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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护

问心求心 痴人语czj 4799 2024-07-11 19:42

  樊禁盟的人刚踏入明允地界,便有瞭望哨飞速回山上报。

  正巧,司缎弘、唐绵、越怀瑾、赵羽和练傲寒皆在议事厅内商议下一步计划。

  “来得正好!”唐绵自沐承悦死后,一肚子的怨仇和火气没处撒,“我带人去会会他。”

  “师叔,还是我去。”越怀瑾劝道。

  “都得去。”练傲寒冷冷地道,“宗乘齐应是把主力全部派来了,我等难道只派一部分人迎敌吗?”

  “宗乘齐是要做最后一搏,弟子以为,由弟子带着同门是兄弟与练楼主合兵一处,阻敌于山门之外,力求再次削弱樊禁盟。”越怀瑾道。

  司缎弘道:“宗乘齐此次倾巢而出,来势汹汹,师弟你带着小辈们去吧,切勿冲动行事。”

  “师兄放心。我非得扒了那宗乘齐的皮!”唐绵愤愤道。

  “那本座便与练楼主在此静候消息。”司缎弘看向练傲寒,征求意见。

  练傲寒起身道,“晚辈还是同去的好,省得手下人出了纰漏。”

  “也好。”

  明允山上钟声连响七下,遍传山内,声音振聋发聩。练傲寒手持长剑,一身红衣,面具隐去了神态,凝视着各部人员的集结。

  “好久没听见这警钟了。”赵羽走到练傲寒身侧,一同张望着各处红蓝交错的景象,“我仅在幼时听过一次。”

  “小羽,”不知何时起,练傲寒也随着越怀瑾唤起了这个亲近的称呼,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切小心。”

  “嗯。”赵羽点点头,“寒姐现在心中在担心那一位吧?”

  “谁?”练傲寒偏过头,眼中不带任何情感地看向小羽,“我只担心能不能胜。”

  “我可从未听闻寒姐败过。”

  未等宗乘齐攻上半山腰,明允、忘川楼已列阵以待。“杀!”唐绵一声令下,身后的明允弟子纷纷冲出。

  练傲寒手一挥,忘川楼的侍卫也冲向了樊禁盟的大军,一时间各色混杂,刀剑齐鸣,好不精彩。

  自下令后,练傲寒不发一言,直冲敌阵之中,如砍瓜切菜一般撂倒了一片。混战中,明允弟子奋力杀敌,却独独暗中避开“于氏”的人马,许是小弟子年轻,这点小动作被邹仁看在眼里,他飞身拦住于风的去路。

  于风将于灵儿护在身后,“邹大哥,这是何意?”

  “我早说你是内奸,可盟主偏偏不信。”

  于风也不想继续伪装,嘴角上挑,露出得意的一笑,讥讽道,“谁会相信一个流连烟花之地,一事无成的浪荡公子会是内奸呢?”于风脸色一变,不见原有的巧笑轻拂,面色寒凉,凤眼隐现杀意,“动手!”

  闻得宗主令下,那“于氏”的人马纷纷调转兵器,杀向了宗乘齐的人。众多樊禁盟的侍卫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被多日的“同僚”一剑砍杀。

  这一举动,打得宗乘齐措手不及,樊禁盟的人马人心慌慌,片刻间难分敌友,而另一方倒是趁此机会,大杀一片。

  练傲寒将周围的敌人看倒一片,正欲奔向于风,却又招到一波黑衣人的团团围攻。练傲寒脱身不得,“白湘!”

  “明白。”白湘回应道,领着周围的忘川楼侍卫冲向了于风所在之处,“保护公子!”

  于风和邹仁斗得难舍难分,旁人也难插得上手,于灵儿在旁腾挪躲闪躲避着各方人马的刀剑和四处纷飞的羽剑暗器等。宗乘齐万万想不到他会这一个不成器的东西耍得团团转,心内悔恨不已,悔不该不听邹仁的劝告。

  樊禁盟的人马已乱作一团,损失不小,宗乘齐正欲发出下一道指令,却被唐绵缠上,唐绵一身的怒恨没处发泄,还有那一干弟子的血债,他岂会放过宗乘齐,招招刚烈,打得宗乘齐只有抵挡之力毫无招架之功,更无脱身的机会。练傲寒甩开那一波黑衣人的纠缠,奔向于风。

