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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章 同去

  大楚之地,国师身死,楚云暮重新掌回大权,万事已落,皇城之内一片喜色,十里红妆几乎要布满整个楚地。

  楚云暮和楚怀贞的好事将近,婚礼就在三日之后。

  喜服早已经做好送来,已经放置了半晌,可楚怀贞却无暇试穿,只是理着一团丝线也不知在忙活些什么。忽听门口一声细响,她好似做贼心虚一般,浑身一个激灵,忙把手里的东西裹成一团,掩在了梳妆台上。听着身后脚步声渐近,她猛然回身,对着来人惊异道,“你怎么过来了?”

  楚云暮只觉得好笑,便反问一嘴,“我为什么不能过来?”

  楚怀贞急道,“新婚前夕新郎是不能见新娘的,不吉利,你快走!”

  楚云暮更是笑了起来,“你这是哪的说法?别是在北齐待得久了,连大楚的习俗都忘完了。”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习俗她才不在乎,可是她要做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不然这么些日子的心血就全都白费了,若是他大婚之日收到这个,一定会特别开心。

  这么想着,她又催促道,“哎呀,你赶紧走就是了。”楚怀贞看了一眼身后的梳妆台,半推半搡的将人赶出屋门,又万千叮嘱道,“不许派人看着我,不许悄悄过来。”

  她的举止太过诡异,不免让楚云暮起了疑心,便狐疑的向屋子里打量了一眼,一张脸上满是怀疑,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是个秘密,”楚怀贞恨不得现在就要拿出来给他看一看,可话在嘴边的时候却还是忍住了,她暗自在心里道,一定要在大婚当日送他,若是这样,他定然会明白自己的心思。看他还在里面张望,楚怀贞生怕他瞧出什么端倪,又推了他一把后,就把门关的的严严实实,隔着门对他喊,“马上你就知道了!”

  梳妆台上一个绣的还算工整的小香囊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的女工实在拙劣,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才勉强在上面绣了一轮圆月,不过也好,这样便够了。

  明月天地鉴,以照君心,以昭吾心。

  还差最后的缝制应该就可以了,楚怀贞想着那日楚云暮看到这东西的模样,就已经忍不住咬着嘴唇窃喜。

  她实在是不擅长这些东西,只觉得这几日赶制比往日的习武修法还累,楚怀贞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正要准备小憩一下时,余光正好瞥在了一旁的喜服上,心思稍转,这身衣裳已经穿在了她的身上。

  楚怀贞素爱红衣,可这一身红妆之下,更衬着她明艳了几分,她尚且还未装扮,只是明眸婉转,就已经尽显风情万众。楚怀贞不由心想,他素来喜欢好看的女子,就算他日后成了九五至尊,就算有佳丽三千,可凭着这副模样,自己一定还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正值她在镜前欣赏自己这一身衣装,却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钻心的痛传来,楚怀贞忙扶着桌子深吸了一口气,又猛地起身,她心里惊颤了一瞬,“血莲?齐承安!”

  刚刚一瞬间的心悸是血莲做的警告,可是血莲被常相思护了起来,能有什么事情?楚怀贞只觉心中不安,就算有常相思在,她也一定要亲自去看一看。

  要喊着楚云暮一起吗?不要了吧?在这种关头,又是为齐承安的事,免不了他又得生气,楚怀贞心下不由计量,自己应该能赶得回来吧?不过是去一趟不归山,一定能回来的。

  在伊一之战中,原来是伊一在身死之际,将那一丝天道封在了林南溪的身体里,这才让他恍惚间有了这么一瞥。而如今林南溪将亡,这一丝天道便再现人间,转而化为一道天雷,落在了几人周围。

  天雷之后,这里一片狼藉,只有付知微一人还完好的站在这里。

  齐承安护住了付知微,却拦不下落在了那阵心的一道雷。林南溪也没想到,在他将死之际,竟阴差阳错的毁了这个阵。

  卦阵被毁,血莲摔碎了一角,天道之下,齐承安的魂体好似被瞬间抽走,顿时倒了下去。

  这天雷虽没落在付知微身上,可她却好似遭了一遭五雷轰顶,脑子一片嗡鸣。付知微一时脱力,整个人直接跪倒在齐承安的身边哀哭了起来,“承安,承安!”她声声哀泣,似把心都呕了出来。

  明明事情已经都好起来了,可为什么又落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他们费劲心思,却只得了这样的一个结局?难不成天道就这般不公,就这么容不得她们!付知微一声悲戚尖喊,心口撕心裂肺的痛几乎让她昏了过去。

  猛然之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在几次艰难的翻转齐承安的身子后,便将他背在了身上。

  “我去找张真人,我们去找张真人!他一定会有办法。”付知微一遍遍的念着这个名字,试图在她荒寂凄苦的心里留住这唯一的希望。

  山路曲折,付知微又背着这样的一个人,几次摔碰在石阶上,才带着人来到了张修闭关的石室门前。

  “张真人,求你出来,张真人,求你出来!真人,求求你,救救他!”付知微拼命的敲打着石门,她在跪在石门前连连磕头,可是就算磕青了额头,磕得头破血流,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忽听一旁有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付知微猛然回头,就见齐承安不知如何又撑起了一丝神识,他伸手过来,付知微忙把手递了过去,紧紧的将他的手抓在了手心里。

  “微微,对不起,我还是负了你。”齐承安的声音已经弱不可闻。

  付知微心里更加发慌,可是声音哽咽在嗓子里,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的摇头。

  齐承安看的心疼,他想给她擦擦眼泪,可却是一点气力也没有了。他只能示意的勾了勾指尖,好似在安慰人一般,又听他再一次道,“别哭,别哭,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付知微又怕又慌的摇头,将齐承安的手又抓紧了些,抵在额间哭道,“我不要,你别离开我,你说好了不会离开我的。”

  可眼前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付知微便又一次扑在石门上,再一次拍了起来,“真人,开门啊,真人,你开门啊!”

  “微微。”一声低诉好似如风一般的在耳边划过,齐承安举在空中的手忽然落了下去,一时之间,这大堂之内,静的只能听到雪花下落的声音。

  付知微声音止在了嘴里,就在手落下的那一瞬,她猛然回首,却见齐承安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仍是半靠在墙边,面色仍是如玉,就好像和往日一般睡着了。雪花簌簌的落下,付知微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什么碎了,她跪扑了过去,抱着那个渐凉的身子一声惨泣,“承安!”

  腹中微微作痛,脑中一片昏沉,心口早已经疼到了麻木。付知微缓缓的趴在齐承安身上,就像往日两人在院中晒着太阳小憩,将手轻轻的环在了齐承安的腰上。

  “我不要一个人,你等等我,黄泉路难走,你走慢些,我去找你了。”付知微轻道,而后她的呼吸渐弱,竟这样渐渐的绝了气息。

  有雪花从外面被吹了进来,覆在了两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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