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越脱了已被鲜血脏污了的外袍后才将练傲寒紧紧的搂在怀中,“寒儿,没有你,我还不如去死。”
练傲寒心下一紧,她做过一个梦,梦里司马越告诉她,如果自己死了,他就抹了脖子陪她一块去了。
“不行,司马越,你答应我,不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活着。”她揪着司马越的衣领激动道。
“不说这些了,我们先离开这。”司马越避重就轻,回避了这个话题。
他从内袍上撕下一条干净的布条,蒙住了练傲寒的眼睛。
“你做什么?”
“听我的。”
司马越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弯下腰把她背了起来,“我背你回家。”
司马越背着她从来时的山路离开,山路上遍地的死尸,满目皆是血腥狼藉。练傲寒并不怕这些司马越知道,但他不想让这些东西污了她的眼,亦不想再让她记下些什么。
“司马越,你放我下来。我能走。”背上的人儿娇声道。
司马越故意掂了掂她,“不行,这背了就是一辈子。”
司马越不知他身上的人儿笑了。
练傲寒蹭了蹭他厚实的肩背,“这可是你说的,往后余生,你别想甩掉。”
“永远不会。”
“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门外的小厮报道。
司马越将人一路背回了薛家,他将练傲寒放在椅子上,练傲寒伸手要去扯眼睛上的布条,却被他拦下,“等我走了再扯。听话。”
“师……”清和看着他煞白的脸色想说些什么却被薛清风扯了一下忙住了嘴。
见练傲寒乖乖的坐那不动了,司马越才放轻了脚步,悄然离开,刚迈出大堂他就打了个趔趄直接往前扑去。
薛清风伸手去扶不及,所幸是扑到了薛繁身上。薛繁就扶着他走远几步,对薛清风嘱咐道:“你亲自带人送越儿回宫让太医看看,顺便弄清宫里的情况。”
“那我姐呢?”
“家里这么多人,不缺你一个!”薛繁一眼瞪去。
“噢。”
司马越浑身再无半点力气,任由薛清风把他扶上马车。
薛清风拍了拍他,“看在你为我姐拼命的份上我亲自送你,未来姐夫。”
薛清风一边抱怨着一边驾起了马车,“我在外忙活了一晚刚进家门椅子都没坐就得送你,喂,你说话啊?”
“闭嘴,让我休息会。”司马越有气无力的应到。
“嘿,如果是我姐和你说话你是不是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了?”司马越懒得应他。
薛清风有些着急,加快了马车的速度,“喂,别睡啊,看了太医再睡,万一睡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车内这才虚弱的传出声音,“我醒着。”
宫门外气氛很是肃穆,薛清风想了想绕到了皇宫的一个角门停下马车把司马越扶了进去。
“哎呦,太子殿下你可算回来了,快去请太医,殿下,你怎么了。”庆安十分焦急。
“宫中可是出事了?”司马越问。
“昨日太后和皇帝大吵了一架,皇帝一怒之下宣布今早罢朝。”庆喜道。
“太后又做了什么了?”司马越的唇色只剩淡淡的粉色。
“你就别问了,先看太医,我好回去和我姐复命。”
林太医来过后,太子安然睡下,薛清风拔腿就去了公主那。
“昨夜大闹可有伤了你?”
“没,我反而放倒了那老妖婆一片人呢。”司马灵说着还有些小自豪。
“你又放毒了?”薛清风皱了皱眉。
“哎呀。”司马灵撒娇一般往他怀中蹭了蹭。
“跟你说了多少次,沾染太多毒药对自己也不好,你就是不听。”
“就这一次嘛。”司马灵娇声道。
练傲寒坐在门槛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府宅大门。
邬阳看着十分无奈,板着脸道:“进去吃饭。”
“不要,师父还没回来。”练傲寒想了想又道:“师伯,我好像当了回祸水。”
“不是好像,你一直就是。”邬阳道。
“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练傲寒撅着嘴继续在那蹲着。
“唉……”邬阳轻叹了口气。
薛繁想再去劝劝却被邬阳带到了一旁,“她从小就倔脾气,也只有师弟有办法,现在只能等他回来了。”
“她一夜都没有吃喝,能受得了吗?”薛繁忧心不已。
“她自己不想吃,谁劝也没用。”
练傲寒呆呆的守了半日,宁易才回来,衣袍破了几个口子,神色疲惫,好在并无外伤。
一见师父入门,练傲寒蹭的就站起来跑过去,掂起脚,伸出双手抱了上去,“师父,我又闯祸了。”
宁易摸着她的脑袋安抚道:“此事不怪绾儿。”
……
薛清风一回来就被练傲寒堵上,“他怎么了?”
薛清风目光躲闪,笑嘻嘻的回道:“他好端端走的能有什么事?”
“我听见你去送他了,他若无碍,为何要你送?”练傲寒盯着他质问道。
“阿姐,我趁机去看了灵儿嘛。”
“说。”
薛清风见拗不过,只能道:“真没事,就是力战太久,累着了,这不回去睡一觉不就好了吗。”
“这便好。”练傲寒心安了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薛清风清吐一口气,还好应付过去了,司马越疲累过度是真,但他还有一半没说,之前他血不归心的毛病一直没好,好不容易养好一点又伤了。
皇帝处理完皇宫的事后直奔薛家。
屋内,皇帝,薛繁,宁易秘密私语。
“子尘,那莫九邪是发什么疯要把绾儿给掳走?”皇帝道。
宁易道:“兄长,他辅佐桓王夺权屡次失利,气急败坏之下才出此下策,我已将他重伤,短时间内他不可能再闹出什么。”
看来唤走柳业的哨声是莫九邪呼叫支援的,练傲寒轻贴在门缝上想听得更清楚些。
又听薛繁道:“我是忍不了了,干脆我直接派人杀了桓王还有这些人就是!”
“薛繁,万万不可,他若现在死了,必然问罪于你,我已经在搜集他谋反的证据,再待些时日必能处置了他。”皇帝劝道。
“此事还是早些了结,否则孩子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