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夏瓷悠悠转醒,看到身边坐着面无表情的宁溪,还有不远处趴在地上的蛊婆。
段夏瓷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扶起蛊婆轻摇了几下,“蛊婆,你醒醒,蛊婆……”
好几声呼喊之后,蛊婆缓缓睁开眼睛。
蛊婆满脸痛苦之色,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小……小姐,老身……老身怕是挨不过去了,不能……不能陪您了。”
“不会的!”段夏瓷难过的说,“蛊婆,你一定会没事的!”
蛊婆勉强的笑着说,“能陪着小姐您长大,老身已经心满意足了。我的内脏已经被香寒烟的蛊虫啃食殆尽了,我就靠身体中的蛊虫撑着一口气。”
“我现在跟您说的每一句您都要牢牢记住,这会是您保命的咒语!”
蛊婆勉强抬起头,在段夏瓷耳边轻语了一段。
“您一定要记住啊!千万不可忘记半个字!”
段夏瓷哭着一直点头,蛊婆抬起手擦拭了段夏瓷眼角的泪水,“虽然炼蛊会变丑,可是……可是能够活……活下去,您一定……一定要勤练功!”
话音刚落,蛊婆的手垂直滑落,闭上眼睛,安静的死去了。
段夏瓷抱着蛊婆哭了好一段时间,孤立无援的她只能狠心扔下蛊婆,带着宁溪匆匆逃命去了。
每走一步,段夏瓷对颜惊月的恨意就深一分,她心里暗暗的发誓,要让颜惊月生不如死!
颜惊月和诸葛清风他们追到的时候,只剩下了蛊婆一人的尸首,段夏瓷和宁溪已经完全不知去向。
沫不悦的说,“又让这个女人跑了,今后可要时时刻刻注意了!真麻烦!”
颜惊月看了看四周,叹了口气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段夏瓷的存在也给了我们不能偷懒的理由。既然她已经走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颜惊月他们不忍心蛊婆暴尸荒野,于是就挖坑将蛊婆埋了,还简单的做了一个墓碑。
平定一众蛊疆派之后,楚君故立马下了一道圣旨,彻底抹灭蛊疆派,并高价悬赏段夏瓷的头颅,一时间,江湖内部震动不已。
夺命楼直接闭门不做生意,死守黄沙深处,许多之前与蛊疆派交好的门派纷纷划清界限,蛊疆派从物华洲彻底除名。
“砰!”马尧的房门被大力的撞开。
马尧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二长老,你怎么来了?”
二长老兴奋的上去,大声问,“我们回疆族的圣鹘女、我徒弟未来的媳妇儿呢,你给弄哪去了?”
马尧满脸倦意,冷声问,“你大老远从回疆族跑到丞相府就为了找一个小姑娘?你很闲吗?”
二长老笑着说,“我哪里闲了,才听说我那个不开眼的徒弟有心上人了,我马不停蹄就赶来了,就为了见一面她。”
“快说快说,她现在在哪儿?”
马尧皱眉,随手一指,“后院傲梅居。”
“好勒。”二长老兴冲冲的就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坏笑着说,“你这个老东西,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整天想着风花雪月的,你看看你那脸色,都成腊肠了。”
“滚!”马尧大吼一声,二长老满意的离去了。
马清寒恰好进来,与急匆匆跑出去的二长老撞了一个满怀。
二长老弹了一下马清寒的额头,背着手就走了。
马清寒莫名其妙的进门,就看到了脸色气得通红的马尧。
马清寒淡淡的说,“族长这么多年还是拿二长老没办法啊。”
马尧冷哼一声,“全族上下,就他一人为老不尊,简直就是回疆族的耻辱!”
马清寒心里轻笑,只有对上二长老的时候,族长才会无法控制自己的冷脸。
马尧平复了一下语气,淡淡的说,“你这么晚过来有何事?”
马清寒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子,恭敬的递在马尧面前,“这是此次回疆族的损失,我已经整理好,请族长过目。”
马尧轻微点点头,“放在桌上吧。”
马清寒放下本子后,恭敬行了个礼,转身就要离开。
“若是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听从族里的安排。”马尧清冷的说了一句,“感情这种东西,最是伤人丧志,你不应该止步于此。”
马清寒背对着马尧,清然回复,“我之前不懂,现在我明白了一切都安排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您不会明白心里记挂着一个人的感觉的。”
说完,马清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马尧愣了一会儿,淡淡的说,“记挂有那么好吗?哪怕是痛苦的单恋也不值得放手吗?”
夜风丝丝微凉,无人可以回答他这个问题。
“准备怎么样了?”清若压低声音问。
微月怪笑着比了一个手势。二人窃笑,轻手轻脚的从窗户走了。
二长老到了雪鹘的住处,他刚想去敲门,就看到了雪鹘屋外侍奉的下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二长老随手拉住一个,大声问,“你们跑什么?”
下人快要哭了的回复,“小姐和她的朋友们都不见了!”
“啊?”二长老说,“你们不是一直在屋外守着吗?怎么会凭空不见了?”
下人哭腔的回复,“我们也不知道啊,明明没有人出来的,但是刚刚我们问晚膳吃什么的时候,客房和整个院子都搜遍了,一个人都没有。”
“真是没用!”二长老低吼一声,飞身就往外追去。
马尧听到下人们的回禀之后,满脸怒意的吩咐了全府的人去找,连城门都被他提前下令关闭了。
他们刚追到街上,街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穿着披风的骑马的人,他们都是两人乘骑一匹马,裹得严严实实,完全不知道是谁。
他们原本是一起的,可是看到马尧他们的人之后就分开骑马跑了。
为了不错过追踪,马尧派出来的人一部分追着骑马的人,一部分搜城,剩下的去城外追了。
二长老追了半晚上,都到了边界了,连人影都没有看到一个。
他直接气到了不行,跑到马尧的书房撒泼。
“肯定是你这个老东西没有好好对我未来的徒弟媳妇儿,你简直不配做父亲!你还我徒弟的媳妇儿!”
马尧派出的三伙人都没有追到雪鹘,那些分开跑的追上后发现是木偶人,忙活了一晚上,一点收获都没有,马尧心里很是窝火。
二长老还无理取闹,更让他极度不适。
马尧起身,二话不说,直接把躺在地上的二长老扔了出去,“把这个送到皇宫去,他自己的师傅自己处理!”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颤抖着手扶起趴在地上的二长老。
二长老甩开下人们的手,气呼呼的说,“老子不稀罕你这个冷心冷情的老东西,我自己去找我的宝贝徒儿,哼!”
说完,拍拍自己身上的木屑,飞身离去了。
马尧眉头紧锁,将众长老发来要求圣鹘女去回疆派的书信压下了。
马清寒带着人回到丞相府,他看了一眼空中,眼中又欢喜又寂寥的笑了一下。
楚君故看着国师发来的奏折,轻笑了一下,合上了奏折,背手看着窗外的月,孤寂的自语,“果然是选择了一条孤家寡人的路,连随意出行都变成了一种奢望。雪鹘,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