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朝野地里逃去,将追兵甩开了远远甩开了一段距离,前方没了路,只好在河边停了下来。
两人喘了口气,收起武器,越怀瑾扯下脸上的黑色面巾,“想不到,姑娘的武艺如此精湛。”
练姑娘心中有些嗔怪,本是计划好的,怎突然杀出了这家伙,“公子更胜一筹。”
越怀瑾刚想多问两句,但见来路的不远处亮起火光,樊禁盟的守卫居然这么快搜了来,本欲再次动手,看了看身边的姑娘,若是那群走狗伤着了她可怎么办?
练姑娘自然也看见了火光,准备拔出刚收入鞘的剑,才朝光亮处走了两步,就被身后人一把扯回:“姑娘不可与他们缠斗,他们人多势众,还是甩开为上。”
“后有追兵,前无去路,如何甩开?”
“既有河流,岂不是极好的藏身之处?”越怀瑾看着练姑娘流露出几丝为难,回想刚才的情势,练姑娘并不是要和樊禁盟拼个死活,可这会为何有退路不走?
火光慢慢向他们的方向移动着,搜山的叫喊声已经清晰可辨。
越怀瑾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过姑娘就跳进了河里,姑娘大吃一惊,不断在水里挣扎着,手里抓着剑胡乱扑腾。
越怀瑾才发觉,漏算了这姑娘不会水啊,可如此情形送她上岸不就等于送羊入虎口?
追兵将至,越怀瑾左手握剑,抵住姑娘的背,将她搂进怀里,右手扶在姑娘脑后,吸了一口气,朝河中沉下。
很快练姑娘喘不过气来,大脑一片空白,四周都是汹涌的河水,本能的想要挣扎,可人却被狠狠地搂住,动弹不得。
看着怀中的人儿将要窒息,越怀瑾对着姑娘的朱唇亲了上去,练姑娘只觉口内渡来一些气息,恢复了些理智,张眼一看一个男人在吻着自己,震惊得睁大了眼,抽出手去推打男子的胸膛,本能地将头向后仰去。
脑后一只温热的大手再次把她送到男人的唇下,她死死地闭着双唇,没几下再次因为没有空气有些晕厥,见她如此,越怀瑾也顾不得什么礼法,再次渡过了空气。
二人在水里呆了良久,再听不到周围的人声时,越怀瑾抱着练姑娘浮上了水面,练姑娘昏昏沉沉地靠在他的怀中。
越怀瑾将她抱上了河岸,放平身体,寻了些枯草断木生了堆火。
身旁的人儿浑身湿透,脸上还泛着水珠,胸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越怀瑾实在有些好奇面具下的面容,在南山与姑娘朝夕相处的几日从未见过她摘下面纱的模样,如今再次见面换上了一个白银面具,只露出了下半张脸,真想掀开面具瞧一瞧是何等模样,但只是想了想并不动手。
望着她昏睡的脸庞,回想起姑娘山间月下吹萧的那一幕,虽不知容貌,但依旧觉得美得醉人,那幽幽的萧声再次传入了耳中。
练姑娘微微睁开了眼,轻微咳了几下,才慢慢缓了口气坐起来,一转头看见刚才亲吻自己的男人就坐在身旁。
她迅速站起,想要教训这差点破坏了计划的登徒子,手已握成拳状,可他并非故意,也算救了自己,再看自己浑身湿透的样子,练姑娘又羞又怒,只能愤愤地看着他。
越怀瑾看着姑娘这又气又怒,又不好发作的样子,连忙起身赔礼:“方才也是权宜之计,姑娘要怪罪,就请罚吧。”
不提还好,一提刚才的事,练姑娘更是羞怒同起心头,挥拳要打,可越怀瑾有礼有节又请罪请罚,实在不好动手。
“呵。”她气得狠狠地放下手转身离开,只求日后再无联系。
“姑娘,等等。”
练姑娘一脸愠怒,转过身,越怀瑾递上她的佩剑,“姑娘将剑落下了,天色已晚,不如我送姑娘回去。”
月色下,公子俊俏的脸映着火光,清澈的桃花眼透着纯挚,练姑娘心中骂了句道貌岸然。
“不必。”她夺过剑离去,走了两步停下,“越公子日后当做不认识我为好,否则,怕是不知道会怎么死。”她快步离开。
这姑娘说最后一句话时,带着极重的戾气,与她平日的清冷还有年纪实在有些不符,在越怀瑾眼中倒显得有些可爱。
人已走远,越怀瑾抿了抿嘴,有些落寞地随她离去的方向回了客栈。
绾儿回到客栈,看了看手中的剑,想着发生的一团乱麻,今日怎这般愚蠢,还……还……
她自幼于山门长大,善谋略,精武艺,今日平白冒出个越怀瑾搞得自己十分狼狈,简直……她自小受八千宫规约束,与兄长们虽然算是亲近,但何曾如此……
一想到这,顿觉羞愧,遂在床上打坐思过。
越怀瑾回来时发现房里还亮着灯,轻推木门,便看见小羽趴在桌上睡着了,他轻掩上门,从床边取了件披风给小羽披上,动作柔和,生怕吵醒了他。
桌上用茶杯压着一张字条:两日后,樊禁盟将迎贵客,疑似燕谍。
越怀瑾面色有些凝重借着桌上灯内的烛火将纸条点燃,火顺着纸条将要烧到手指时,两指一松,落到了地上,被一脚踩灭。
“哥,你终于回来了。身上怎么还湿了?你没事吧?”小羽醒来有些朦胧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怎么不去床上睡,也不嫌桌硬。”
“还不是为了等你,有找到什么吗?”
“那帮乌合之众的手脚倒是干净,还真没找到什么。”
“那今晚你不就白忙活了?”
越怀瑾走向床榻,转过身,也不脱湿了的衣服鞋袜,两手垫在脑后径直躺了下去,闭着眼,嘴角微微上扬,“还是有收获的。回去睡觉。”
看着今日特别古怪的兄长,小羽摇了摇头,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第二日,樊禁盟内一妖媚男子闯进正堂,脚步酿跄,还摔了一跤。
宗乘齐连忙起身去扶,于常站起身,满脸泪花,哭得十分动容:“刚收到家中来信,家父他……他突发恶疾去了……”
宗乘齐震惊之余,面带哀容,劝慰着他,心道这于氏家主一死,他这儿子也得回去守孝,樊禁盟岂不失了一大助力?
于常哭得悲哀,忽地抬起头,既可怜又无助地看着宗乘齐,“家父临终遗言丧事由家人操办,不许我回家守孝,说让我跟着你好好做事,才能光大于氏,于常请求盟主看在于常还有点用处的份上,莫嫌于常死了父亲晦气,收留于常。”
宗乘齐心中大喜,想是之前许诺报答丰厚,让那于家主死了还要惦记,这于家主就这一个儿子,想必本事全传了他,这儿子也不会比老子差多少,便道:“贤侄这是说得哪里话,本座与你父亲虽只见过几次,但早引为知己,如今他突然故去,本座自当好好照顾你,贤侄且在此长住,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