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各家夫人小姐已经来了不少,娇娥美女,可谓是花团锦簇。
皇后未至,各家姑娘小姐们也可稍稍走动。
林荫处,薛语后退一步朝练傲寒深深一拜。
“你这是做什么?”练傲寒不解。
“妹妹,是我错了,当日我口出恶言辱骂嫡母,我着实该挨妹妹的教训。我那日是为我母亲气不过,我母亲十五岁便给爹爹为妾,还是在爹爹娶嫡母之前便伴着爹爹的。这么多年爹爹虽对她不错,但爹爹心上始终念着的不是我娘,也不是三娘,而是大娘。你回府后,爹爹把最好的碧梧院给了你,所有的东西都置办最好的,母亲还叫我去给你见礼,还说以后掌家之权是要交给你的,我想你凭什么,母亲辛苦经营多年,只因你回来,只因你是嫡母所出,就能轻易夺我母亲的尊荣?前日母亲与我说了你与她说的那些话,我想了想,我虽比你大,却举止粗浮,见识短浅,这心胸气度万万比不上你,你心有瀚海,而我心中只有一个小小的后宅。你不愧是薛家是郡主,也难怪爹爹说其实你才是最聪慧最知事的。我服你了。”
练傲寒心想若是自己与她易地而处,见着母亲辛苦守候的东西轻易就被人夺了,她会怎么做?“此事过去许久了,那日我也算报复了,你我就将此事忘了吧。”
“好。”
“见过皇后,见过公主。”
“免礼。”
番地歌舞与大晋歌舞风格迥异,歌姬舞女,桃红柳绿,在场的人可谓是一饱眼福。
歌舞间,司马灵频频朝练傲寒投去眼色,皇后笑眯眯地朝练傲寒招了招手,“郡主来本宫这,本宫想好好看看你。”
宫女随即在皇后身边放下一个坐垫。练傲寒在皇后身边坐下,“娘娘。”
“常听灵儿说起你,今儿可算是见到真人了。”皇后细细打量了这位,真真是好颜色,相貌清丽,气质出尘,难怪是越儿的心上人。
“有空啊多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本宫很是喜欢你。”
“谢娘娘厚爱。”座下一娇俏女子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心中嫉恨,愤愤地将捏在手中的果子扔回盘子里。
一旁打扮艳丽的女子道:“绵阳妹妹不必生气,那位算得了什么东西?呵!”
“嫂嫂,她是薛家的郡主,也算是出身高贵了,皇后和公主看来很喜欢她,母亲说太子哥哥可能是和她定了亲。”绵阳郡主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那艳丽女子捂嘴一笑,“她是薛家的郡主又如何?妹妹不知,她是薛家不要的,从小住在我家呢。”
这自视甚高,说话阴阳怪气的俗艳女子就是那虞莺儿。
她道:“她母亲是私逃离家嫁给定安王的,没几年就挺着肚子回来,祖父和父亲都看不起他们就随便安置在了一个偏僻院子里赏他们一口饭吃。说起来她还是我表妹呢。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虞莺儿端了杯茶到皇后身前道:“娘娘赏了许久的歌舞许是渴了,臣妾亲自煮了茶奉予娘娘。”
“嗯。”皇后允她送上。
虞莺儿端茶上前,一脚踩上练傲寒的裙边,故意身子一软,将茶往她那边泼去。
千钧一发之际,练傲寒陡然起身后退,茶水全洒在了她刚刚用的坐垫上。
虞莺儿见没泼到她,心下有气,立刻跳起道:“你好大的胆子,我给娘娘敬茶,你竟然用裙角绊我,你是何居心!”
练傲寒整了整宽大的衣袖,不急不慢道:“虞侧妃此话何意?你踩上了我的裙角,不怪自己没看清,反倒怪在我身上,不知虞侧妃讲的是哪家的理?”
众人纷纷侧目,这虞侧妃随夫回京后嚣张跋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出必然又是这虞氏出的幺蛾子。贵妇们互相对了个眼色,对其极是嫌弃。虞侧妃恃宠而骄,仗着慎郡王的势,都让人称她一声王妃,从来不把那正妃放在眼中,更恨人称她侧妃。这薛家郡主一口一个虞侧妃,看来是要闹上一出了。
虞莺儿听得侧妃更是怒从心起,摆起了虞家小姐的架子,“薛绾!别以为薛家愿意人你就能仗势欺人了,别人不知你的底细我还不知吗?你算是什么东西?你连我虞家的一个婢子都不如,如今还踩在本小姐头上了?看来是我小时候教训你教训的不够了!”
练傲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算什么?我母亲是虞家的嫡出小姐,定安王府的正妃,我在哪都是真真正正的嫡小姐。你呢?父亲虽是长子,却是外室所出,你母亲不过是我娘未出嫁时院里的粗使丫鬟,凭着那三分姿色勾引你父亲,若不是生了你哥哥抬了妾,那也不过是个通房,你,不愧是你母亲的好女儿,侧妃,说到底不也是妾吗?你有何处高过我?儿时欺凌于我,如今还来,谁给你的胆子?尊卑不清,嫡庶不分,你娘家教的不好,你夫家也没教过吗?”
庭下各家命妇贵女听了后议论纷纷,原来虞莺儿竟是这等的出身,也难怪没个教养,一个卑贱的庶出还敢欺负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小姐,真真是反了天了。
虞莺儿仗着慎郡王,仗着长公主府仗势欺人惯了,万没想到她会把自己的底子都给掀了,气急败坏的指着她,“你,你……”
练傲寒步步向前,逼着她步步后退,“放肆!”
虞莺儿脚下不稳直接从堂上翻了下去。
哈哈哈。众夫人小姐捂嘴偷笑,这薛家郡主可算是帮他们报了仇了,一个妾妃算什么东西。
“虞侧妃,你因一点小事扰了本宫的宴会,你真是好教养啊。”皇后被这一场闹剧吵得心烦,冷脸斥责道。
“娘娘,再怎么说嫂嫂也是长公主府的人,是我皇家的人,你怎的斥责起她了?”绵阳郡主抬出长公主来威胁。
“绵阳郡主好生无理,这虞氏虽是你长公主府的人,但今日是她挑衅在先,难道你要皇后娘娘斥责我家的人的不成?”薛语坐不住,厉声回道。
“我定安王府也是堂堂世家,你莫想欺侮我等。”薛颜亦起身回击。
薛语薛颜虽是庶出,但薛繁都平等待之,都是按着大家小姐来养的,加之薛繁护短,他们在外底气十足,也不是好招惹的。
绵阳郡主骂道:“你们两是何等卑贱的身份?妾生的也敢和我说话。”
“你……”薛语无言回对,气得甩了袖子。
“我母亲去世多年,薛家仅有两位夫人一同持家,权同主母,他们也是薛家的正经小姐。”练傲寒此言一出,也算是二人撑了身份。
“绵阳,你还得记得你是皇家人,说话没个体统,今日本宫乏了,都散了吧。”皇后叫停了宴会,领着公主走了。
司马灵经过练傲寒身边时往她手心塞了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