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风若见瞪大了眼睛,有些尴尬,“我好想看到这个的机关在哪里了。”
“无碍,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清闲之人,这里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但是由于姑娘的到来也多了不少的生气,若是姑娘喜欢,你有空的话,也可以时常来,机关就是刚才那块小石头。”明月好像不是很在意,笑着往前面走去。
有些惊诧的看着明月向着之前她坐的那块石头走去,那里拴着他的马,她惊诧的是,明月这个山谷弄得这么秘密,还有这么大的巨石做为机关石门,然而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就让她知道了机关在哪里?他这是傻了还是太过相信她了?
“姑娘的家在哪里,需要在下送姑娘一程吗?”解开了马儿的缰绳,刚好风若见走了过来,明月翻身上马,向她伸出了一只手来。
摇了摇头,她应道,“我的婢女就在外面等着我,我有马车,自己回去就行,你慢走!”
“那,在下就先走一步了。”听到她这么说,明月收回了手,看到她点头,这才踢了踢马肚子离开了这里。
明月离开以后,风若见也出了山谷,此时芸梅正坐在马车上面打着盹,估计是睡着了,她走近了以后还能听到这丫头均匀的呼吸声,索性也就又找了一块石头,坐在一边等着她醒来。
周围的树木很多,在树荫下乘凉也挺凉快的,就是蝉鸣声较大,风若见自己感觉有些吵,但芸梅那丫头却睡得香甜。
“阿嚏!”突然,一片绿叶飘下,刚好擦过她的鼻尖,一时没忍住,很没有形象的打了一个喷嚏,最主要的是还将芸梅给吓醒了。
“啊?发生么了什么事?小姐?”芸梅身子一抖,连忙醒来,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迷茫了四处看了一眼,看到她正坐在树荫下乘凉,似松了一口气,从马车上跳下。
“小姐,您回来啦?”芸梅尴尬的笑了笑,看似小姐回来有点时间了,是她太懒打瞌睡还让小姐等她醒来,真是该死。
风若见浅笑,起身拍了拍裙摆,往马车走去,“既然醒了,就回王府吧,路过街道,停下来吃点东西也好。”
“是是是。”芸梅一个劲儿的点头,扶着她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离开了山谷,风若见还握着车窗的幕帘看着那山清水秀的景色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出了下山的路,她才收回了手来。
上了街道,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就传进了马车里来。
“已经进入街道了吗?”她微微闭眼,想要小憩一会儿,可以嘈杂的声音让她无法休息。
“嗯,咱们已经上街了,小姐是不是饿了,奴婢找一处酒家,您吃些东西吧。”芸梅调了一个方向,驾驶着马车往前面的酒家走去。
马车停了下来,芸梅侧过身去掀开了马车的幕帘,“小姐,就在这家酒家怎么样,虽然小了点,但是这家最近,奴婢担心您饿了。”
“随意。”她不在乎酒楼大小,也不再奢华,有东西吃就是好的。
两人下了马车,刚准备走进酒家,风若见就看到前面拿着一个木碗正一路化缘过来的小和尚,突然看到一个小和尚让她想起了皇帝说的那个路安寺的全明大师。
她有让许翎羽去查过,可是这个路安寺压根儿就没有,就更别提什么全明大师了,难道,她得亲自去问皇帝才能知道这个全明大师是何人了?但是这个似乎有点不切实际。
看到小和尚离得她越近了,风若见从袖中摸出了一小锭银两,待他化缘过来,将银两放进了他的小木碗里。
小和尚诧异的看着小木碗里面的银两,然后又看了风若见一眼,右手捏着佛珠,微微弯腰,“阿弥陀佛,施主心善,今日小僧多谢施主相助。”
“小师傅,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你可否认识全明大师?”风若见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小和尚也不过双十的年纪,眉目清秀,双眼澄澈,说话沉稳老重,倒不符合他这个年纪。
“全明大师?”小和尚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然后摇了摇头,复又说道,“虽然小僧不认识,但是善有善报,因果有缘,施主终有一天会遇到这位全明大师的。”
风若见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了酒家。
小和尚突然抬头,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嘴角露出了温和的笑意,待她上了楼,小和尚这才离开了酒家门口。
酒家虽小,但是也有包间,要了一间包间,简单的点了四五个菜色,风若见拉着芸梅一起吃起了饭。
刚吃一会儿,包间外的门就响起了敲门声,芸梅看了一眼风若见,以为是店小二,便起身去开了门,看到来人,芸梅微微一惊,福了福身,“云逸王爷。”
云逸王爷?闻言,风若见放下了碗筷,看向门口。
还真是齐云逸,他这个时候不该是在围场狩猎吗?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
“方才在路上看到姑娘......看到你来了这里,所以就跟了过来想问问你的伤势如何了。”齐云逸带着淡淡的笑意,眼里却有着抹不去的担忧,碍于身份,他即便是担心也不敢去云敬王府看她的。
“已经好了很多,所以才敢出来蹦跶。”风若见浅笑着,示意芸梅回来,然后侧过头去问他,“若见谢过王爷的关心,不过,这个时候,您用过午膳了吗?”
