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下吴兴援军正在收拾战场,陈蒨与陈军已从城墙上下来,看到一地凄惨的临安城。
陈蒨一脸忧伤说道:“好好的临安城就被倭人给毁成这样了。”
“公子,临安城能守下已是万幸,象赤城、永嘉还有晋安这几个城,包括会稽城战后都得重建,所以这次我们算是防御成功,当然了公子如果不坐镇北门的话,现在很有可能临安城已被倭人攻占。”
“陈军,你也学会官场上的一套了,倒是这次没有你,临安城肯定守不下来,我只是守一个门,而且有护卫帮助,你是守一个城,只有单枪匹马,所以这次功劳你最大,我会上报上去,秉公行赏的。还有以后在我面前,尽量少来官场上的一套。”
“是!”
待他俩走到城门口时,满身血腥味的小林子走上前来,大声报告道:“公子,队长!”
“小林子你怎么了?”看到小林子手上缠着绷带而且满是血渍,陈军有点担心的问道。
“队长,没事,打扫战场时,有位倭人装死,死前被他咬了一口。”
“林副队长,这次临安城守下,你功劳很大,没有你带来的吴兴守军,这次北门就全线崩溃了。”陈蒨上前,拍拍小林子,笑着说道。
“呵呵。”小林子被面前的公子夸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笑笑。
“公子,你千万不要夸他,越夸他下次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有功者,一定要赏,等这次战争结束,我给你们报功。”
说完,陈蒨就领着陈军还有小林子,走出了城门,往正在打扫战场的吴兴守军走去。
漆黑的夜晚,凉风习习,城墙上的火把已重新添置,照亮了整个城墙还有城下战场。
三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战场中央,就在这里,东门口前方突然出现了滚滚马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城外的每个人都有点慌张,。
“吴兴守军,放弃打扫战场,先入城。”陈蒨一看,立马命令道,而旁边的陈军随即点点头往城门走去。
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吴兴守军快速的涌进城内,在陈蒨三人入城后,临安东门缓缓的关了起来。
紧张的气氛又一次笼罩临安城,城内的百姓一听倭人又来进攻,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再一次支援。城墙上,在陈军的安排下,两城援军立马站满了整个东面城墙。
听着渐进的马蹄声,陈军大声喊道:“弓箭手准备!”
奔腾而来的马蹄声在到达东面前方的林子里时,突然停止了声响,而马啸声远远的从林子里传将过来。
“他们好像停了下来。”
“恩,这次倭人好像很谨慎吗?不对,小林子,看看有几位兄弟回来了,你让他们出去侦察下,不会是我们的援军吧?”
“对,是不是有可能是东阳城守军?”陈蒨有点恍然道。
“那我吼一嗓子,看看是不是,如果是倭人的话,他们反正也听不明白,也不碍事。”
“恩,这个主意好。”
“小林子,你派谁去东阳郡报信的。”
“队长,吴含。”
陈军润下嗓子,大声吼道:“吴含,是你吧?是不是东阳守军?!”,连续喊了几嗓子。
突然在林子里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万岁!万岁!”声声不绝。
听到万岁声后,临安城的守军也一起大声呼唤了起来。
转念一想的陈军,立马兴奋说道:“哈哈,公子,看来倭人已被我们全歼!”
“何以见得?”看到陈军兴奋,陈蒨有点发愣。
“东阳守军,应该是从南面过来,他们居然是从东面出来,说明他们是去截船了,刚才倭人有一部分人往东逃窜,现在这个点东阳守军出现在东门处,如此看来那伙倭人肯定被他们截杀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陈军,走!我们下去迎接下。”
两人兴奋的来到城门口,看着黑幕中,缓缓走近的先头骑兵部队,甚是威风,此时陈蒨心潮澎湃。
走在前头的是于光副将,在到城门口时,立马叫停这支部队,并率众将士下马上前单膝跪下,道:“公子,陈将军,东阳守军副将肖剑,率领东阳守军八百人前来。”
“肖副将,请起,请起!”陈蒨上前,双手扶起肖剑,面露微笑道。
这时刚起身的吴含上前,抱拳躬身道:“公子,队长,东阳守军本已一个时辰前来到临安城下,奈何城下乱战,我们人数不多只能往东狙击倭人战船,现倭人停在滩头的战船五艘,全部被毁,在回临安的路上遭遇倭人败退部队,在交战过程中,全部被东阳守军斩杀于马下。”
“好!”
