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坐镇临安安排事情的陈蒨,这段时间非常的忙碌,除会稽方向没有消息,东阳、建安、晋安都来了十万火急的消息。
此时倭人第二路大军,正在攻打东阳城。自从上次郭子带回消息后,广州过来的精锐之师在于光将军带领下,第一时间赶到东阳城,当他们匆忙进城后,发现城内空无一人,更见不到什么留守部队。于光将军一看这种情况,立马组织兵力守卫东阳城,待沈康带着两千将士过来支援,东阳保卫战在援军到来的第二天拉开了序幕。
而第三路大军,经过一段时间在永嘉城休整后,倭人大将就带领着大部队往建安方向进发,话说也巧,刚在沈康带着部队进驻建安城的第二天,倭人开始大举进攻了,由于援军及时赶到,建安城守得还是有惊无险,当沈康接触到倭人时,整个人都处在一个非常的兴奋状态,因为生力军的到来,还有沈康指挥得到,三军用命,倭人部队对于建安城可谓无处下手,攻打几天后发现没有多大希望,倭人大将就命令部队退营回防,正当他们回防的那一刻时,沈康带着一纵敢死队,直接杀向了过去,杀的倭人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倭人第三路大军在建安城打不出什么好结果,就立马往晋安方向转移,但在转移前,这支部队的倭人主将已命令他的传令兵前往倭人梁地大营送信,让他们的主将安排援军乘战船从东面兵临晋安城下,与第三路大军东西夹击攻打晋安城。
从目前来看,只有会稽一方出现了转机,其他几城还是不容乐观。
此事正在临安大营内的琢磨局势的陈蒨,突然听到卫士来报,说张景泰回来了,立马起身来到营房口,前去迎接。
风尘仆仆的张景泰见到陈蒨后,二话不说,立马拜身作揖,道:“公子,多日不见,您消瘦了。”
“哪有?还是张先生劳苦,里面请。”说完,陈蒨做了个请式,让张景泰先进去。两人在门口纠结了会谁先进后,就携手一起走了进去。
待两人坐定,上茶,陈蒨开口,道:“张先生,会稽局势现如何?”
在回临安前,张景泰已做底稿,此时陈蒨问他,立马把会稽局势说的危机四伏,精彩纷呈,并且多次夸奖陈之川,在此张景泰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收住了嘴。
“哦,公子,这是陈福队长,让我带给您的,你先看下。”说完,张景泰就把信件,递了过去。
因已大致了解会稽方向的情况,陈蒨快速的就看完了陈福写给他的信,待缓了一会后,陈蒨道:“好,陈福和之川果然不负众望,东南局势的突破口,就从会稽着手。”
看到陈蒨在夸他俩,张景泰也笑笑,道:“公子,现在会稽城方面,最大的困境在于粮草问题,这次我回来就是过来提取粮草的,会稽城虽将士不多,但倭人俘虏越来越多,所以待会下去后,我就要马上提粮送将过去,不然会稽城内撑不到七八天时间。”
提到粮草,陈蒨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有点焦急的说道:“现在粮草问题是个大问题,各城守军都在催粮,从目前来看,所有的粮食加向起来,也不能撑过一个足月了。”
看着忧心忡忡的陈蒨,张景泰坐直身体,小声的说道:“公子,冒昧的说一句,建康方向一点粮食都不能救济吗?”
平时行事风格比较老成的陈蒨,当一提到建康时,气不打一处来,就在那气鼓鼓说道:“建康那边只顾争权夺利,于名族大义不顾,枉为天命所归,为民造福。请命粮草、军械、部队,已是奢望,不可相靠,唯有靠当下。”
“公子小声,以防隔墙有耳。”张景泰张望四周,小声的提醒着。
此时陈蒨叹了一口气,示意他没事,这里都是他亲近之人,只是无奈,道:“只是抒发情绪而已,张先生知晓就可。”
两人在营房内再说一会,张景泰就起身告辞了。
春暖时分,阳光普照,洒进窗台,睡意慵懒,独自一人坐在窗沿上的伊方,无所事事,微眯着眼睛时不时的抬头望望远方,自从陈福前往会稽,思念之情随时渐浓,上次拜托沈康送往的信件,因为对方执行任务匆忙,并没有送达到陈福手上,此时伊方用手倚着下巴半眯着眼,口中念念碎道:“爹爹怎么不回信呢?战况太紧了?还是出现什么事情了?不知之川和爹爹在一起吧?”