“午膳就不用了,我还得赶去围场,你没事就好。”齐云逸淡去了笑意,看着她笑意盈盈的双眸,风若见稍微往这边偏一点,他便看到了她脸上狰狞的疤痕。
现在只有她跟芸梅一起吃饭,所以也就懒得戴面纱了,没想到齐云逸会突然过来,不过也好,终究是要露出这张丑脸的,以免造成日后不必要的误会。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齐云逸看到她脸上的疤痕,虽然当时微微楞了一下,但是他眼里的担忧仍然浓郁,这让她心里稍微有些颤动。
“那若见就不留王爷用饭了,您慢走。”她起身,微微行了礼,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只是嘴上的客套话罢了,她身为齐云敬的女人,如果和齐云逸独自用饭,被人知道了始终是不好的,反正齐云逸也不会真的留下吃饭。
“嗯,那我走了。”他看了她一眼,离开了包间的门口,始终没有在她面前有自称本王的习惯,虽然只是见过这三面,但是反差与第一面比,他觉得差太远了,因为,她始终是齐云敬的侧妃,这个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齐云逸一走,芸梅就过去准备关门,这时店小二却端着一个茶碗走了上来,一脸笑容的对芸梅点头哈腰的,“姑娘,这是小店赠送的糕点,您二位慢用。”
“你们店还有赠送的糕点?”芸梅笑着接过了茶碗来,爱贪小便宜始终是人类的天性,从古自今,依旧没有改变,芸梅自然也是。
小二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关上了门,芸梅端着茶碗快步走了过去,“小姐,您看,这家店还真不错,还有赠送糕点呢。”
“天上没有免费的馅饼给你吃。”风若见不以为然,拿过芸梅手里的茶碗,将糕点一一拿了出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用手将每个糕点都掰开,果然在第二个糕点里面,发现了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这是什么?”芸梅惊讶的看着她取出纸条了,然后打开看。
“赶紧吃吧,吃了回风府一趟。”收起纸条,她藏在袖中,手中微微用力,纸条便成了灰烬。
“哦。”芸梅乖巧的点头,听话的吃起了饭。
吃完了午饭,马车没有回王府,而是按照风若见的吩咐去了风府。
她知道风镇海去了围场狩猎,但是听命于风镇海的风凌钊肯定在风府,不然怎么会给她送信让她回来一趟。
“二小姐,回来得还真快。”风凌钊就在风府门口等着她,见她下了马车,便径直往前走去,直接带她去了风镇海的书房。
“父亲有什么吩咐?”跟着进了书房,风若见的心情只能用一个烂字来形容。
“将军给你留了一封信,他在围场不便与你相见,今日云敬王也在围场,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这才让我将书信给你。”风凌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拿着信递给了风若见。
见她正在拆信,风凌钊的语气变得有些试探的感觉,“将军生辰当日在风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是对于小姐你的英勇仗义很是不理解,莫不是小姐真的倾心于云敬王?”
拆信的手停顿在半空,风若见抬头看了风凌钊一眼,他从小就跟着风镇海,论狠厉,也输不了风镇海多少,狗仗人势,连她这个小姐都不放在眼里,即便是知道她是捡回来了,那表面的功夫至少也得做足吧。
“难道你不知道那天云敬王安排了杀手埋伏在风府四周,不然哥哥若是受了伤,在父亲的心里,岂是一个云敬王能赔得了的?”
风若见装作大义凌然的模样,放下了拆信的手,复又说道,“这个道理父亲自然是懂的,取得云敬王的信任才是上上之策,我以死博得他一丝怜悯,日后帮助父亲帮助表哥就会更顺利,再则,来风府之前我发现云敬王的贴身侍从鸣雍调动了不少的人马,那天的刺杀必定会失败,明知道这个答案,我才冒死拼了一把,否则现在,我恐怕已经成了阶下囚。”
风凌钊自然是了解齐云敬的脾气,他岂是那么容易就上当的一个人,风若见说的这些话风镇海已经跟他分析过,如若不然,风若见还能活到现在?
