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点头,刚刚钟文传话,说广寒仙子死在了自己家的戏班子里,那家班主原本是告到了官府里去的。可众人所见,广寒仙子是被齐承今抱走的,若是审讯,第一个见的就是齐承今,现在扯的人员关系利害,官府也拿不定主意,便只好上报到了大理寺。
钟文知道少爷和齐承今私交甚好,便过来放个消息,顺便帮常大人探个口风。
齐承今脸色不太好,对钟文道,“你回去吧,我一会儿亲自去府上说明。”
钟文应是,转瞬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常相濡问道,“怎么回事?”
齐承今冷笑,“还用说吗,若今日伊一成功了,便是广寒仙子和四皇子双双丧命的消息传出去,他便不受半点影响,若是失败了,也是我的罪责,毕竟带走人的是我,下手之人自然而然的也是我了。”
常相濡脸色也不大好,只是道,“先回去看看吧。”
三人回到常府时,正巧遇着常己安换着一身官服出来,行色匆匆。
三人见了,就忙赶上前打了个招呼,常己安本就是整日板着一张脸,现在看到齐承今后脸色便更是不好,对着他冷哼一声。可要出门的步子却退了回来,盯着齐承今道,“是你干的吗?”
“不是。”齐承今坦然。
常己安盯着他看了许久,便又是一声冷哼,“怎么皇室子孙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浪荡公子!”
齐承今倒似是习惯他这刻板的样子,也不恼,反而对他赔礼道,“给常大人添麻烦了。”
“跟我去看看!”常己安对齐承今呵道。
齐承今应是,便要跟着他前往大理寺。常相濡虽为大理寺卿之子,可身上没有一官半职,是不能跟过去的,常相思更是如此,如此便只有两人前去。
可两人还未踏出大门半步,便见齐承今的一个侍卫在他耳边悄悄附了句话,“圣上来了,还有三皇子。”
常己安父子二人闻言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常相思。
齐承今凝着神色眼珠转了半圈,也看向了常相思,而后便推了一把她,“回屋呆着,别出来。”
常相思知道他们的心思,此次圣上定是为齐承今的事而来,可若见到了她,必定会因为拒亲的事而借机为难她或常家,且不说旁边还有个齐承睦指不定要怎么添油加醋。
常相思也觉得躲起来是个好办法,可还是犹豫着看了一眼齐承今。齐承今便催促她,“有常大人和你哥呢,再不济还有我,快点回去!”
常相思听他这么说后也不再耽搁,便拉着落落匆匆离去了。两人前脚刚走,便看见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常府门前。
赶车的公公把帘子打开,就见圣上和三皇子前后从马车上走了出来。
常己安掐了自己手心一把,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慌忙前去拜见,“微臣叩见圣上,吾皇万岁。”常相濡和齐承今也在后面跪下行礼。
“起吧。”皇上立于三人面前,单是用眼睛瞄了一下三人,便尽显威压之势。
常己安起身后惶恐礼节不周,便道,“不知圣驾于此,是臣失了规矩,这就去喊府上的人前来拜见。”
谁知皇上却只是摆摆手,“不必如此声张,朕今日只是来问几句话。”
常己安故意问道,“不知是何事竟惊扰了圣驾,还要亲自来此?”
“哼!”皇上眼睛横扫,目光如炬,直指齐承今,“自然是朕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齐承今终于有了一次正经样子,低头抱拳,“父皇。”
听他这一句父皇,皇上更是盛怒,“你整日里胡作非为,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谁知你这次竟还扯上了命案,竟还是一个风尘女子!你瞧瞧你整日里都和什么女人混在一起,你可还记着你的身份?还是说你不过是仗着朕的几分疼爱,便如此无法无天了起来?”
齐承今低头不语。
常己安见状,便忙劝道,“皇上息怒,纵使四皇子行事不羁,却也不该做出此种荒唐事,以微臣之见,先是该去查一查,依着四皇子的天资,此事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给他查?”皇上冷哼,“他现在就缠在里面,如何去查?只怕常大人也会有失公允!”
“依皇上之见?”常己安试探道。
皇上颔首,半眯着眼睛打量着齐承今,审视许久,才缓缓道,“四皇子恃宠而骄,行事有失皇家颜面,依朕口谕,禁足于皇子府一个月,这个案件便交由三皇子辅佐,常大人觉得如何?”
“臣遵旨。”常己安领命。
皇上又看一眼齐承今,想着常己安的话又忍不住斥道,“什么天资,不过是仗着自己几分聪明,便越发倨傲了起来,今日也是给他长个教训,也好让他知道,朕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
“儿臣知错。”齐承今将头低的更低了些。
三皇子在一旁听着,脸上喜色就几乎要掩盖不住,往日几位皇子中,就属齐承今最得器重,今日既然他父皇说了这些话,那必然是对齐承今失望极了。若是自己再趁机表现一把,自然会把他父皇的偏爱抢回来,他便立即领命,“儿臣定不会负父皇所望。”
低头之时,还不忘对着齐承今炫耀的看了一眼,齐承今漠然,视若不见。齐承睦便当他心里不快,是在对自己嫉妒,如此,心里就更得意了起来。
将齐承今的事处理完,忽又听皇上问道,“听闻常家小女回来了?”
“正是,四皇子前些日子受了伤,便留了小女医治,”常己安顿了顿,又道,“论理小女是应该来拜见圣上的,只不过是小女近日受了风寒,刚刚贪玩回来又嚷着头疼,现在应该已经喝了药歇下了,若是圣上想见,臣便遣人去叫了来。”
“若是病着就算了,别出来又受了风,”皇上体谅道,“朕也不过是随口一问。”
打量一眼常己安的官服,皇上便问道,“常大人这是要去大理寺?”
“正是。”常己安道。
皇上便指着齐承睦道,“如此正好,你与他就一起去吧,朕便回去了。”
“恭送圣上。”
“恭送父皇。”
走过齐承今时,又见皇上对着齐承今极为不喜的哼了一声。
目送着皇上离开,齐承睦脸上的得意便再也不加掩饰,对着齐承今大肆张扬,“父皇的话四弟可要好好听着,免得再惹了父皇生气,怕不只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齐承今神色漠然,“不劳三哥费心。”
齐承睦见他这样,便更是故意惹他生气,又假惺惺的劝告道,“父皇对四弟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四弟莫要往心里去。”
齐承今有些烦了,挑挑眉,对他着一字一顿道,“不劳三哥费心。”
齐承睦心里正得意,便也不在乎他的脸色,洋洋得意的跟着常己安走了。
齐承今看着他,忍不住讥讽道,“你瞧他这个样子,也不知如何长成了这么一副没脑子的模样。”
常相濡气他心宽,就也讥讽道,“就你有脑子,还被人陷害了反将一军?”
齐承今瞪他一眼,“别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