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舒妃,常相思似是忘了之前的不快一样,依然是依着规矩对她客客气气的问了声安,“给舒妃娘娘请安。”
舒妃看着她就有一肚子的气,便忍不住想借着一个缘由好好的惩治她一番,可这想法刚起,她又怕惹着了这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不快而让她离了这宫殿,这样便白白枉费了自己的一番心思。舒妃深吸一口气,暗自告诫自己要忍得一时,后面才是有好戏看,这么想着,她脸上已经浮出了冷笑,摆着娘娘的架子问道,“你见到本宫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我知道是舒妃娘娘前来,特在此恭候娘娘。”常相思坦然,话说着已经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你知道是本宫?”舒妃紧问一句,眼皮不自觉跳了两下,不由让她升起了一丝不安。
向后望了一眼那燃的正好的香,她才暂且松了口气,心道,就算知道又如何,该来的总该会来。
“前些日子臣女遇到了一波人,捡了个东西,感觉是娘娘认识的东西,特此来问问娘娘。”常相思说着走近了几步,站在舒妃面前,将掌心摊开来。
听闻常相思说遇到一波人的时候,舒妃便知她说的就是那些刺客,又听她捡到了一个东西,舒妃的脸上几乎挂不住颜色,以为是自己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她的手上,可等她摊开掌心,舒妃看到了那枚梅花墨玉后,不由又得意了起来,“本宫才不识得这东西,想来是常小姐问错人了。”
竟然不是她?常相思盯着掌心里的墨玉凝了神,但也只是一瞬,就又见她把这玉收了回去,自言自语了一句,“早知不是你,我也不必进你这局了。”
“你说什么?”舒妃听的不真切,就又问了一遍。
常相思不答,而是转身看着身后的香转了话,“你瞧这迷迭香燃的多好。”
舒妃又觉自己眼皮跳了两下,压着心惊问她,“你,你识得这香?”
“我虽比不得大户人家的姑娘,但这些年来也在外面见过了不少的稀奇玩意儿,”常相思说着已经走近那香炉,用袖子拢了拢那香气,才接着道,“我曾在大楚游历,听闻那里盛产此香,听闻这香安神功效极好,因此便有大批楚商来像北齐富人售卖此香,今日能在宫中得见,也不足为奇。”
“常小姐还真是,”舒妃咬着牙笑着,“见多识广。”
常相思不接她的话,而是看着她身上的衣裳若有所思。
祭祀大典后,舒妃便换下了正装,但这一身也尽显雍容华贵,常相思离她远了些,拿着一个香囊掩了掩鼻子,夸赞道,“娘娘这一身水仙花香可真是沁人心脾,几乎溢满了整个宫殿,想来熏制的时候费了不少心思吧。”
舒妃得意,心道,这件衣服足足熏了三天三夜,专门是为你而定,今日这个局看你怎么逃……
心里正想着,舒妃眼睛忽然定在了常相思手里的香囊上,这一看,她便慌了神。舒妃的手在身上摸了几把,便就更惊慌的看向了常相思,指着那个香囊几乎要晕了过去,“它,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想这个是解药对吗?”常相思退后两步,拿着香囊在手上转了两圈。
“还给我!”舒妃气极,朝着常相思猛扑了过去,可一时脚上无力,险些让她栽了过去,眼疾手快之下,舒妃忙扶住了一张桌子。
那桌案上,正好燃着迷迭香。
几缕香气入鼻,舒妃觉得自己的身子更燥热了几分。
“我想这催情的药不分人伦之情,对吗,舒妃娘娘?”常相思说着看了一眼门口,“三皇子要来了。”
“常相思,你好大的胆子!”舒妃气极,可说的话却是有气无力。
“这是娘娘的局,臣女并未做什么事情,因果轮回,娘娘该自己受着。”常相思说着,又将那迷迭香拿着离的舒妃远了些,让她想碰也碰不到。
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缕亮光透了进来,舒妃惊慌扭身,就见门口的齐承睦欣喜的看着常相思,正准备过来。
不等他迈近一步,就听舒妃怒喝,“出去!”
齐承睦稍怔,略有不解,朝着她们迈了一步,“母妃,您这是为何,您不是说……”
“滚出去!”舒妃怒极,将面前的杯子茶盏摔了一地。
齐承睦看看舒妃这一副不可理喻的态度,又看了一眼常相思,虽是不舍,可又忌惮舒妃的盛怒,只能不甘的退出了殿内。
殿门外,齐承睦暗压一股心火,心道他母妃坏了自己好事。
这迷迭香用来安神,水仙花也不过是寻常花香,可两者混在一起,便成了催情的香气。之前这母子二人便商议要用这一计谋毁了常相思,既能一洗他二人的前耻,又能让常相思嫁给齐承睦,当真是一件美事。
可现在,齐承睦看了一眼殿门,懊恼着走了。
舒妃刚刚斥那两句已经用尽了力气,待三皇子一走,她便瘫坐在了地上。
“我无意与舒妃娘娘立敌,选亲之事确实是臣女无心姻缘,这才驳了娘娘和三皇子的面子,”常相思看着瘫在地上的舒妃,伸手捻灭了那香,又将药囊递在了舒妃手上,“今日之事,也是无心让娘娘难堪,还望娘娘见谅。”
常相思诚心一番解释,也不知舒妃能不能听的进去,转身低叹一声,她才掩门出了殿外。
殿门之外,柳惜梦还站在门口,带着几分胆战心惊看着她。
常相思看了她一眼,只问了一句,“镯子找到了吗?”
柳惜梦捂了捂自己光秃秃的手腕,不敢抬头看她,“多谢常小姐关心,已经找到了。”
“现在三皇子侧妃还有话要对我说吗?”
“没,没了。”柳惜梦低着头后退两步,像是受到了惊吓。
“如此我便走了。”常相思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和她简单作别。
现在已经不知是何时辰,常相思独自走在这路上,回去的路上依然安谧。
“你可真是好本事。”齐承今不知又从哪冒了出来,笑的眉眼开展。
原来柳惜梦带她走的时候齐承今便跟了上去,刚刚他就站在宫殿外偷听墙角,可是将热闹看了个够。
常相思不愿理她,就见他又追着自己问,“我若将你这副样子告诉了你哥哥,你猜你哥哥该作何感想?”
“不行。”常相思拒绝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