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慕容宣见过邬阳道长。”
“免礼免礼,贤侄快快坐下。”邬阳摸着胡子可谓是喜笑颜开。
练傲寒走入帐房,按礼一拜,“弟子见过师伯。”
慕容宣一看来人又呆住了,这不是刚刚那姑娘吗?自姑娘走后他甚是懊悔怎就没问问姑娘是哪家的人,好在上天保佑,才分别竟又遇见了。
见那慕容宣的神情,邬阳更是笑逐颜开,“傲寒来得正是时候,这位是慕容家的公子慕容宣。慕容贤侄,这是我重华宫掌门尊上座下得弟子练傲寒,少而有才,出众的很哪。”
“嗯嗯。”慕容应了一声,回过神连忙起身拜了一礼,“练姑娘在下有礼了。”
练傲寒依着往日见客的礼法,双手交叠,按着平辈的礼拜了一拜,“慕容公子。”
邬阳心中暗道不好,这练傲寒就不能行个女儿家的礼吗?这礼行的,哪是男女相亲,分明是两家的小辈交好嘛,再看慕容宣的态度,看样子被她那张脸迷住了,否则哪还谈的下去,呼,邬阳轻松了一口气,练傲寒啊练傲寒,这可是我和你师父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人,你可别把这门婚事弄吹了。
“这慕容公子是慕容家主的嫡长子,年纪虽轻,却已经帮着父亲掌管家业,文武双全,品行出众,仪表堂堂……”
练傲寒越听越觉得奇怪,这邬阳何时会这般夸人了?慕容宣又是哪儿十分出众竟能得了她这挑剔的师伯的青睐,依这情形看,莫不是师伯要收他为弟子,故而要把她这少主叫来见一见?他喜欢便收呗,何必让她走一趟,今晨起得早,她还想早点回去歇息呢……
随侍的弟子悄悄一乐,看师父这么夸那慕容宣,想是要给师妹找夫家啊,几人之间交换了个眼神,依师妹的性情,师父是要白忙一场喽。
“傲寒拿虽是她这一辈弟子中最小的,但最为聪慧,对他师父是十分孝顺哪,她是老夫那掌门师弟亲自带大的,文采卓然,武功也是不错,还擅音律,通诗赋,知礼法,性格温婉,识大体,贤良淑德……”
练傲寒自个差点没被一口茶呛到,邬阳今日是怎么了,前头说的还算是事实,后头怎越说越离谱了……
慕容宣既想多看她几眼,又觉得失礼不敢多看,听着邬阳对她的夸赞,心叹这可真是九天下来的仙女,若能得此女为妻,此生无憾哪……也不知佳人是否有意,练姑娘的师长若能应下,叫他做什么都可以。
待慕容宣走后,邬阳问道:“你觉得此人如何?”
练傲寒道:“品行端正,值得深交,师伯放心,我会与各门派的年轻弟子打好关系,让重华宫与他们和睦来往。”
“什么?”敢情他今日是白说那么多了,罢了,好歹这丫头是认可慕容宣的,至少愿意来往,感情还能慢慢培养,邬阳扶额道:“慕容宣很是不错,你可与他多多来往,不早了,散了吧。”
“是。”
“关家好大的胆子,天子眼下还敢调戏女子,该杀!你们也是,连人都保护不好吗?”司马越怒而拍桌。
“殿下息怒,夫人的性子不喜人跟着,我等……”
“罢了,我与她说去吧。”
一早,众人都早早的起了参加秋猎大典。
江湖各家没有官品在身便排在最末,只远远的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玩心大起,颁下一道旨意,待大典结束后,所有儿郎们可尽情狩猎,但每日傍晚需回到营地将所获猎物进行登记,待到最后一日,统计每人所获的猎物数量,大小,排名前三者重重有赏。
此旨一下,不论是官家子弟还是江湖儿郎,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师妹,皇帝下这道旨有何目的?”
“乱,让局面混乱,给那些图谋许久的人一个机会。”练傲寒心中叹道这老狐狸是越来越老谋深算了。
“那这三甲咱们抢吗?”洛珩有些不甘。
“当然抢,不然就白来一趟,不过咱们做得别太招眼就是,京城凶案虽未结,但很明显要把我们重华拉下水,大家务必小心。”练傲寒嘱咐道。
各家儿郎都骑马进了猎场留下女眷们待在原处。
虽已入初秋,但这天气还是有稍许炎热,空地上临时搭起了遮阳的棚子,皇帝和臣子们静候着这第一日围猎的好消息。各府的男儿都已进入猎场,女眷们有女眷们的玩法,各家都在谁都不好第一个离开,练傲寒和各门派家族有来的女眷都打了个招呼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了。
时兴的点心,新鲜的瓜果轮番送上,大家也玩得尽兴。
练傲寒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皇帝身边陪着的是公主,看来是皇后留在宫中与那太后斗法了。
云相和一些文臣端端正正的坐着,看神情今日怕是还有些事要发生。
桓王等部分皇室宗亲竟也未入猎场,看样子是各怀鬼胎。
对面坐的是北燕来求和的使节,北燕的颉王,北燕皇帝的亲弟弟,来大晋当质子的,倒是他身边的侍臣练傲寒是熟悉的很,正是那柳业!
倒是薛繁,不在此处也未进猎场,想是在哪儿猫着呢。
看来这秋猎的好戏可比司马越与她说的更加精彩。
那颉王起身道:“大晋朝天朝上邦,儿郎个个是英武不凡哪。”
这一回北燕的人是真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恭敬的很。
皇帝笑着答道:“颉王,我大晋儿郎比尔北燕如何啊?”
狩猎重在骑射,北燕人有大半是游牧出身,说实在的,北燕的骑射的确在大晋之上。
那颉王结结巴巴的道:“我大燕的儿郎也是不错的,都,都差不多。”
座下一些妇人捂嘴偷笑,一个战败之国还逞什么能。
一旁的慕容夫人好好打量了一番这戴着帷帽的女子,大方,从容,又是那重华尊上教养出来的,是她儿子良配。
那夫人道:“练姑娘一人在此可觉得无聊了?”
“尚好。”
慕容夫人递过一盘瓜果,“这是用一点冰镇过的,在这天气里吃不会太凉,但却舒爽,姑娘尝尝。”
“谢过慕容夫人。”练傲寒接过。
在这儿还能弄得到冰,想来慕容家在京城的根也扎得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