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杀了这么多人,还不罢手!”赵羽光卷宗看得都烦了。
“谁知道。”司马越冷淡的回了一句。
“干脆把重华宫抄了算了。”赵羽把卷宗一扔瘫在椅子上。
“只怕你冤枉了重华宫。”
“我哪冤枉他们了?”赵羽蹭的一下坐起,“你看这举报信,写得条条在理,哪冤了他们?”
“栽赃。”
蔺尔敲着扇子道:“我担心皇帝会派人来。”
宁易道:“不会。蔺尔,去查查那个人的行踪。”
蔺尔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是他!没错,也就只有他会给我们泼脏水!”
“师弟,出事了!”邬阳焦急走来。
“又发生了何事?”蔺尔问。
“江湖要起大风波了!西北南宫氏为北燕暗中提供过冬粮草,东窗事发,已经被朝廷抄了家,还有几个江湖门派也被查出了通敌,跑的快的直奔北燕避难,慢的都被朝廷抓了。皇帝下诏让江湖各门派进京自辩,其中点明了要我们去。”邬阳焦急的脸又青了些。
蔺尔想了想道:“朝廷亲自点了名,我们只派弟子去怕是不行了,要不……”蔺尔看向宁易。
宁易道:“名为自辩,实为扣押人质。”
“是啊,朝廷来诏,那去必然得是弟子中的佼佼者还有门派中的掌权人物。”蔺尔道。
“师弟,该怎么办?”邬阳问。
“妈的,这毛小子!”毛英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
“怎么了这是?”迎面来的姚众问。
“还能为啥,少将军和大将军说分拨到他那的粮草不对数,刚刚大将军把我叫去询问了,明明送过去时他副将验收了数目是对的,今天那毛小子说少了三分之二,非要大将军补给他,他要和他亲爹闹别扯上我啊!管粮的曹将军也是偏这个月去探亲,把这差事扔给我!”
“算了,你也不是头一个遇上这事的,大将军心里明白不会问责你的。”姚众劝道。
“妈的,想起那毛头小子就来气,走,我请你吃酒去。”毛英道。
姚众摇头拒绝,“不了,这段时日咱们要么回家要么就在军营里好好呆着吧,朝廷命官都死了四个了,现在是人心惶惶啊。”
“听说是江湖人干的,你知道是哪的不?”毛英好奇道。
“这我可不知,刑部,大理寺还有京兆尹联合查案到现在也没给出个说法。”姚众道。
毛英道:“也不知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杀朝廷命官,也不怕查出来连老窝都被端了。”
“这粮草的数目没错啊。”清朗对了三遍还是没找出问题。
“有错就怪了,这件事定然又是那薛清风搞的鬼。”薛繁捏了捏眉间,他最近有了眩晕的毛病,极可能是被那小子气的。
“那哥哥把粮藏哪去了?这两日也没见有车马进出啊,军营里也搜过了,就是找不到。”清朗想不明白。
“找不到就不找了,只要我不批粮,等他粮不够了自己就拿出来了。”薛繁道。
宁易将一封信件烧成了灰,提笔要写些什么,终还是放下了。
练傲寒正好下了课回来,脆生生的喊了句,“师父。”
“绾儿,你过来,师父有话说。”宁易拍了拍身旁的坐垫。
练傲寒坐下后眨巴的眼睛看着师父。
“绾儿,我们要去一趟京城。”宁易道。
“我不去。”练傲寒想都没有想的答道。
她摇了摇头,“师父,我和京城的一切都已经了结,我想在重华宫里待一辈子,再也不出去了。”
“绾儿,你与司马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薛家决计不会动你,你为何不能去呢?”
练傲寒怔了怔,道:“我不喜欢那。”
“京城出事了。”宁易淡淡的说了一句。
练傲寒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随即如常,“那与我何干?与重华何干?”
“确实与重华有关,”宁易道,“绾儿,你不知?”
练傲寒道:“我在京中的事情已经了结,自没有关心那处的必要,师父知道,我的忘川楼在常和,我应该多关注那才是。”
宁易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道:“最近,京城出了命案,死的都是朝廷命官,有人举报杀人者出自重华。北边有几个江湖势力暗中勾结北燕,为其提供粮食等物,更有甚者,待朝廷来查时,直接反了,闹得边境人心惶惶,朝野不宁,皇帝下诏让江湖门派入京自辩,重华赫然在列。”
“呵,这根本不是自辩而是要扣押人质!好你个皇帝……”练傲寒心中还是有些不愿,“师父,若皇帝点明了要我去,我再去好吗?我这性子进京自辩只怕会惹下不少麻烦,还有,我不喜欢那。”
宁易无奈,“算了,去玩吧,房间里有新作的点心。”
“哎。”
宁易随手抓起一支笔朝屋外扔去。
门后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那笔。
蔺尔一手拿笔,一手摇着扇子走进道:“师兄落叶飞花的功力是又精进了一层啊,”他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你要知道,刚你要扔准了我可就没命了!”
“别偷听。”宁易一点都没把他激动的情绪放在眼里。
“迟早被你害死!”蔺尔将笔摁在了桌上,毫不见外的在一旁坐下。
他轻摇了两下扇子道:“绾儿不能去。”
“为何?”
“师兄,你不是不知她在外头是什么名声吧?她要是以重华宫弟子的名义现身京城,人铁定认为那些案子真是我们重华做的,绾儿的品性如何我们自然明白,但外头的人可不知,他们只会信江湖上那些莫须有的传闻,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以讹传讹。绾儿要去京城,又要受多大的伤害?师兄,人言可畏。”蔺尔道。
“我自会护着她的。”宁易打定了主意要带她去京城。
“为什么,你不是最疼那丫头吗?”蔺尔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决定。
“我与绾儿的话你听见了。她不愿入京,她在逃避,她的人是逃出了那座城,可她的心还一直在那困局中没有走出。”宁易隐隐流露些许忧虑。
“京城的人和事对她的伤害太大,她要是愿意去才怪。你说好好的一孩子怎就摊上那样一个爹!”蔺尔对这孩子也是心疼的。
宁易道:“绾儿才十六岁,她的余生还很长,她若一辈子都对那存有阴影,一辈子去逃避,依她的性子她会困苦一生,若让她重新直面她曾经的伤痛,她只会痛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