“拿上来。”肖剑副将,看到陈蒨面露喜色,就命令左右,搬了一个箱子上来。
“这是何物?”陈军好奇问道。
“这里面盛有倭人将军的人头,来打开。”
只听见“呀”的一声,抬上来的箱子被慢慢的打开,立马盛满了血淋淋的人头。
“哦!看来这次倭人损兵又折将了。好!走,我们进城。”
“等等,公子,这些人头如何处置?”陈军小声问道。
“陈军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现在东南战事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些倭人应该厚葬!”
陈蒨一想,点点头道:“恩,现在不是立威的时候,该是赢得人心之时,就依你而言,风光厚葬这些倭人将军。”
说完,心情非常好的陈蒨就兴冲冲的拉着陈军和肖剑的手,走进了临安城内。
此时的临安城内百姓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现在正值黑夜,但他们已经自发开始庆贺,当城外的两位主将走到大道上时,沿街的百姓纷纷高声齐呼“万岁!万岁!”
今天临安城无眠,今夜属于百姓,当东面的天空慢慢泛白时,城内的庆贺声进入了高潮。
在安顿各部过程中,陈军一直跟在陈蒨旁边,与他一起走动慰问,当他们走到病房处时。
陈军突然对着陈蒨说道:“公子,伊方出事了?”
此时正处在兴奋状态下的陈蒨没有听清他的说话,忙问道:“谁出事了?”
“伊方!”
待他听清之际,立马收住笑容,道:“她怎么出事了?”
“在东门上城搬运石头时,被我发现,当我让手下架他回家时,被流矢射到了背部,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陈军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出来。
“你,咋不早说?走,去看看。”
陈蒨有点抱怨,兴奋的心情突然咯噔一下,如坠谷底。如果伊方有事,他根本没法向陈福交代,在听到这一消息后,第一心想到的就是马上要去看望。
陈军本就内疚,就匆匆的带着陈蒨去了伊方的病房。
进入病房后,陈蒨立马挑帘进入,看到伊方静静的躺在那里,而旁边还站着一位道袍老者,心中顿时焦虑万分。
“你是何人?这里是病房,不是战场,先出去。”背对着他的老者,小声说道。
“你是何人?”
这是陈军刚好进来,听到他俩队员,立马对着面前的陈蒨说道:“公子,这位就是能救伊方的人。”
“哦!”陈蒨一听,立马平静下心绪,上前抱拳躬身道:“这位道长,我乃临安陈府陈蒨,这位是我福叔唯一亲人,两人分离十几年,最近才相聚团圆,现在福叔远在会稽郡狙击倭人,他把伊方留在临安,现在出现这种事情,待他凯旋回来,我都无法向他交待,不知现在她的伤势如何?”
白衣老道转过身来,看到眼前少年,眯眼说道:“吉人自有天相,无救者,妙手回春也没有,有救者,地狱阎王也不收。”
陈蒨一听,心中一喜,上前又一躬身道:“多谢道长!”
“现在先不要谢我,能不能撑过去,还要看明天。如果她能撑过明天,那么就无碍,不行的话,我也回天无力。”
此话一出,立马让对面两人心中一紧,面露担心之色。
“好了,你们也不要在这里打扰她休息了,将军吗,现在应该与将士,与百姓欢庆在一起才是,伤者就交给老夫好了。”
“多谢道长!”
两人说完,正欲离去,正当他们推帘要走时,突然老者叫住他俩,道:“老夫有个问题想问你们?”
两人站定,恭敬说道:“道长请讲?”
“不知现在陈之川小队长,身在何处?”
一提到陈之川,对面两人同声惊呼道:“你认识之川?!”
“对,我们在建康城有一面之缘。我也知道一点你们红雕营的事情。”
听到这位道长知晓红雕营,两人又是一惊,由陈军道:“道长,你怎么知晓红雕营?”
“哈哈,略之一二而已,这次你们抗击倭人,没劳民,也没伤财,就靠自己手头上的部队,赢得了这场战争,你们已赢得了民心,你们的美名已经传开出去,特别是你们还有陈福、陈之川,更是早已被称颂,并被视为大梁脊梁,所以知晓一点。”
两人一听,终于明白过来,其实他们不知道,现大梁民间百姓们已对当局失去信心,在抗倭战争中,大梁军队以民为本的观念,让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大梁东南,而几位抗倭将领,更是被歌功颂德,视为精神人物。
陈蒨道:“哦,之川现在在沿海一带抗倭,估计过不了一段时间就会班师回临安。”
“哦,如此甚好。”
“道长找之川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续旧而已。”
考虑到伊方休息,三人再说一会后,陈蒨与陈军就推帘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