  越怀瑾朝那一团火红瞥了一眼,回神尽力解决围攻他的黑衣人。

  练傲寒一剑朝邹仁背后劈去,邹仁回身反击,于风趁此拉过那躲躲藏藏到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于灵儿。

  一个樊禁盟的小头目一刀朝那晕头转向的于灵儿劈去,却不想于风这么一拉,让她与死神擦肩而过,却还是慢了一步,那刀锋顺势划向了于灵儿的手腕,瞬间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痕,佩戴的金锁也因被劈断而落地。

  邹仁与练傲寒走了几招,但心内积压已久的怨气都因于风而起,寻了破绽又朝于风攻去,却被练傲寒一剑拦下。

  “走。”练傲寒对于风道。

  “我留下帮你。”练傲寒边战边回头却看见于风拉着于灵儿的手,没好气地看了于灵儿一眼,“带着她走,别拖累其他人。”也是,于灵儿手无缚鸡之力虽然生性狡猾但总归是个弱女子,还是先带她离开这刀剑纷飞的地方。

  才走了没几步,于灵儿忽觉手心里似乎有些黏稠,举起手一看,才疼得叫出声来,“好疼。”

  于风看了看伤口,还好只是一道浅浅的皮肉伤,只是没有及时止血而已。“先走再说。”

  “不行。”于灵儿挣开于风的手,往回跑去。

  “于灵儿,你找死呢。”于风连忙跟上。

  “我金锁丢了。”于灵儿边跑边喊。

  于风一路护着她返回。邹仁被练傲寒打得节节败退,眼见着于风带着那个小女子离开却又无可奈何,见他原路返回,心内窃喜,朝黑衣人混战之处退去。练傲寒勿被引走,邹仁趁机甩开练傲寒,那一抹红影再次被黑衣精卫困住。

  金锁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没几下于灵儿便看到了它的所在,心下一喜,加快了脚步朝那奔去。

  练傲寒与黑衣人鏖战分身乏术,却还是时刻关注着于风动向,见他又跟着于灵儿回来真是又气又急。

  于灵儿喜不自胜早忘了身处何地,若非于风在一旁护着,怕是已死了十七八回。

  邹仁挥起手,暗藏的袖剑朝于风飞去,却被于风一把拿住,轻蔑地朝他一笑,扔在了地上,这些东西,他小时候都玩腻了。

  邹仁气愤不已,却见到在于风几步远的于灵儿,悄悄再次瞄准时机。

  于风将围上于灵儿的人全部斩杀,“我拿到了。”

  于灵儿捡起金锁,就在她站起身之际,一支袖箭向她袭来,那于风刚解决了前仆后继而来,回头却看见那冷箭已近在咫尺,他几乎出于本能转身一把推开了于灵儿,“小心!”话刚出口,那短而锋利的袖剑已没入他后背的肩胛处。

  这一幕练傲寒尽收眼底,“小风!”她像疯了一般出剑砍向纠缠她的一众黑衣人,拼了命要去救于风。

  一口鲜血吐出,于风忽感眼前一黑,腿一软,径直要倒下去。

  “风哥哥!”于灵儿惊恐之余奋力接住了他,她摸上那箭伤之处,却见一手的血红,“哥哥,哥哥,你说过不会再丢下我的。”于灵儿的声音已吓得颤抖。

  “我答应你的什么时候没做到?”于风忍着疼应到。邹仁见此大喜,呼唤周围的人马,指着于风那处道:“给我上,拿下他们!”一处落败,敌方自然蜂拥而上,幸亏童原带人回援及时,挡住了那一堆樊禁盟的人,暂时给那二人留下了安全的方寸之地。

  几把钢刀从练傲寒的手上划过,不知哪来的力气,练傲寒抵住了四五个黑衣人劈来的钢刀,并反劈回去,三两招之间那四个黑衣人人头落地。

  她飞一般朝于风奔去,紫色的衣襟已被鲜血染红了大片。

  “哥哥,哥哥。”于灵儿惊慌无助的喊着。

  练傲寒轻手扶住于风,查看那后肩胛的伤势。

  “没事的。”于风朝练傲寒一笑,可嘴边尚未擦去的血迹倒显得他惨兮兮的,这一笑更让人心疼。

  “宗主!”童原在他身前半蹲下。

  “先带她走。”于风有看着于灵儿有气无力地道。

  他应誓死保护宗主怎能离开,“宗主。”

  “哥哥,我不要。”

  “先带她走,你不听我的了?”