想到这里,风凌钊露出了笑意,“小姐果然聪明伶俐,不亏是咱们风府的二小姐,既是如此,云敬王对你的那一丝怜悯也换不来他的信任,小姐还是看了信再说吧。”
虽然心里气愤,但是风若见还是得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拆开了信,快速看了一遍,越看到后面,眉头皱得越紧。
“这是父亲的意思?”她捏着书信,有些无语,虽然她一个经历过现代思想的人不是很在意书面上的意思,但是风镇海身为一个古人有这样的想法,恐怕有些不妥吧。
“云敬王心思缜密且为人冷漠无情,他的信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那天就算是二小姐你真的为了他牺牲了,恐怕他也不会将你列为值得信任的人!”风凌钊向她走近了两步,笑意越发加大,语气也越发的变得轻了下来,但是这狡诈的模样让风若见忍不住想要作呕。
离她半米的位置,风凌钊站定,然后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给她,“将军说了,云敬王既是没有碰过你分毫,那便是对你没有一点爱意,反正他是铁做的鸡蛋,无论如何也挑不出骨头来的,倒不如从云逸王着手。”
“我已经嫁给了齐云敬做侧妃,他们都是皇室子孙,我这样的女人,云逸王怎么会看上我?”她眉头紧皱,心里跳动不已,这就是她一直担心的问题,风镇海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小姐不要小瞧了自己。”风凌钊上下看了她一眼,脸上笑意犹在,“据我所知,云逸王对小姐的伤势很是关心啊,云敬王是铁做的鸡蛋,但是云逸王可不是,他的为人想必小姐也知道一些,比起云敬王,更容易拿到他的信任。”
见她皱着眉头没有说话,风凌钊又继续说道,“将军也是关心小姐你,在云敬王府过不了什么好日子是因为云敬王这个人不怎么好相处,但是云逸王为人温和谦逊,以小姐你的聪明才智,接近云逸王应该是很容易的对吧?”
“接近云逸王对父亲和表哥能有什么帮助?”她是明知故问,只是因为她不想再大费周章的在两个男人之间波折。
“难道小姐不知道云敬王和云逸王关系密切吗,他们之前来往比其他皇子之间都要密切,云敬王和云逸王的生母是表姐妹关系,这个事情你还不知道吧?所以,云逸王肯定是站在云敬王那边的,这样一来,对咱们昆王爷很不利。”
见风若见又不说话了,风凌钊轻笑一声,“小姐,昆王爷当上了太子做了齐国的帝王,对于小姐来说那是何等的殊荣,你是风府的二小姐,还是昆王爷的亲表妹,日后定是不会忘记小姐今日的帮助,到时候,云敬王云逸王都只不过是阶下囚而已,小姐想要嫁给谁都可以。”
“哼,你的思想倒是挺前卫的。”轻哼一声,风若见不再看他,而是看着手里的小瓷瓶。
看到她在看小瓷瓶,风凌钊本来还在好奇她说的前卫是什么意思,但是一切入主题,他就不管其他的了,“前卫?哦,这个是春生药,想着小姐可能会用上,所以就......”风凌钊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风若见甩袖离去。
原来她也是一个倔脾气,不过这样反而让风凌钊心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天下女子皆视名节忠贞如命,如果风若见平静的接受,他反倒觉得她对风府不是真心的,不会隐藏情绪的女人才简单,心思叵测的女人最危险,有时候狠起来一点也不输于男人。
捏着书信出了风府,风若见上了马车,让芸梅赶着回王府。
马车里,她捏着书信的手渐渐松开,紧皱的眉头也慢慢的舒展了开来。
也许这样也好,好像更容易得到的,是风镇海的信任......
齐云敬也好,齐云逸也好,跟着谁都无所谓,只要能让风镇海彻底跌入谷底,她就会送给他一份儿大礼物。
看了信上的内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风镇海真是一个替女儿着想的好父亲......
云敬王不喜欢她,还总是伤害她,所以让她想办法到齐云逸身边去,齐云逸脾气好,性格好,待人也不错,几乎是一个不会生气的人,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很适合托付终身的人。
但她若是被齐云敬休了以后再到他的身边,可能连个侧妃都不如吧,皇室的人,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接受这等侮辱,别说是齐云敬不要的,就算是皇帝不要的,恐怕齐云逸身为一个男人,心里也会有所芥蒂。
而且,齐云逸那样干净的一个人,她不想利用他,也不想让自己的脏手碰脏了他洁白的衣袍,风镇海说得对,他的为人那么好,所以她怎么忍心......
而且,而且,而且,就算是她愿意,依照齐云敬的脾气,她若是出轨了,恐怕还不及见到齐云逸就死了吧。
想到这个,风若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回到了王府,她镇定自若的下了马车,刚进王府大门就看到许柳儿在大堂用膳。
见她回来,许柳儿连忙放下碗筷,迈着款款莲花步而来,对她福了福身,“姐姐,你回来了,柳儿刚用午膳,一起吃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