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内乱七八糟的放着些杂物占去一小块地方,越怀瑾将于灵儿往角落里一甩,于灵儿也顾不上疼使劲往墙角里缩。
眼前的男人半蹲下,嘴角微微上扬,却不带任何笑意,或者说那根本不是笑,眨着一双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他身后四五步远站着幽冥客,一身血红的衣袍,银面具遮住了长相,感觉不到她的情绪,或者说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毫无感情,浑身散着冷气、威严和……,不是人,这真的是幽冥来的人,不不,简直……是个煞神。
于灵儿抱着腿缩成一团,又往角落塞了塞,连抽噎声都憋着了,这回真玩完了,那块玉璧简直是她的送命符啊,早知道会有今天她打死也不敢拿呀,风哥哥,你在哪啊?
于灵儿第一次这么想念那个闲着就爱逗她捉弄她的妖孽。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于灵儿觉得这房内充满恐怖的气息,吓得闭上了眼,真要在这上黄泉道了?
“现在知道怕了?”越怀瑾缓缓开了口,“当初为什么要拿人家的东西?”
“只是……好玩。”于灵儿的声音弱得像一只出世未久的小羊羔。
“真的?”越怀瑾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看穿,眼前这个就够可怕了,身后还有一个地狱里的煞神,她哪还敢撒谎啊!
越怀瑾放轻了语气:“那把东西交出来?”
于灵儿心想反正是逃不过了她还怕什么,眼一闭,心一横,“拿的又不是你们的东西,你们抓我干嘛?”
越怀瑾觉得她这样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狗,实在是有些好笑。
练傲寒就站在那,不发一言,也没有任何动作,若不是玉璧还没寻回她真想一剑解决了于灵儿,那是她……她唯一的念想,腰后的拳头又使劲捏了捏。
“你觉得你偷的是那天的白衣公子的是吗?”越怀瑾道。
“当……当然。”当着这两位,于灵儿虽提高了音调可实在没有底气。
“那白衣公子就是我身后那位。”越怀瑾不带任何威胁地说。
于灵儿觉得就响几道天雷一起劈中了她,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招惹这个杀人如斩草的魔女啊,谁不知道当年端州林氏灭门的惨像!
她现在不应该去想会不会死,而是该想想怎么弄个好点的死法。
见那于灵儿轻微发抖,越怀瑾心中道:难怪傲寒非要让人觉得她是个魔女,这威慑力比那些什么百年宗派强太多了,可其实傲寒一点也不凶狠,只是冷了点。
“如果你把玉璧交出来,她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放了你。”越怀瑾威逼利诱道。
哼,她才不信呢,于灵儿一脸的不相信。
练傲寒终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这魔女居然同意了,于灵儿肠子都快悔青了,当时风哥哥来问她后,她怕被哥哥发现,就随便在院内的杂草堆里挖个坑埋了,风哥哥,她现在活命的希望只有靠风哥哥了。
“我没带在身上,”于灵儿硬撑着一口气,“除非你们让我哥哥来见我,我只告诉他那东西在哪。”
越怀瑾回头看了一眼,站起身,盯着于灵儿退了几步,二人出了房门,守在外面的侍卫立刻给房门上了锁,窗旁的侍卫已备好木板准备封窗。
二人慢慢走了一路,越怀瑾道:“于灵儿在咱们手里,料那于常会乖乖听话把玉璧送回。”
练傲寒点了点头。
杂物房内,于灵儿揉着手,张开被握住的手掌,刚才被吓得厉害,毒粉早就被冷汗浸湿了,已毫无用处。
第二日午后,于常应时前来,由白湘引着前往书房,不等白湘通报开门,于常就风风火火地踹门闯入。
书房一侧的茶案旁,练傲寒不惊不怒地放下茶杯,于常也不见礼,一言不发直接在练傲寒对面的空位上坐下,铁青着脸,浑身散着戾气。
“主上,属下没拦住。”白湘道。
练傲寒轻轻挥手,示意退下。
“练楼主好大的牌面,几次三番将我拒之门外,今日怎又请我来了?”于常终于开了口,语中含怒,丝毫没有平日的不着调。
练傲寒依旧不急不躁:“来多了,惹人疑。”
“呵,这来多了你怕人起疑心,来少了,练楼主你不放心,”于常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挑了挑眉,“所以把我那个便宜妹子抓了?留个能够证明我并非于常的人证来拿捏我?”
“二者并不相关,本尊与你目的一致,岂有不放心之说?”练傲寒顿了顿,忍住心中对于灵儿的气,“是令妹不愿交出本尊的东西,本尊只能请她来此小住几日。”
“若她拿了你的东西,凭楼主你的神通广大取回就是,何必为难一个小女子。”
小女子?能随时放毒,乖张无知的小女子?这于常能够悄无声息替换掉于氏,还封了于氏族人的嘴,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却偏偏把于灵儿这个祸害留在身边还维护有加,怕是有一日失手就是被这小女子害的,给自己挖个坟坑,也真是绝了。
“她藏得好,说只告诉你在哪。”练傲寒看于常神色正常,想来于灵儿盗玉一事与他无关,继续道:“所以本尊请你来一趟。”
看来练傲寒所言不虚,这于灵儿可真是够能闯祸的,谁的东西都敢偷,也不知道这几日在这女人的地方是受了什么样的罪,但毕竟理亏在己,于常缓缓地道:“能否请楼主将灵儿交予我带回细问,定将失物完璧归赵。”
“令妹为人狡诈,本尊难以相信,只要于家主将东西送回,本尊即刻放人。”
练傲寒此举倒也合理。
“那我总得见见灵儿,问出东西在哪。”
练傲寒召来白湘引他去了那间杂物房,侍卫刚解下房门上的锁,于常分明急切的很却又故作镇定地走进去,房门再次关上。
于灵儿缩在那个角落里,想象了无数个自己的下场,自己吓唬自己,小脸发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听到开门声便如惊弓之鸟般警惕起来,见来人是于常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仿佛看到了东升的太阳,整个人顿时有了精神:“哥哥,哥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