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的时候在中四州呆过,曹大人在那里改造监督堤坝的建造和各项工程的设计。是一个非常有才华和智慧的人······拿着七品的俸禄,做着三品的事情,造福了四州的百姓二十多年······你?”行舟说着。
曹简知,隶属工部,一个七品的督造官,在二十多年以前,还不齐冠的时候,就开始注力于大秦河流的管理和建造,这一呆就是二十几年,从少年到如今的中年。他常常奔波在四州的河流边,是行舟在少年的时候最喜欢的一个人,也是因为他才知道了在濠州附近任职长史的曹行知。所以真的纠结起来,曹简知才是曹行知的推荐人。只不过绕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弯。如今这名字被想起,行舟觉得自己以前忽略的东西一下子回来了,这明显是兄弟的名字嘛!
行舟想到这些,没想到眼前的人却哭了,眼睛泛红,还有一滴泪下来,曹瑜儿一擦:“你见笑了。”
“嗯,你······”没事?
“曹简知是我大伯。没想到会在一个陌生人那里听到赞美的话。”曹瑜儿说。曹瑜儿的父亲曹齐知还有曹行知、曹简知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弟。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最没有能耐的就是曹简知。
三十年前,曹简知到京城国子监上学,父母都盼着他考取功名,没想到曹简知之后沉迷上了桥梁建筑这种工艺上,最后还去工部里面当了一个小官,没有晋升希望。之后曹父母供曹齐知这个二弟读书,曹齐知很厉害,学识虽然不及曹简知,但是一路风风雨雨也升到了司农寺判寺的位置。在此期间,曹齐知不止百次的央求曹简知走上正途,但是都失败了,最后在自己孩子面前,曹简知就成为了一个不知道上进的大伯形象。
曹瑜儿与其他弟妹不同,母亲生她的之后不久,父亲正好升迁,加上很快有了弟弟,父亲就把她送回爷爷奶奶那里住,所以她知道曹简知这个伯父是怎样子的人,那个人是一个天才,他不仅仅知道桥梁建筑,他琴棋书画也很精通的,只是曹简知曾经这样子跟她说过:“琴棋书画诗怡情之物,真正值得我一生炫耀的是我设计的堤坝、我了解的建筑。而不是这些东西。”
曹瑜儿十岁的时候,她回到了父母身边,听到很多对曹简知的评论,都是不好的,可是在她心里面,跟自己左右逢源当上司农寺判寺事的父亲相比,她觉得大伯才是她心中伟大的人。这些年在京城,她很少再见到像大伯那样一心一意不为名、不为利,为此付出全部的人。
可是······
可是啊~世人总是无视这些人的成就,他们赞美的是那些站在高处的人。
而今天,她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听到了关于伯父曹简知的赞美的话。为那样的一个人,她感到开心。
“是吗?我还以为他是你爹呢?我离开的时候,他四十岁的人还是一个人,觉得可惜,见你还以为在很久之前,他在我不清楚的时候有了孩子呢?”
“呵呵呵呵······你跟伯父很熟?”
“算忘年交吧?他也不老,我在凤岐山住过两年,他常常去我师父那里找灵感。我后来离开了,但是还是听到他不少消息。说起来,还是他推荐曹大人,曹大人才有今天的位置。”行舟说,对曹瑜儿有好感,第一次见面还觉得这姑娘混不清呢。
“你是说叔叔是因为大伯的推荐才当上······”
“起码把你叔叔从长史那个职位拉上来的是他。是他告诉一个人你叔叔的才华,那个人举荐给皇上的。”行舟说,她觉得说这些,会让曹瑜儿很高兴。也就不介意多说。“看来,你对这个消息很高兴。”
“那是当然。”
“嗯。说起来,你大伯是曹简知,你叔叔是曹行知,你父亲呢?”
“曹齐知是我父亲。”曹瑜儿回答,曹瑜儿对曹齐知感觉不是很好,虽然是自己亲爹。
“司农寺判寺事?”行舟一下子就对应上了,从三品官职,不比曹行知低多少,这曹瑜儿只说自己是曹行知的侄女,却不说自己亲爹也是三品官,这也是低调啊!这曹家三兄弟还真的了不起!
要真的说出来,跟宋羡家有的一拼了,还全是实权。
“嗯。”
“那个老头子,我见过,太古板了。”行舟评价。
曹瑜儿噗呲笑出来,没想到还有人这样子评价自己亲爹,不过此时的曹瑜儿真正的体会到平阳公主的厉害之处了,一个深闺的人,一个简单的人,一个普通人,能够根据名字而把一切都联系起来的人,本身她知道的就要足够多才能够想出这些!
曹瑜儿在京城七年,起初她不出去,后来叔叔进京,她跟着住进了曹行知的府邸,所有人都认为她跟曹行知的亲戚关系,以为她的背景就是曹行知。根本不知道在司农寺任职的最高领导是她的父亲。就算认识三四年的姐妹也不知道,而今天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把她的底牌都翻出来。还认识她名不见经传的大伯。
“我如此评价你爹,你倒是不会不高兴。”行舟说。
“他本身就那样,我这样子的身份,还请公主替我保密。”
“可以,要交换哦。”
“?”
“别把我公主的身份说出去。”
“小意思。”
两个人就这样子达成了协议。对彼此都有好感。
林凤菲在楼上看见曹瑜儿跟一个陌生女子聊得来,很惊奇,曹瑜儿是一个挺奇怪的人,她的文学诗才很高,当然她藏拙表现得只是一般,但是跟她来往挺多的林凤菲很早就发现了,曹瑜儿说自己画画不好那是假的。
曹瑜儿的画很特别!
那种工整严谨的画,不见得有意境,但是画中的东西确不是他们常见的。她不怎么跟他们来往,也不是很疏离,很少与人相谈甚欢,别人以为她大咧咧说一些没有的话,一点配不上十大才女的名称,但是林凤菲知道,就是因为她跟你无法说那些高明的话是看不起你们,只能用市井的熟话来糖塞。
“那个人是谁?”身边的人是一个四品六部少卿的女儿,跟林凤菲交好,很喜欢捧着林凤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