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就放我出去吧,我真的不会惹祸的。”
于常凤眼一转,露出笑,“一到常和已经和我说了好几次要出去,不像是你啊,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被看穿的灵儿像泄了气的皮球,直接蹲了下去,“你帮帮我,之后你就直接杀了我,你是假于常的事就没外人知道了。”
于常来了兴趣,弯下腰打趣道,“你是个惜命的,什么事能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于灵儿嘟了嘟嘴,一脸委屈,“我想去忘川楼,查我的身世。”
“你不是于家大小姐吗?”
“才不是呢,”于灵儿站了起来,“我才不和那两坏东西是一家。我……我。”
“哟,看来这于家有不少隐情啊,你告诉我,没准我一开心就放你出去呢?”于常看着于灵儿的表情,觉得着实可爱的紧。
“那我说,你和我坐下,我慢慢说。”于灵儿一听有了希望,生怕他不耐烦,拉着他在院子里坐下。
“在于家只有我娘对我好,于常对我非打即骂,连丫鬟下人都对我冷嘲热讽的,那个于达曾经炼毒时还想拿我试药,要不是娘护着,我早就死了,而且他们对娘亲也不好,那些下人说我不是于达亲生的,所以他们才那样对我。当时我以为我只是和于达没有关系,直到前不久,他们日日作恶,欺男霸女,娘被气病了,就在他们要去樊禁盟的前一天过世了,她告诉我,我是她收养的,让我离开于家,好好活下去,娘死后,她身边的嬷嬷告诉我,我是于达在十五年前抢来的,本来要杀了我,是娘拦着,把我抱走养大的。我想知道我究竟谁,我的亲生父母还在不在?就一路跑到樊禁盟想找于达问个究竟,哪知道他们都死了,如今到了常和,我想去忘川楼查一查,只要我付出相应的代价,忘川楼就会告诉我答案。”
于灵儿越说越委屈,眼里装满了泪水,随时可能哭出来。
二人相视,“你就放我出去,我不会给你添乱的。”于灵儿恳求道。
于常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不,行。”
于灵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哇哇哇。你欺负我……”
于常一看玩过了,慌忙哄道:“先别哭呀,你听我说……”
“哇哇哇,你欺负我……”
“你,我是说放你出去不行,查你身世可行。所以是不和行。”于常慌忙哄道。
于灵儿停住了嚎哭,满脸的眼泪巴巴地望着他,于常拿出一条紫色的手绢帮她擦了擦泪花。
于灵儿直接扑倒在于常怀里哭得更厉害了,从小只有娘对她好,谁都欺负她,后来遇到了于常,虽然把她软禁了起来,但吃穿用度都没有亏待,比在于家好太多了,把他的院子搅得乌烟瘴气也只是吓唬了几句,他是第二个对她好的人。
见于灵儿越哭越厉害,这个妖孽的男子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好了,我不是答应你去查了吗?别哭了行吗,实在……那过两日我带你出去玩,行不行?”
“好。”于灵儿呜咽地答道。
于灵儿勾着他的脖子,抬起头,一双眼睛泪汪汪的,“你叫什么?”
“于常。”
“不是,我要你真名?”说着又要哭起来,她才不要这个俏哥哥总顶着那个恶霸的名字。
“于风。”
“真的?”
“真的。”
于风才发觉他们现在的样子实在有些……暧昧,拨开灵儿的手,把她摁在椅子上做好,收起平时的漫不经心,一脸严肃道:“你再闹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不闹了。”
“回房睡觉。”
“好。”于灵儿这次居然真的乖乖回了房。
待她离开,他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哭湿了,轻轻叹了口气,本是担心自己身份暴露,才不得不把她锁在身边,又觉得灵儿从小不受疼爱着实可怜,于是吃穿用度都是给了上好的,她在院里胡闹,把他的人折腾的七荤八素的,也只是说了几句,谁想她的身世会这般凄苦,在找到她父母之前,还是他先养着吧。
于风摇了摇头,抬头望见天上的明月,不知道她有没有人照顾,还……在不在……
忘川楼内,练傲寒弹着琴,琴声纷乱,不成调子,玉璧被偷,会不会是娘在怪她不尽快报仇申冤,还动了其他的心思……心里实在乱得很。
一个打扮利索,相貌清秀的女子推门而入,端着一碗粥,“主上,于常已到常和,想明日私下前来拜访。至于那个姑娘,是于常的妹妹于灵儿。”
“嗯。”练傲寒停下手中的动作。
“主上回来就一直待在屋里,也没叫膳食,白湘自作主张给主子端了碗粥。”
“湘儿,有些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湘儿愚笨,主上不知湘儿就更不知,不过湘儿知道,主上从未错过。”
练傲寒望着窗外,眼中失了光彩,“或许我真的要犯错了。”
练傲寒摘下面具,轻轻抚摸着琴弦。
第二日,于常由小丫鬟引着从偏门进入忘川楼内。
忘川楼内装饰多为红色,大堂内一女子斜坐在上首,一身大袖红裙,金丝点缀,大朵的彼岸花在袖上和裙摆上绽放,脸上依旧戴着银色面具,丹唇涂了正红色的口脂,红色烫金发带束起部分头发盘成发髻,饰以金钗步摇,穿着华丽却显得清贵,眼角微挑,美目含着孤傲和不屑,妖娆却不可侵犯。
于常走入大堂,但见上首的红衣女子,“练楼主果真美艳。”
“于家主何时见过本尊的样貌了?”练傲寒眼带轻蔑瞟了他一眼。
于风漫不经心地道:“美人就如同一件珍宝,得用心赏,用眼睛去品鉴美丑,太俗了。”
练傲寒冷哼一声,走下堂。
红裙飘转,从于常身边掠过,于常心道:不怒而威,这个女人难对付。
练傲寒撩开堂侧的珠帘,引他入内,二人在方桌旁对坐,“不知于家主此来常和是为何事?”
练傲寒缓缓开口,却不似平常的清冷,更如黄莺开嗓,好听的很。“不是练楼主要见本家主吗?”
练傲寒咧了咧嘴,似笑非笑,“是本尊要见你,但你来常和是你主子的命令。邹仁总管过两日也要到了吧,莫告诉本尊,尔等是来游玩的。”
“忘川楼的耳目果然高明,实话告诉楼主,樊禁盟有意与忘川结盟,一同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