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落然第一次睡得很香,仿佛从穿越过来以后的第一次,她感到特别的踏实,好像突然又回到了自己,由空中落到了地上一样实在。
第二日,众人起床时,发现昨日那个面有不忿的女孩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她们来到长桌旁的时候只见她已经开始吃起饭来。从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怨恨和阴郁,只有平静。
突然,那粉衣女孩叫喊起来:“哎呀,我的饭呢!”
众人转头,只见那粉衣女孩的饭碗正倒扣在桌上,便有些意会地看向落然。
“周姐姐,你喝我的吧。”有宫女小声劝道。
可那粉衣女子却并不理会,径直来到落然面前,沉声道:“是你喝了我的粥吧!”
落然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缓缓喝着粥。
那粉衣女子更加气愤:“你!”说着,便伸手去撕扯落然的衣服。
落然被她撕扯了两下,突然猛地站起,回身便拽住那粉衣女子的脖领,顺势压倒了一旁的墙边,强大而又毁灭性的压力使那女子渐渐喘不过气来,慢慢地,那女子挣扎的手渐渐无力,脸色也越来越红......
就在这时,落然用力一甩,把那女子甩到了地上,众人提着心,定睛看去,好一会儿,那粉衣女子才咳了起来,众人的心才落了回去。
落然却不管那么多,只是拍手向那地上的女子冷冷道:“我没有喝你的粥,只是,把你的粥分到每个姐妹的碗里了,所以你们自己去看看,今天的粥是不是比昨天更多了?”
有几个好奇的女孩果然去看了,轻声交谈道:“好像是多了些。”
有个女孩大着胆子道:“我们并不需要你做这些,你做了我们也不感谢你。”
落然冷笑:“我做这些只是要告诉你们,这位周姑娘昨日在我的吃食里放了泻药,所以,我今日是一定要出了这口气的,但跟你们无关。”
说到这里,她的视线扫了四周一圈,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若还是这样勾心斗角,彼此欺辱,那么,我们就真的穷途末路,没有希望了.....”
说完,她便喝完了自己碗中的那最后一口粥,转身出了储秀宫。
屋中静了片刻,终于有人走上前去扶起那个脸色苍白的周姑娘,问道:“周姐姐,你还好吗?”
却没想到,那周姑娘却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声凄惨可怜,好久才抽泣道:“我以为,我以为我要死了......”
经过了这件事,那个周姑娘每每看到落然都会不由自主地避开走,而储秀宫中的人才没有敢欺负落然的了。
对落然来说,在这里的日子仿佛也变得轻松起来,除了,每日的清扫杂役令人头疼......
这一日,正当她在御花园清理落叶时,远远的一阵脚步声让她警醒起来,立马不动声色地隐入了一片松林中。
“月儿,你帮我劝劝辉儿,这一阵子他也不上朝,也不出门,整日懒怠在家,我真是有些担心呢!”
“母妃,五弟这次是伤心了,他还没有放弃,正到处找呢!”
那女子的声音变得愤怒:“都是那个柯洛敏,怎么就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柯时飞也是个糊涂的,两个女儿上错了花轿也搞不明白,还把其中的一个弄丢了!”
“母妃,你别气坏了身子,这天下的人和事,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五弟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个道理!”
“怎么不能得到,辉儿可是我的儿子,当今五皇子,怎么得不到?”那女子的声音竟变得有些尖利:“你也派人帮我去找,一个月找不到便找一年,一年找不到便找十年,我就不信了,要么她死了......”
“母妃,怎么原是你让我劝五弟,如今你也急了?”
“......”
随着声音渐渐远去,落然终于从松林中走出来,脸上满是惊容:难道洛敏真的逃出去,要作为普通人在这一世过下去吗?那一日她跟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她慢慢地坐在了松树旁的一块青石上:若是那一日,自己答应了洛敏,一起去过那普通人的日子,如今的自己又会在何处呢?也许正在清扫自己家的院子,整理自己房间的床铺,烹煮着自己喜欢吃的饭菜,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聊天玩耍吧......
她叹了口气:自从穿越过来后,自己便一直因为自己的庶女身份而自卑,觉得洛敏在自己面前又优越感。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在乎那些虚名;原来,一直没有悟的人是自己啊!
她站了起来,拿起支在松树旁的那一把扫帚,开始清扫起那青石小径:希望能将心中的那一片尘埃都扫净才好......
五皇子已经好久都没来上朝了,最近御史们也不告他的状了,听说他最近都躲在府里不出门,这让安帝也有些着急:为了个女子,这五皇儿也太拿不起放不下了吧。
这一日,他正在书房踱步,外面的内侍进来报说:“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哦?”安帝有些意外:“太子平日里都在东宫读书,帮忙批阅奏章,怎么今日有空来找自己了?
“让他进来!”安帝说着,便坐回了自己的书案边。
太子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行了礼后,便道:“父皇,今年的维君国进贡了不少香料绵绸呢!”
安帝闻言也笑着点头道:“是啊,听说去年维君国棉花收成极好,能及时送来,也算是他们的一片心意。”
“他们能这么进贡,也是我们大案国富民强,他们不敢小觑!”太子加了一句,言语中尽是自豪。
安帝不由笑了:“天儿,父皇从小便教你低调,别让人看出你的喜怒,都快四十的人了,你怎么就学不会了。你再看看月儿,从小便是个稳重的,你真要好好改改你的性子。”
太子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在父皇面前,儿臣就情不自禁地流露真性情了,每次都改不掉,也不想改!”
安帝摇摇头无可奈何道:“你这个孩子,要叫我操多少心啊!”
太子却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道:“父皇,我今日来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