  “这……好吧。”童原将于灵儿从于风身边扯过,带着她撤离。练傲寒轻抚上他的胸口,让他顺了顺气。

  “那我带你走。”练傲寒道。

  “好。”于风忽觉一股困意涌上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练傲寒正想把他拖起,忽见他脸色大变,“阿姐!”

  练傲寒才发觉地上多了一道高大的影子,她向后看去,一个黑衣人保持着高举长刀的姿势仰头倒下,越怀瑾持剑站在那黑衣人身后。

  好险,若黑衣人那一刀劈下,她就该魂归九泉了。没想到是他帮了她。

  咳,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于风头一歪,晕在了练傲寒怀中。

  “风儿!”于风需要即刻处理伤口,这箭伤耽误不得练傲寒使劲想将他扶起,可终是女子的气力太小,只将于风轻微抬起了一点。

  越怀瑾看在眼中,也不做声,拉起于风的手挂上自己的肩头,将他扶起,“小羽,让师叔带人撤。”

  “好。”越怀瑾一手扶住挂在身上的于风,一手持剑与练傲寒杀出一条路,提前撤回。

  练傲寒给白湘使了个眼色让她带人撤离。

  两人一路护着于风撤回,客苑内留守的侍从丫鬟打水的打水,送药的送药,忙成一团,忘川随行的大夫被练傲寒浑身散发的杀气吓得战战兢兢,连上药的手都微微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主子的不痛快。

  屏风外,越怀瑾在一旁盯着那已经红了眼的练傲寒,生怕她下一步又冲出去要那邹仁的命。

  练傲寒定定着看着屏风,生怕有什么东西要从屏风后溜走。

  片刻,大夫已处理完毕,颤颤巍巍地向练傲寒施了一礼,禀报道:“楼主放心,公子的伤口不深,且非要害之处,可能因一时情急,气血相冲才导致暂时的晕厥,好好休养即可。”

  听了这话,练傲寒才稍稍放松,也不言语,绕过屏风后,坐在床边,握紧于风的手,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她感到有几分安心。于风染血的衣物已被侍者换下,只着一身白色中衣,盖着一床薄被,柔顺的头发略显凌乱,一时失血显得脸色苍白,连唇色都变淡了,纤长的睫毛轻微颤动了几下,俊秀的脸不见平时的邪魅不羁,露出这少年的几分稚嫩,更显得楚楚可怜,练傲寒自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恨不得替他去受这份苦楚。

  薄唇微张,几声梦中呓语,“阿姐,阿姐。”

  “我在。”练傲寒柔声道。

  这温柔的的声音却出自一个此时浑身散着煞神一般气息的女子口中,不禁让人觉得更加可怖。于风似乎能听见练傲寒的回复,轻轻唤了几声后又安静地沉沉睡去,浅浅地呼吸着。

  练傲寒见他已睡得安稳,小心地搭上他的脉,脉象已经平稳,如大夫所言,却无大事,她掀起被子的一角,将于风放在外头的手收进去。

  屋内静得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仿佛只剩下这红衣女子和这床榻上的男子,令人闻风丧胆,如杀神一般的幽冥客才流露出一些女子天生的柔和,她仿佛把她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这一个人。

  一个明允弟子在客苑外请求通报,守门侍从连忙进屋穿过屏风禀报,中气十足的一声“禀告主上……”

  打破了这屋内寂静,越怀瑾站在练傲寒身后看不到的地方对来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练傲寒起身看了那侍从一眼,眼神狠戾,正值夏日酷暑,那侍从忽觉周身寒风吹过,背上透出丝丝冷汗,主上仿佛下一刻就会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一下将他连骨头带筋咬得稀碎。

  练傲寒走向外室,众人跟随而出,唯剩下大夫和丫鬟留下照看。“何事?”

  练傲寒终于对于风之外的人开了口。

  “主……主上,”那侍从也长了记性,放低了声音,“刚刚明允弟子来报请主上和越公子去议事厅。”

  “何事?”

  “来人并未言明。”

  看来她是不得不去一趟,她回望一眼内室,也只有看向那个方向,她眼中的寒冰才会化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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