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篱银。”她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顺道问了一句:“刚才是你帮我解开绳子的啊?”。
他点了点头,嘴角浅笑了一下,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
“哭什么,难不成是有个人陪着一起死,激动了?”她在心底疑惑着,目光再次观察了四处,除了他,倒是没有再发现其他人了,只要是没有看见秋傅七,他应该就还没事。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她缓慢走下床榻,走到了那棋盘面前,又大致在这里饶了一圈,倒是觉得这里极其的冷,与外面的热呈现两个状态,便抱住双手,发现这时,白蔽之站了起来,没有靠近她,只是坐到了书桌前,翻看着桌面上那本书籍。
他倒是很淡定啊。
“诶,你是被那个脖子上有痣的人抓来的么?”她靠近,询问了起来。
他知道她说得是谁了,但并未回答她。
“这人不会是傻了吧?”她在心底想到,也是不理会他了,瞧见着身后有一洞口,便加紧脚步跑了出去。
白蔽之倒是无动于衷,继续翻动手里的书,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折返的脚步声,嘴角浅笑之后,就将目光转移到了跑进来的女子,发现她神色匆匆,跑进来的时候,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见他的目光移来,立即靠近,只是稍微抱怨了起来:“你是不是知道外面有人守着,所以,才这般淡定啊,大家都是被抓到这里来的,诶对了,你被抓来多久了,他们怎么没有杀了你啊?”。
“你跑不出去的。”他只是平静的回答了一句。
方才门外守着的两名男子,脸色也是煞白,虽然会动,但死气沉沉的,跟那个抓了她的一样,没点生气儿。
这个人问东答西,肯定是知道点儿什么,但是不说。
“哈哈,我知道你是谁了。”她想要炸一炸对方,故意装晓看穿了对方,然后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这勾起了他的兴致,身体向后仰,靠在了椅子上,倒是一脸倾听的样子。
没有想到,他不说话,她只好继续忽悠下去:“被抓到这里的人啊,会变成干尸呢,他们的血都会被抽掉的,你怕不怕?”。
她只是说对了外人所知道的那部分,但他知道,真相是什么。
“你不是说,你知道我是谁么?”他这才开口。
“呃,诶,诶,诶。”她本来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但是意外发现,自己跟这个白蔽之聊了一会儿,竟然一直都没有口吃,不知道是不是跟秋傅七说话说习惯了,她对这事儿的反应变得迟钝了些。
他皱眉,不知道她脸上突如其来的喜悦是为了什么。
“竟然很通顺,为什么,哈?”她朝着他笑了一下,又惊又不可思议,突然用双手摇晃了一下他的肩膀,兴奋的开口:“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我对你也不口吃呢?”。
她突然松开手,看着对方云里雾里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抓到这里来的,自然是不能够太招摇。
“我不是说了么,我叫白蔽之,你说的口吃是何意?”他发出了疑问。
她这才带着喜悦的回答了他:“我从小到大都对人都是口吃的,除了我的一个朋友,真没有想到,除了他之外,竟然还有例外”。
他们来到这附近的时候,他派人观察过他们,那个人应该就是她口中的秋傅七。
他这才缓慢站起身,想到了方才她走出洞口的事情,这才询问道:“你方才可有跟外面守着的人说话?”。
“没有,我见他们的脸色着实恐怖,硬是用眼神逼着我回来的,便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如实回答,顺着他的思路开口:“对啊,我去试一下,看看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用了。”他怕她马上离开,便是立即说了一句。
“为何?”她感觉像是一盆凉水浇来一样,转而却是想明白了:“对哦,我们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我这口吃只是小事,现在逃出去才是大事”。
她低头思考了起来,想着办法。
其实,他们这里的人对于她来说已经不算是‘人’了,所以,她所说的症状才会消失,但他不想告诉她,只是将目光转移到了书桌下的抽屉,伸手打开,拿出了精致的暗红色的盒子。
一打开,里面是两颗红色的药碗。
她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倒是盯着那个盒子里的药碗,只见他拿起了一颗,递到她面前,平淡道:“我遇见过你这样情况的人,把它吃了吧,说不定,你等会儿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了,这个会治好你的口吃的”。
这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她以前看了那么多的大夫都没见好,怎么这个叫白蔽之的人随便拿了一颗药丸,就说会治好她呢,而且,他这么熟悉着房间里的布置,连药在哪里都知道,这里的人不杀他也不阻拦他的么?
