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齐十逍总觉得百里修跟平阳公主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就过去了,毕竟师徒这个关系在。
“齐家主,请回吧。”行舟说。
齐十余看向齐十逍,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齐十逍觉得自己呆下去也没有结果,就离开了。大厅里面就只剩下月娇、拂晓、行舟和百里修。
“你天天来我这里,也够了吧?”行舟说。
百里修明白行舟的意思,自己再继续这样子,就是逼行舟了。毕竟一个公主跟他国使节关系太好,也不行。
“你知道?”百里修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行舟是不是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儿。
“知道,所以你回大汉,有机会我会去会一会你的。”行舟说。没有明面说,相认还是太早了。
“好,以后我尽量不来。”百里修说。
“他在文州。”行舟说,那个‘他’是指不勤。
但是很快,行舟就不用说接下来的话了。
“小舟舟,我回来跟你过年——了。有客人啊——”不勤踏进门的一瞬间,看见了百里修一顿,笑了一下转身就要跨出去。
“回来!”行舟喊道。
“小舟舟,我不是故意的。”不勤说。
“来见一下他,你以前的事情,也跟他说说。”行舟很正经说:“不要让人知道。”
行舟走出大厅,拂晓识趣的把月娇拉走。两个男人就站在大厅里面,安静许久之后不勤开口:“找个地方说说吧。”
**
行舟有些困乏,这几日的天气很好,没有下雪,也没有那么冷,按照周州的方法吃下了药,身体的感觉已经不一样,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孩子。
她行舟唯一要想的事情就是养好身体,然后给宋羡生一个孩子,很多事情,她都下意识的屏蔽在自己的周围之外。
行舟的异样,宋羡还是感觉出来的,行舟不去想这些,周围平静了很多,对于宋羡来说,这是好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又感到不安。
……
做为京兆府吉祥物的行舟,在以前,可是经常出入刑部和京兆府,比当差的还要频繁,可是入冬之后,行舟就很少去了。最近也只参与新法的普及,太学府那里的课,她也减少一半,总是恹恹的,如果不是百里修这几日一直在公主府闹腾,行舟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兴致缺缺的。抄书也经常写错,有时候还会一坐一整天。
宋羡很担心行舟,每一天都很准时的回家。
如此,腊月都过了一大半,离过年没有几天了。
没想到快到新春,这雪下得越发大了,行舟早上起得晚,白天也是昏沉沉的,晚上呢,睡得早。不得已,宋羡请了太医给行舟把脉,什么事情也没有,身体也是健康了许多,气血之类也好了。
“你最近怎么了?”宋羡看见行舟无聊地在那里玩棋子,先把黑白棋混在一起,然后在一个一个的把他们分开捡起来。
“我也不知道。”行舟恹恹地回答。
“你实在没事情做,去跟国师斗斗法。”宋羡建议道。
“哈哈?他又怎么了?”行舟提起一点兴致。
“他在国子监摆擂台,已经把我们大秦后生给虐得了无生息了。”
“他们是不是蠢?”行舟说。
百里修,自己就没有见到他输过,只有不了了之、不分伯仲。曹种年老的时候也是输给百里修的,何况这个人在学术上可是很擅长‘诡辩’。也就是说同一个问题,正方、反方只要是在百里修那里,那就是正确的,所谓的‘我即正确,正确即是我’。
“那也是学习的一种,他们想证明自己,就随他们去。”宋羡说,最近的学子有些眼高手低,打击打击也好。
“师父可不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行舟说,眉眼一挑;“每日都有?”
宋羡点头补充道:“因为是假日,太学府的学子也组队来挑战。”意思就是不仅仅是每一日都有,而且还一日挑战的很多人。
行舟:······
第二日,天气晴,离春节还有七天。
百里修在国子监摆擂台的第五天,也是最后一天,百里修放话出来,说‘大秦无人’激起了大秦的怒气,引来许多闲暇的人们。在国子监的斗文台那里,还有人带了板凳、零嘴来看热闹,行舟还发现带烧饼、红薯、还有拿着碗的。
百里修不同于往日,他今天穿了一身的青蓝色衣服,束发戴冠,衣着整洁,飘飘若仙。周围吵吵闹闹丝毫影响不到他,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
百里修在闭目养神,心里嘟嚷嚷:好无聊!没有小舟儿,好无聊,可是她不想见我。唉——像我这么英俊帅气的爹,天下就这么一个,怎么就嫌弃呢?
想着想着,百里修感觉到了什么,睁开双眼,然后就看见了行舟在人群之外。
小舟儿来看我了!
“嘭”百里修站起来。
主持的国子监先生恭敬地问:“国师,要开始了吗?”
“等等——”百里修不理会,脸上严肃一逼,向行舟那里招手:“小舟儿——”
行舟无语,看着看过来的众人,然后走向擂台那里。因为百里修的招呼,还有行舟的身份,人们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
行舟走到擂台下,百里修就跳下来道:“你来看我比赛?”
百里修周围都散发着小花花的感觉。
行舟:确定不是单方面虐杀。
“你在这里炫耀?”行舟问。
站在不远处的先生惊讶了一下,然后很感动,自百里修摆擂台之后,他和学院里面的先生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了。凡是上台跟百里修理论过的学子,都被压得自我怀疑了,以前学子自负,他们有些担心,但是现在······一言难尽,没有斗志的学子,真的会把人给泯灭,而且这个人还是他国人,他们大多数都把自己放在代表国家的位置,气势昂扬的去挑战,最后却被碾压,这让他们有什么脸面面对自己的自尊。
这还不是严重的,严重的不是输,而是不敢挑战。
起初很多学子兴致勃勃地去,最后败得自己都不相信人生,旁边听了几场的学子,也不敢上去,没有人去,这更失大秦颜面。
国子监和太学府一起商量,组队让人参加挑战,在挑战之前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吩咐他们,输了也不要上心,但是,并没有好多少。
所以说,今天的行舟说出了他们的心声——这可不就是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