正当她满腹疑惑时,门口小巷处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麻烦通报给伊方姑娘,张景泰前来拜会。”
伊方一听是张景泰,立马来了精神,站直身子,就往家门方向跑去。
陈福家的门房一看是城西的张老爷,不敢耽待,立马上前作揖,道:“张老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说完,门房就立马往里通报去了,当他走到一半时,刚好碰到伊方,还没等他开口,这位大小姐就弃他而去,快速的来到门口。
“张先生,快请进。”伊方见到张景泰后正欲把他迎入家中。
看着一脸兴奋的伊方,张景泰摆摆手道:“大侄女,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有要事去办,这里有大队长给你的信件,你自己看看吧,我就先走了。”说完,张景泰把一封信,交到了伊方手上,就上马疾驰而去了。
“若有回信,今日傍晚时分来我家即可。”张景泰的声音回荡在陈福家门口的小巷之中。
终于得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亲人信件后,伊方迅速的回到自己的闺房,拆开火漆,看起信来,看到陈福信中字里行间全是关爱之情,伊方不免心中一暖,湿润眼眶。
看完陈福的信,伊方控制下自己的情绪,就走到书房拿起湖笔,写起回信来:
爹爹,伊方甚念,汝儿在家一切安好,轻雨自知如何消遣。公子近段多次登门关心,家中之物甚是丰厚,爹爹不用为我平日起居费心费力。希望爹爹以战事为重,注意身体,轻雨最关心爹爹身体,勿伤、勿凉,等爹爹凯旋归来,伊方为你们接风洗尘。思念千万,无以言表,望爹爹为国珍重,为己珍重,更为儿珍重,轻雨在家翘首以盼爹爹归来。
轻雨
于临安
写好信件的伊方,大抒一口气,拿起信件再看了一遍,就装进了信封。现已到下午,日头已往西偏移,伊方乔装打扮下,出了家门,往城西方向走去了。
来到城西大户张景泰的庄子后,伊方上报了姓名和来意,待门房把她迎入张府大厅时,只见两位姑娘款款而来。
这两位姑娘不是谁,正是张家大小姐张梦恬和她的丫鬟流苏,当得知陈福家的大小姐过来了,因为张梦恬老是在她爹爹那里听到伊方的事情,出于好奇的两人就过来好好瞧瞧。
“谁是陈将军的女儿啊?”流苏笑脸盈盈的说道。
伊方本是阅人无数,最会察言观色,看到两位过来已知对方是为何人,当流苏问她话时,伊方就很有礼貌的先向张梦恬一作揖,再向流苏作揖道:“小女子乃是。”
“长的果然俊俏,难怪能做花魁,惊诱建康。”看到伊方的长相后,流苏故意上前揭底说道。
伊方一听,也不生气,只是大方会心一笑。
“流苏,不可无理。”旁边的张梦恬没想流苏会这么说,小声对她呵斥了下,就赔笑对着伊方,道:“轻雨姐姐,勿见怪,我家流苏就是这样,喜欢乱说话,来,我们进屋说话。”说完,张梦恬就领着伊方进入了大厅。
待两人坐定,流苏站在张梦恬身后,伊方开口道:“没事,这是以前的事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姐姐真大度,不知陈将军现在如何?”说完,张梦恬示意流苏先去上茶。
“爹爹安好,现在正在会稽城内。”
“哦,之川队长可好?”
听到张梦恬提起陈之川,伊方内心先是一愣,心想原来主仆二人过来是来打听陈之川的,当下说道:“之川队长也好,听我爹爹说之川队长这次又立功了。没有他的话,会稽城收复不了。”
“哦,之川队长果然是大梁好男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武功,不像我们只能在家中做做女红,不能替国分忧。”
伊方一听“嗤”一笑,道:“看来大小姐,也有上阵杀敌之想法?”
看到伊方微微一笑,面如桃花,张梦恬也笑着说道:“无奈我乃女儿之身,如有一天到了国破家亡之际,梦恬必效仿古时木兰,从军杀敌。”
听到张梦恬如此好爽之言,伊方心里又跟她亲近了几分,当即拍案叫好道:“哈哈,正和我意,没想到张家小姐,尽有如此豪情。”
“轻雨姐姐也有此想法?”看到伊方的表情,张梦恬兴奋的好像找到了知音人。
“梦恬,我比你大一点,不嫌弃的话,我就叫你一声妹妹。”说完,张梦恬就立马接话道:“这是那里话啊,我感觉我们俩情投意合很有缘分,理应姐妹相称,以后你就叫我妹妹就是。”
“恩,梦恬妹妹,我老早就有此意了,就如你刚才所言,奈何我们只是女儿之身,所以现在我非常羡慕之川队长,能上阵杀敌,又能待在我爹爹身边。”
“哎,对了,你跟之川队长在临安时就认识了吧?”
两人这天聊了很多,话很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聊到最后两人时不时的都会把话题引到陈之川身上,直到张景泰回来,伊方把信交由给他,方才起身告辞,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