她满心期许,见他站到自己面前,以为他会说什么道歉之类的话,便是马上起身,向他开口:“嗯,你说吧,我听着”。
秋傅七匆匆蹙眉,只道:“我是来告诉你可以上路了”。
她一惊,心中尴尬脱口:“原来不是来向我道歉的”。
“上路,这么快啊,我都还没跟蔽之好好聊聊呢。”她见身侧的白蔽之起身,马上挽起了他的手腕,向秋傅七脱口。
不远处的战砚和辕英也站起身。
“将军,你看看,我说得对吧,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侯爷的面前搂着另外一名男子,这算什么好女子,这侯爷也是瞎了眼睛。”辕英马上道。
“别说了,小心你的小命!”战砚严声,他这才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跟在战砚身后,也上前。
“时间不早了,是该上路了,夫人。”一走进,战砚便向着篱银开口。
“我又没说不走,你们这是催什么催呢。”她心有不满。
“要是夫人觉得劳累,在马车内睡上一小会可好?”战砚建议了起来。
“不好不好,我可不觉得累。”她瞬间拒绝,看向那秋傅七的时候,马上开口:“我要做蔽之的马车,我要跟他聊天,我们还没有聊够呢,我有很多的话要同他说,我不想跟他分开”。
她仰头,在没有人说话的时候,立马心中喃喃:“你既然这么不愿见我,那我就到别处去,我看你也不像是要留我的样子,那索性就顺了你的心意吧”。
“路途遥远,有什么话不能以后再说呢?”秋傅七立马开口。
“所以,你是要留我了么?”她在心中窃喜。
“我跟银儿本来就是无话不谈,因为她是你的夫人,所以,就不能与我坐在一辆马车上了么?”白蔽之直接与他杠上。
她蹙眉看向白蔽之,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侯爷,你不会这么小气吧?”白蔽之微笑询问。
“随你。”秋傅七冷冷开口,直接向着马车的方向寻去,那战砚和辕英倒也没有说什么话,随即跟了上去。
“大家都起身,出发了。”辕英向着四处的士兵大声的吩咐了起来。
“你干什么?”她马上小声质问身侧的白蔽之。
“你不是说你还想要跟我好好聊聊的么?”白蔽之反问,故意装傻。
“你这么聪明的人,你不懂我什么意思?”她惊讶的询问着。
“哦,原来你是故意的啊。”他假装恍然大悟,马上又道:“那我去赶紧把他给追回来”。
见他侧身要去追,她马上拽过他,只好妥协开口:“罢了,罢了,跟你坐在一起就是,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心中欢喜,马上拉着她的手,走向马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