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常相思和楚云暮终于找到了地点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这里一片狼藉,显然是已经打过一架了,常相思扫了一眼,就看见齐承今浑身是血的坐在马车顶上,周边有几名青羽卫在清扫战场上有用的信息。
完了,要挨骂了呀。
果不其然,就看着齐承今冷笑着看着自己,“你是睡了一觉才过来吗?”
“你既然没晕,非要来淌这趟浑水干什么?”常相思说完也觉得自己胆大,竟然能理不直气还壮的驳他的话。
果然被瞪了一眼,也不知是他心情好还是不好,竟罕见的没再被骂,反而听他叮嘱了一句,“大楚也不大太平,你在这里要处处小心。”
“为何?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常相思问他。
齐承今有时候看着她真的挺生气的,有这么好的一个脑袋瓜,偏偏非要闲置着等着生锈,真是暴殄天物。但是又一想,反正她这一身的本事于她来说都是在浪费,如此想想,再无用一个脑袋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么一想,他便释然了,和她一句一句的分析局势,“你知道为何有人要抓你吗?”
“嗯嗯嗯,我知道,为了破坏齐楚关系嘛。”常相思答得干脆。
“若是为了破坏齐楚关系,直接杀了你就好了,为何还要费这般气力把你劫到这里?”齐承今又问。
“我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让人杀了的人。”常相思还颇为骄傲。
齐承今看她这得意劲,忍不住轻轻剜了她一眼,“杀人这种事情,不管是谁,只要努努力都可以做到。”
感觉他是在看低自己,常相思不满,“照你这说法,那你为什么还没死,是有人努力的不够吗?”
忽然见马车上的人缓缓地看向了自己,常相思心觉不妙,果然见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照着自己的脑袋拍了一巴掌。
常相思最近果然皮实了很多,挨了这一下还能假装正经的咳了两声,“咳,那你说为什么要劫我?”看那人似是没理自己的意思,常相思只能自己接话,“哦哦哦,我知道了,是为了和我谈判对吧。”
其实不是齐承今不想搭理她,只是在拍了一巴掌后觉得手感甚好,正心想着原来这脑袋还是有点用处的,就听她自问自答的说了出来,他也就懒得解释那么多话,直接附和她,“嗯,毕竟我们此行最主要的不是和亲,”
“是让楚怀贞归楚,”常相思接了他的话,忽然正了颜色,她终于明白了楚云暮剩下的那一半话的意思了,他偏头看向楚云暮,似是不太很明白,“他们不想让她回来?”她确实不太明白,为何有楚人不想让楚女回来?
此事一言难尽,但毕竟是楚国私事,楚云暮懒得和她解释太多,只是对她摇了摇头。
如此一想,常相思又不明白了,“那为何偏要是我,不能是你?”
“可能是因为那人觉得你耳根子软,容易被人拿捏吧。”齐承今看着这一地血河,忍不住嗤笑一声,“但现在恐怕他也不会这么觉得了,”仔细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道,“你在大楚的这段时间要格外的小心。”
这大约只是此行之中一个小小的波折,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警醒。
当几人回到太子府时,天色已经大亮,楚云暮安置好二人,便又急匆匆地离了府,常相思心想,大约是处理昨夜说的守卫失职之事,但是和她已经没什么关系,常相思和落落累的实在是支撑不住,甚至还未洗漱一番,就双双瘫倒在床上睡得昏死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次日的日上三竿,一打听,却听闻楚云暮还未回来。虽主人未在,可管家替他将地主之谊尽到了极致,几人吃饱喝足,便聚在一个院里闲聊歇着。楚怀贞不敢随便出去溜达,明日便是庆宴,那三人也不想出去转转,几人大眼瞪小眼,实在是无所事事。
“玩那个吧,玩那个吧!”落落对着常相思眨眨眼睛。
“哪个?”她嘴里的那个可太多了去了,常相思可摸不准她在说的是哪个。
“就是那个纸牌!”自从来到京里,都没人会这个,常相思时常在忙,落落也不敢拉着她玩,今天人多,又都得了空,落落几乎兴奋的眼里要冒出火花来。
“他们都不会玩,而且现在上哪摸出来一副纸牌?”常相思摇摇头就要做罢。
“你看他们都是聪明的人,教一教就会了。”落落一脸鸡贼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副纸牌,
常相思无奈的一笑“你是为什么随身会带着一副纸牌的?”
“玩什么玩什么?你们主仆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楚怀贞完全被引起了好奇心,看来不玩也不行了。
“这是东海的一位朋友教的玩法,”常相思将纸牌摆了出来,看了一眼齐承今,“你玩不玩?”
“我不玩,肯定是一些小姑娘玩的东西。”齐承今这么说着,却口嫌体直的凑了过来看热闹。
“那你不玩,我们三个正好可以斗地主。”落落对着他吐舌头,齐承今黑了脸,怎么觉得自己威信日益降低,落落都敢蹬鼻子上脸了。大概是看他脸色不好,吓得落落又赶紧把舌头连着脖子一块缩了回去。
玩法不难,那两个又是聪明的,不一会儿几人就玩了起来,齐承今又一次口嫌体正直的混了进来,常相思便当成了一个参观者。
论心计算法落落肯定敌不过这两人,可奈何人家手气好,一下午过去,竟是那两个人的脸上画满了墨水。
“这是什么玩法?东海特有的吗?”楚怀贞玩尽兴,忍不住感慨这个玩法新奇。
“应该是我那个朋友自己研究的。”
“那你朋友肯定是个有意思的人,真想见他一见。”楚怀贞连连赞叹。
“我告诉你啊,太......”落落还没说一个字就被常相思的一个眼神憋了回去,于是忙改口,“那位朋友可好玩了。”
可这两人是谁,狡猾如狐狸,只一个字就猜到了那人是谁,但都心照不宣,当作没听到。
三人一直玩到晚上,几人的脸都画成了花猫,才哈哈的散了去。明日还有庆宴,几人吃了饭,便早早地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