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北方蛮人招摇过市的进入望京。
这次皇帝没有特意站在门口迎接,而是坐在大殿的龙椅上等着蛮人前来朝拜。
为首的不再是阿不尔斯郎,而是他的儿子阿斯兰头戴白色高礼帽,通身白色,只有脖子上带着各色的石头吊坠。
人长得高头大马,颇有些异域风情的味道。
“臣阿斯兰叩见皇上!”
“请起,赐座!”
皇帝让孙广全给他搬一个椅子坐下。
“多谢皇上,臣这次来就是想来求娶一位皇室公主,不知道皇上可有合适的?”
皇帝满心不悦,随即压低声音道,“你比你父亲要沉稳的多了,朕早就听说了你们要来提亲,可不见带什么聘礼?按照我们汉人的习俗,这提亲是要携带大量的聘礼,皇室嫁人更不能寒酸了。”
阿斯兰非常礼貌站起来浅笑,“聘礼都在后面,不日就会到望京。”
“那既然这样不如等聘礼到了再说这门亲事?”,皇帝微微一笑,这小崽子还想和自己斗,到时候死的是谁还不知道。
“那也好,那臣就在望京多过些日子,好好的和公主说说话!”,阿斯兰说话温温柔柔,但每一似乎是带刀子。
傅幼宁在常山已经半个月有余了,每个月起早贪黑,赚的银子也不少,身体也日渐发福。
“小姐,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这么辛苦了,反正我们现在的银子够花了。”,二丫瞧着傅幼宁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每日除了接受马车的颠簸,还要起早贪黑实在是辛苦。
“那怎么行,孩子出生要吃穿上学的,那点银子可不够用,我们不能坐吃山空。”
傅幼宁想着孩子出生还要准备衣服,鞋子,吃食看病吃药的钱,这些都是不小的花销,她得加紧挣钱才行。
二丫撇撇嘴,也不知道那逸王后悔没有,要是看见傅幼宁这样,不知道会不会心疼。
两人无聊的蹲在墙角看着来往的人。
常山城地广人稀,即使墙上贴着傅幼宁的告示也没有人会去注意,所以她们也很安心。
“听说望京的逸王最近要纳妾了,那傅幼宁失踪之后,他就这么迫不及待。”
“就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对面两个闲聊的女人站在街道口说着墨云城的八卦,听得傅幼宁心里如同刀割一样疼。
“那逸王也太不是东西了!”,二丫跟着骂道,可一转头瞧着傅幼宁难过的样子,她又赶紧住嘴大声吼道,“喂,你们两个来算命不,瞧你们舌头挺长的,前世说不定是大青蛙,大蛤蟆什么的,来算算?”
两人鄙视的看了一眼二丫,啐一口唾沫,“呸!有病!”,转身离开。
“小姐,别听他们瞎说,长舌妇没舌头!”,二丫转身安慰起来。
傅幼宁低头抹眼泪,“有沙子进眼睛了,我可没哭,那男人纳妾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抹抹眼泪,心里难过的不行,抬头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男人,五大三粗的身上油光光的有些腥味,应该是个屠户。
她压低嗓子,坐在板凳上扯出一个笑容来,“大哥,算命吗?”
男人没说话,直接坐在摊子前的小板凳上纠结了半天才说话,“准吗?”
二丫点头,“不准不要钱,大哥算算?”
男人迟疑的点头,又是筹措半天才开口。
“那个……你知道如何才能破解诅咒?”
此话一出傅幼宁没心思伤心,将心思放到男人的话上。
“诅咒?”
男人点头,一双油乎乎的大手不断的扣着手指,眼神有些飘忽。
傅幼宁瞧着他身上的油应该是刚刚摸完猪肉蹭的,刚刚杀完猪就来看命,这是多大的诅咒?
“什么诅咒?”
“我家被人下了诅咒,家里每个人都活不到四十,我爹三十九的时候吊死在山里的树上,我娘三十的时候跳河死了。
过几日我就四十了,会不会也……”
男人说着说着咽下一口唾沫,神色有些慌张。
傅幼宁认真瞧了一下他的生命线,有些复杂。
不等傅幼宁说话,二丫伸手,“钱呢,你有钱吗?只要你给银子我们什么都能帮你做!”
她可是只认钱的,傅幼宁这块招牌可不是免费的。
屠夫掏掏身上的兜,掏半天也没有一个子,面色有些窘迫。
“罢了,我跟你回去看看,顺便你回去取钱!”
男人听闻立马起身,显得有些激动。
二丫立马收拾东西跟在后面嘀咕着,“小姐,他穿的破破烂烂,能有几个子?”
傅幼宁收钱太便宜了,这样什么时候她才能躺着数钱?
屠夫带着傅幼宁穿过另一条街,来到一个带着大槐树的院子。
门是非常破旧的青色木头门,上面隐约有些白蚁的痕迹,院子是用青砖围起来的。
院子里有一颗极其古老的大槐树坐在角落里。
整个院子里面非常简单,没有什么不该拜访的东西。
男人进屋一顿翻找,拿出了十两银子给傅幼宁,“大师,这是我娶媳妇的钱,你都拿去,反正我要是死了这钱也没什么用,就当是花钱保命了。”
二丫欣然接过。
傅幼宁又朝着屋子里走去,屋子里黑漆漆的有些偏暗。
“这是你们住了几年的屋子?”
“不知道,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反正我家每一代人都活不过四十,我今年三十九了,大师你说我会不会……”
男人说着心里跳的厉害,想起自己的爹娘全部都是毫无征兆的就死了,他害怕极了。
傅幼宁抬眼看看男人的眉头,有些发青,的确是有血光之灾的迹象。
“你说诅咒,谁下的诅咒?”
男人摇摇头,“不知道,自从我记事,爹娘就是这么和我说的,说家里有诅咒每一个人都会四十岁之前死,因为这个现在没人敢嫁给我生怕遭遇不测。”
傅幼宁拿着符咒点燃绕着房子转了一圈,猛然间发现一口井,上面正冒着黑气。
“这口井多少年了?”
男人算算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爹说祖上打造这口井的时候挖出一具棺材来,当时里面躺着一具极为漂亮的女人,身边还带着不少陪葬品。
后来我祖上将陪葬品卖了,然后将尸体烧了,这口井一直留到现在。”
傅幼宁将符咒仍在井旁边,叹口气,觉得收的有些少了。
“小姐,怎么了?”,二丫瞧着傅幼宁皱眉,就知道这活不好干,钱收少了。
“你们呀简直太贪心了,祖上是不是一直都是穷困潦倒,子孙寿命不长,万事倒霉?”
傅幼宁摇摇头,表示有些无奈。
男人点头,“大师你也太准了,我祖上也不知道怎么了弄那些陪葬品,竟然半毛钱也没传给我,我现在穷的要命,生意也不好,现在小命不保。”
要是当初那些陪葬品留下一两个给自己,说不定现在自己都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