他看出了她的不信任,没有着急,倒是将手里的一颗药丸吃进了嘴里。
她稍许惊讶了一下,只见他道:“他们这里有很多的药,我倒是偷了一些,之前也帮助过其他人,但是后来也死了”。
他沉默了一下,补充道:“这药没毒,如果,你相信我这个陌生人的话,就把它吃了吧”。
他又拿起了另外一颗药,递在她的面前。
她还是有所怀疑,自是问道:“他们为什么都不杀你呢?”。
“也许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就打算让我死了吧,其他的我倒是不太清楚。”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极为平静的,眼里也没有露出什么害怕。
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目光,她暗自在心底喃喃道:“要是真的想让我死,也不必让我吃什么药丸了吧,自然是像秋傅七所说的,他们抽干我的血不就得了,这个白蔽之这般淡定,估摸着是知道逃不出去了吧,罢了,罢了,不就是颗药碗么,看他也不像是个坏人,吃就吃,大不了,我临死之前,拉个垫背的”。
她马上接过,一口就给吞了下去,半响,没什么事情发生,她又观察了自己的身体,还是没什么动静,这才轻松了下来。
“我说过了,没毒的,要是你能够逃出去,跟人说话自然也就顺溜了。”他平静道,很是自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吓唬了一下她:“一般被抓来的人,最少也要被困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
“这么久啊,为什么,到底是什么人抓的我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追问着。
“我只来了半月有余,你想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也是想要知道的。”他简单回答了一下对方,便是开口关心着:“饿了么?我让他们给你弄些吃的”。
他见她没有回应,自是解释了一下:“在这里,吃穿这些,他们都会满足的,你有一个月的时间,还是不要先饿死了吧”。
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气馁的回答了一下:“我不饿,也不知道我的朋友怎么了?”。
他眼波微动,眼里快速的略过一丝失落,便将目光望向十分郁闷的她,平静开口:“他很重要么?”。
“朋友当然重要了,虽然,我不太喜欢他缠着我,但是现在想来,不计较那些小事的话,他人还是很好的,也是奇怪,我即是希望他来找我,但又不希望他来找我。”反正也是无聊,她便开口与他聊了起来,又好奇问道:“你也是邓定城的人么,是哪家的贵公子啊?”。
“我只是个小人物,并未什么贵公子,这身贵重的衣裳也是从他们这里要来的。”他回答着,目光盯向了她脖子上的项链,也是好奇的开口:“我之前就注意到了你的项链了,你说你叫篱银,那为何上面会有着慕华二字呢?”。
她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项链早就已经露了出来。
“慕华是我的小名,这故事可就说来话长了。”她有些站累了,便是坐到了床榻边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之后,补充道:“我小的时候,算命先生跟我说我命里带煞气,不是我死,就是我身边的人就会死,所以呢,就给了这个东西,保我平安”。
“姑娘也信这些?”他淡淡问道。
“其实不怎么信的,但是我爷爷给我带上,我就带上了,我没有想着怎么取下。”她说着说着就将自己的鞋子给脱了,双腿搭上床榻,将被子给自己身上盖着,嘟嘴喃喃了一句:“这儿可真是冷啊”。
“你有个爷爷?”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啊,就是他啊,可恶的老头,给我定的亲事,害我不得不嫁给秋傅七,弄得我头都大了。”提到这里的时候,她稍许埋怨了一下,情绪突然转为平静,随意问了他:“你的家人呢?”。
“死了很久了。”他目光流露出了哀伤。
她稍许愧疚了一下,没有追问什么,觉得自己提到了白蔽之的伤心事,便是露出了怜悯的目光来。
真是个可怜的男子,她只是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