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万通师父解签极准,看来是无缘了。”行舟开口。
小师父笑了笑:万通师父是极准,但是他解签就没有好签,那个准让人生畏!
行舟拿了签文给一个师父,不知道为什么,兴致不高。
“施主,最近有红喜事,是天赐良缘,顺应天地即可。”那那签文的还没有开口,一身紫金袈裟的和尚站在一旁说到。
行舟心下跳了一下:此人什么时候到身边,竟然完全没有感受到气息。
在行舟惊讶的时候,在这里的人都朝着那说话的赠人行礼道:“住持师父。”
行舟看见,也跟着行礼。
“老衲只是路过,各位施主多礼了。”说完这个,住持就转身离开。
然后等行舟抬起头来想看这雷音寺的住持长何等模样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道伟岸的紫金袈裟的背影。
拿着行舟签文的师父给行舟行礼:“小施主,既然住持方丈给您接了签文,老衲就不能给你解签了。”
行舟笑了笑,微微低头:“师父客气了,刚刚也是解签了。香油钱就供奉给佛主了。”
行舟也不多说什么,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谢施主,住持方丈一般不解签的,能让他出手的都是有缘人。女施主一定会得到一桩好婚事的。”
“谢您吉言。”
······
行舟的‘丫鬟’周洲跟百里行舟一样,个子很高。如果不说,看过来的人只以为是行舟的姐妹。毕竟再高贵的丫鬟里,也没有这一身气质。衣服是棉布,也没有什么花样,但是气质清雅,行动跟那京中小姐没有区别。反而行舟这个当了差不多十年男人的人,走的那步子有周洲三步远。
“这京城的繁华,在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了。”周洲说。
“国都风貌乃国之风貌,能不繁荣。”行舟说。
“行舟,我们接下来是去哪?”周洲问。
行舟抬步往着山下走:“是那老头叫我回来的,自然是先去那里。”
“陛下正风华正茂,四十不惑,您叫老头子可是过了。”周洲说,没有不悦,很平淡,好像不是在说行舟的不对。
而他们说的人就是当今皇上。
“你端着不累?”百里行舟说。周洲,去年皇上给他安排的医女,有着一身的好医术,跟太医院院首不相上下。
“周洲并未端着。”周洲回答,如同高岭之花,怎么也去不掉一身的冷气。
百里行舟觉得跟这样子的人说话真累!
“小姐,你身子骨还没有好!所以早点回去,不然疼了痛了,就不要怪罪我。”周洲说。
“······”行舟不说话。其实多一点少一点,她已经习惯了。去年四月份,她受重伤,假意死去。如今恢复女儿身,本在江南养病,也不知道皇上叫她回来做什么,还说给她找了个金玉良缘的好人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这昏昏迷迷的十个月,外面已经不一样了。吏部尚书都换人了,自己曾经提起的张毅居然被皇上提拔到了京城,在户部做一个掌事(五品,就是管理账簿计算的人)。
因为那件事情,皇上还给太学府和国子监多了一门必修课,那就是算数。从此有了才子必会‘六艺’的说法。最后其他书院纷纷效仿,只是数月,就让大秦兴起了一门玩意儿,那就是斗数。
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斗数自然比的就是算数。
如此也出现了许多有意思的题目。
比如《买鸡》、《鸡兔同笼》、《粟米》等平常的题目,还有其他衍生出来千奇百怪的题目。
除了这个,在女子学方面,皇上还废除了很多《女戒》里面的诸多条例。让自己的小公主跟皇子一同上学。
诸多事情之下,女子的约束成了历史最松的时候,虽然还有很多人固步不前,劝诫着皇上,但是在皇上雷厉风行之下,冷落足以让一个家族败落的威逼之下,也只能缩起自己的蹩脚。
还下达了修改法制的诏书,一直之间风雨云涌。
有的酸儒下跪威逼,皇上一句:“寡人的天下!是你一个酸腐之人能够质疑的吗?”把人下狱了。
那些跟着自己酸腐先生跪在京城门口的人,本身想以死明志的,长跪不起,但是被一个人给击垮了,那就是他们心心向往的宋羡宋先生,年纪轻轻地兵部尚书。
虽然宋羡没有明言说他们,但是宋羡却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话。
“我今能有如此,不是效仿古人得来,而是取其精魄,扬其真魂。他们的做法不过是想要使人看见他们而已,真要说他们的学识,也不过尔尔。只会记着能够约束他人的圣言,却不记得圣人对自身要求的修身养性。跪在城门口,失了自己的颜面,扰了京城的治安,乱了国的秩序,还言之凿凿以为自己是神兵天将,救人于水火之中,哪知只不过是扰民乱国。”
“治国之先,是安家,家落需要修身。身正而家和,家和而国兴。”
“听闻跪着十有八九家里有妇孺老人,他们尚且能够不顾他们安危而长跪与东门,让天下笑话,让君主烦忧,还带父母不管、妻儿不顾,一是不忠,二是不肖,三是不责。以此为君子?为臣民?为子?为夫?为父?真实圣贤书读到肚子,拉出的是···什么东西。文长,这些人,你莫要效仿。”
这是宋羡跟祝长白说的话。
宋羡收祝长白为弟子,之后祝长白就在太学府上学,平常宋羡也不教,按照习惯上课。后来辞了先生的职位去做兵部尚书,太学府的课却没有落下,隔三差五也会在太学府上课。
学子长跪求皇上收回昭告的事情发生之后,众多学子也是议论纷纷,有些也是认同那些人的。也有的不以为然,但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然后就发生了两极。
这件事情影响到了最高学府,影响到了社会秩序。所以等宋羡这位大秦第一才子出现在太学府,他们都想知道这位先生会这么来看待这件事情。
怂恿祝长白问,才有了上面的言语。
因为在场的学子很多,很快,这些话就传遍了京城。
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发生了一件两人沸腾的事情,在这些表相之下。大秦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大范围改正刑法已经在进行。
主导者就是宋羡和刑部尚书、京兆尹三人。集合众多学子家属进行了规范标注、分类、奖惩、情理、辩护等等相关的法律条文的改制。新法,旧法融合而成了《大秦律法》,历经了三年时间。加以数万条新法,废除上百条旧法,更改上百条旧法。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祝长白,字文长。不知道还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