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看着自己错愕的手,怔怔地望着成衍,月亮偷偷藏起来了,本来就黑不见底。现如今,她更是背对着光,他瞧不清成衍脸上的神情。他心疼如斯,却也无可奈何!即便她知道成衍并不会回答他,他还是想问:“你要到哪里去?”
成衍感到深深的无力感,那种似是一拳头砸进了棉花里,那种并不能让人有任何得意的无礼感!她叹了一口气,“这个……同你并无半分干系!”
成衍现如今猜不透慕言的心思,她也不想猜透慕言的心思!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同慕言重逢的这一刻,在这个充满慕言气息的地方,她感到深深地窒息感,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成衍心里极为不甘心,但就凭着刚刚慕言的身手来看,她的确不是慕言的对手!既如此,她也不想做无用功!她这个人大部分时候都看得开,只有少部分的时候会很执拗!可当面对比自己更为强大的人面前,她的执拗显得太过渺小,可以忽略不计!
慕言一改以前温润的形象,他拉着成衍的手臂,用力地一带,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慕言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成衍手上加重了力气,直接将慕言推开了!成衍怒斥道:“你现在又是以着什么什么身份同我说这些,你又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些?”成衍忽然觉着她说这些话有些想笑,她讽刺一笑:“咱们俩已经没关系了!”
慕言顿时呼吸一滞,感觉透不过气来了,他心痛地难以呼吸!他怔怔地望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他极为痛恨自己的敏感,他能感受到成衍对他的怨怼,他甚至找不到能够应对的法子!
但是,他还是执着地不想放那个人离去!他尴尬地将自己的手放在背后!他艰难开口:“我的确是没有资格同你说这些,”他顿了顿,声音都有些颤抖,“的确是我对不起你……”
成衍顿时打断他的话,“你说得对,你的确没有资格同我说这些了!你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家里的老婆不担心吗?还是……”“老婆”俩个字咬字很重!
成衍后面半句没有说出来,直接讽刺一笑!
慕言的脸色在月色下看不清,他自己能够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脸必然变得惨白!几年过去了,有些事情即便他自己不想承认,但事情俨然发生了!他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那样只会是恶心了旁人罢了!他叹了一口气,“我同她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成衍的耳朵顿时像是觉着头昏脑涨起来,她压根就不想同慕言讨论那些东西!她觉着慕言说出来的几个词似是锅碗瓢盆般让她只感到刺耳!她立即呵斥道:“我不想同你说这些,我什么都不想同你说!”她指着后方,她冷声道:“你该走了!”
慕言只感到心脏漏了一拍,她既然不想同自己说这些,那他就不说了吧!他叹了一口气,“芮谨庭已经找到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一听到这个名字,成衍就觉着牙痒痒!她一想到芮谨庭这个人,她便想到了她曾经受到过多屈辱,以及那时候浑身的无力感,以及对生命流逝的不安感……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她一想到那时候的处境,她便觉着辛酸!她缓慢闭上眼睛,艰难开口:“这是我的事情,同你无关!”
既然那些黑衣人已经找到她了,那也就是说芮谨庭已经知道她的行踪了!但那又如何了,她现在是有准备了人了,不会像那个时候的自己那般懵懂无知,生生地陷入旁人的陷阱中!
即便她这一瞬间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同芮谨庭抗争,她也不会向被人诉说什么!自取其辱的事情做一次便好,第二次就该自己杀头谢罪了!
慕言叹了一口气,“或许我可以帮你……”
成衍顿时用双手盖住自己的耳朵,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想到往日的事情她便鼻头泛酸,她哽咽道:“你闭嘴,我不听!你现在还怎么能说出这些话来,我怎么可能会再相信你……”
有些话说出来便是伤人的刀子,可若是不说出来,只会刺到自己!成衍不愿这样傻了!她忽然想到这些人若是没有回去复命的话,会不会再来一群黑衣人?她虽然不怕那些人,但总归没有遇到总会省心一些罢了!
慕言这一刻只感到心痛难当,他能够想象成衍怨恨自己,他也结束了成衍对他的任何反应。可是当亲眼看到成衍的反应,他难得地哭了!他哽咽道:“珑儿……”
成衍盖住了耳朵,但慕言的声音穿透耳膜,清晰地印证在她的耳朵里!她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她转身就走,不欲与慕言有过多纠缠!
慕言这一刻真想同眼前那个人一同离开,可他现在却没有办法!他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了一句,“我会去找你的!”
慕言回到军营后,迎面而来的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那人容颜上有一丝憔悴,她没底气地小声说:“你刚刚去哪里了?”
那名女子就是慕言名义上的妻子,芮谨希!
慕言偏头望着芮谨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既然知道我干什么去了,何必打哑谜,有意思吗?”
芮谨希脸色瞬间惨白,她质问道:“她可是我的皇嫂!”
“是吗?”慕言不动声色地冷哼一声,“想必也只有你承认她是你的皇嫂吧!当然,我相信你是真的想让她成为你的皇嫂!”
芮谨希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她怒目而视着慕言,“你我之间当真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慕言已经烦了这种近乎质问的语气,他挥了挥手,“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先休息会儿!”
芮谨希不服气地咬着嘴唇,几乎挣扎了一会儿,最终鼓起勇气讽刺道:“希望你不会因着旁人的事情而分心!”
芮谨希见慕言没有反应,她泄了气般转身离开!现如今她不需要扮演温顺的妻子,她自然是多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