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比清在耗霍知善,霍知善全然不知。
他二十年以来,发生过两件大事,一件事是父亲、大哥和叔叔们都死了,另一件事就是他的二哥死了。
这两件事情,一件在他十岁的时候,二哥站出来支撑了整个霍家。
一件是去年的,他十九了,这一次没有人替他顶起霍府这个家。
这两件事情,一件他什么也没有做,另一件事,直到今日,他依然什么也没有做。
不说别人说他无用,连他自己也是那么认为的。
“啊~啊~啊······”
“我靠!霍知善,你疯了!”年比清再一次挡住了霍知善的攻击,但是看着表情已经狰狞的霍知善,还有一拳比一拳更大的冲击,让年比清感觉到压力,虽然还不致于输,但是这样子的霍知善真奇怪。
“······”霍知善没有回答,而是一拳过去之后,看年比清往后卸力,不管不顾就往年比清那里去,伸开双臂久把年比清抱住,然后紧紧地禁锢,往台边缘冲!
周围被这一现象给弄愣了:霍知善做什么?
年比清后退了好几步,稳住,举起胳膊肘久往霍知善背部狂打!但是霍知善纹丝不动的抱着自己,根本不松手,是这蛮劲就把年比清往后推!
“咳”霍知善终于被打出血,一口腥味在嘴巴里面环绕,最后被年比清的一个膝踢吐出来了
“咳——”
“霍知善!你给我放手!”年比清喊道,但是霍知善就是不放手,嘴巴糊着血,狼狈极了,但是双臂依然紧紧抱住年比清的腰,然后一个跨步,把年比清个扑倒,举起拳头往下打。
年比清大惊!拦住,双手擒住霍知善的双臂,一个巧劲,把霍知善翻了过去,也不管什么招式了,一个翻身,站起来,嘴角还流了一丝血,摇晃着站起来,然后定住,抬脚往霍知善小腹踢,霍知善双手一拉,把年比清的脚擒住并一拉,年比清一个全身旋转脱离,然后双手撑地翻个筋头退开三丈远,伸手把嘴角的血一抹,嘴角上扬:“霍知善!我小看你了!”
霍知善爬起来,全身都疼!特别是后背,被年比清打得他脑子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个声音:再坚持···再坚持···不能就这么输了!不能就这么输了······
低着头的霍知善,没有人看见他的表情,头发粘着血,散乱的披着,“咳~真难受!”
人们终于听见了霍知善打那么久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能不疼吗?那一拳拳,他们看的人都疼:还能说话,看来还可以。
“你的肺腑都出血了,认输吧!”年比清说。
周围的人在霍知善毫无章法的打之后就沉默了,打不过的,明明知道打不过的,为什么还如此拼命?这受伤只怕要养个一两个月。
“我······还行。”这句话好似回答年比清,其实现在的霍知善脑子嗡嗡的,根本听不见年比清在说什,他只知道自己还行,还行,那么就继续打,霍知善抬头,掩映在胡乱的头发之下,眼睛异常的坚定。
没有人看出霍知善的想法和状况。
**
“我有点佩服霍知善。”
“值得佩服,霍奇将军的儿子、霍赢将军的弟弟真不简单。”有人说。
“从来不简单的,好嘛?霍知义那小子十三岁就考上了太学府第一名,十四岁进了甲一班,他以前是学武的,根本没有见他上过文课,没想到那么厉害。你们国子监也就会见软柿子捏。”这说话的是太学府的学生。就在他说话四处奔波看看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嗨~霍知义,祝长白,你们来给你们哥哥鼓励吗?”
“鼓励?也不看看被打成什么样了?还倔着不认输,疯子!”刚刚被下了面子的学子说。
“我大哥已经成年,他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有自己的想法,他有自己要坚持的想法,就算输,也是输得心服口服,也是竭尽全力,不像有些人,害怕输连试都不试。我为有这样子的哥哥而感到自豪。”
“······哼~强弩之末。”
“呵呵呵~兄弟,没话可说了吧!我说在国子监的时候,你们就没有发现霍知义这小子的天赋?真是可惜···太可惜了,拱手让给太学府两个好学子。”
“杜思逆,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那人回答。
“杜思逆,拿出我们的君子之肚能撑船,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范仲文开口,好像劝说,但是另一个意思不就是那人是小人吗。
杜思逆、范仲文和李建德,这三人在太学府甲一班横行四年了,还没怕过谁,三个人都是嘴皮子上来的家伙,学识在太学府又不落下风,在国子监那里自然也是。
“就是,杜思逆,杜伯父可是说了要你不要惹事,要是惹事,就让你去刑部呆几日。”杜思逆的父亲跟曹行知有些渊源,杜思逆也是一个聪明的,就是有些懒,他爹前年让他参加会试,好从太学府毕业,找份差事,但是杜思逆偏不,没有去考。弄的他老爹求奶奶告爹爹在曹行知那里求得一份只要他考上前二十就可以胜任的差事泡汤。丢了脸子还没有捞到好处的杜老父亲,拿着鸡毛毯子追了他整条朱雀街,被人拿来说笑。也是前年秋的一个趣闻之一。
**
霍知善好难缠!
这是此时此刻松口气的年比清的想法,就在刚刚,他又跟霍知善斗了几十招,不!根本没招,就像小孩子打架似的。
年比清把霍知善踢下比武台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明明已经昏迷的人,搜的一下睁开眼睛,然后手还抓住了他的腿,好像要跟他同归于尽似的。
抹汗。看霍知善被抬走了,他的心还安定下来。
今天,霍知善输的很精彩,他的表现了那个很多人真正的认识到这个平凡的人其实不平凡,生在一个天才环绕的家庭里面,他也有他的坚持,有他所要奉行的东西,就算是一场开玩笑的比试,我也要用尽所有,不给霍府蒙羞。
**
“你不去看看他?”宋羡问行舟。
“就不去骂他了。”行舟回答。
有些倔强是好的,有些荣誉是好的,但是真的要如此拼命吗?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我们总做一些往后成熟了却再也不敢做的事情,是变得更珍惜了,还是变得懦弱了?
这是没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