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那条残腿,道:“从那以后,我便失去了所有有关那个位置的机会。无论我是否从小便通读经书,勤习武艺,都失去了那个机会。”
他说着,向秦月吗温和一笑,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轻松。
然而,听他说话却并不让秦月鸣感到轻松。
“我的母亲不再对我抱有希望,转而看重我兄弟,却不料,他也是个没出息的,就连等了半辈子的父亲,也没有等到那个位置。”
说到这里,他笑了:“你看,我们是不是都很倒霉。不过,你就很幸运了。”
他拿起茶壶,向秦月鸣的杯子里斟了一杯,继续道:“你什么都没有做,却得到了我们希冀一辈子的位置,你说我是不是会恨你?”
秦月鸣端起他倒的茶水,将其一饮而尽,道:“你们从前是如何希望的,如何失望的,关我什么事?”
闻言,那如玉般的公子面容一僵,只听得那秦月吗继续说道。
“而我,莫名其妙地承担了这个名分,必须要高兴吗?必须要感恩戴德吗?必须要对你们感激不尽吗?”
他的语速很慢,声音却很冷,仿佛三九严寒般让人承受不了。
长恒公子也没有预料到他这样的回应,被抢白得楞住,说不出话来。
此刻的秦月鸣已经站了起来:“对于太子殿下给我的位置,我并不感兴趣,如今大势所趋,实在是无奈之下我只能接受。但是要说心里话,我情愿变回原来的自己,自由自在,仗剑天涯,还可以找到自己心爱的人,过一辈子随心自在的生活,那个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说完后,他便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留下了还坐在原地的金长恒。
他坐在原地没有起身,但却突然大声道:“你大可以选择去仗剑天涯,找到所爱!只怕,你不舍得......”
然而,听他说话的人已经远去。
每日照顾玩太子殿下后,不管多晚,秦月鸣都会骑马回到自己候府的书房内。
而此时的御风等人,都会在这里等待着他。
今日,见他神色沉沉,御风端来一盅银耳羹道:“公子爷,你晚膳用得不多,吃些甜汤垫垫吧。”
秦月鸣摆了摆手,却向另一个红衣男子道:“现在她仍然在维清城吗?”
那人点了点头,道:“回公子爷,洛敏姑娘已经通过了百图会前比试,等到了维清城的百图会上,她便可一展身手了!”
秦月鸣点点头。
一旁的御风试探性地问道:“公子爷,到时候我们要不要出手?”
秦月鸣笑了。
这笑容是久违的了,是御风等人很久都没有见过的了。
御风的双眼有些发热:公子爷太可怜了。
只见秦月鸣笑了一下,看着窗外道:“她是多骄傲的女子啊,怎么可能让我去帮她?”
这话他说得骄傲,也有伤怀,是啊,她连帮忙都不需要。
那他拥有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看着自家公子爷如此黯然,御风心中不忍,道:“公子爷,要不然,我们等大事已定后,便派人将洛敏姑娘接回来吧。”
秦月鸣眼睛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他派人一路跟着洛敏他们南下,他们一路上经历的种种,他都知道。
只怕,她此刻心中,已经将自己忘怀了吧。
“公子爷,你那么喜欢她,她那样在意你,你们原就应该在一起的。就算是阴差阳错分开了,只要及时补救,就一定能够圆满的。”御风继续劝道。
秦月鸣想起了那个女子温和沉静的面容,狡黠的笑颜,倔强的泪水和生气是隐隐藏着怒气的冷静......
是啊,自己怎么能舍得,怎么能放下?
可是,她就像是一个风筝,飞在高高的天空中,知道她爱自在,自己已经被桎梏在这权利的囚笼中,怎么能也拉她下水?
但是,若是,让她做整个大安国的皇后呢?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说,让她做皇后的话,她会回来吗?”
御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会的,一定会的!”
他急急地说。
然后,一旁的红衣男子却神色未变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秦月鸣看向他,神情带着期盼:“归鸿,你觉得呢?”
那男子面不改色道:“我觉得,那洛敏姑娘不是个普通的女子,所以,我不敢下断言!”
“是啊!”秦月鸣苦笑:“看来,你跟了这几个月也看出点门道了!”
他靠在楠木椅背上,叹了口气:“我情愿她是个追名逐利的普通女子!”
“不过!”他突然又坐直身子,眼中有亮光闪过:“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说着,他坐直身子,向御风道:“笔墨伺候,我要写封书信!”
御风有些迟疑:“公子爷,你真的要让那洛敏姑娘做皇后啊?”
秦月鸣转头看着他,眼中露出疑问:“是啊,怎么了?”
御风犹豫一刻,还是开口道:“可是,太子妃的意思是让你娶王家的大姑娘!”
“哼!”秦月鸣冷笑一声:“正是了,我是要会一会这王家的人了。”
御风看着秦月鸣,感到一阵寒意,不敢再言。
大年初十,便是画院举办初十画会的日子,金陵城的名流贵女,都在这一天盛装打扮了,坐着马车到了城郊画院。
虽然画院的南部藏画阁被烧了大半,但其他地方却因为藏画较少而躲过了一劫。
而这些地方,却是风景最美的所在。
一大早,顾思莲便坐着马车来到了这里,走到盛景堂旁的九曲桥便看住了。
这一片荷塘真是大啊,看这水波飘渺,真是令人痴痴如醉啊!
“这才是真正的荷塘啊!”她口中喃喃道。
“只可惜没有船,正所谓莲动下渔舟,不然我们便可学古人风雅入诗了。”
一旁,突然有个男子说话的声音传入耳内。
顾思莲惊讶转头,却发现此时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此人穿着一身灰袍,此时正看向自己,眉眼弯弯地笑了一下。
这个男子笑起来还不错,她心中暗暗道人却转身向另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