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风郡,大自然的馈赠,除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土壤肥沃,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自然之物。
有句话叫做,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临江两者皆有!山以岩石为骨,以土壤为肉,以草帽和积雪为帽,因其涵养水源,孕育江河,生养草木,包容生命,实乃博大!
山的身体潜藏无数的财富,金银铜铁,锡铝镍铬,鲜花美玉,矿泉温泉,钻石石墨,林浩天带我去的便是后山一山洞之中的温泉之处。
朦胧的山洞之中,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这是哪里?”山洞之中,氤氲雾绕之下,我看着林浩天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
林浩天环顾自周,目光锁在那冒着热气之处,眼冒白光,“此处乃我独家藏身之处”
顺着他的视线,我慢慢前,双眼一眯,“这是温泉?”
不大不小的池子旁长满了石竹,近处满目紫色,竟是稀罕之物,“杜鹃花!”我再往里,水雾氤氲,入目出水光清澈,鼻尖全是一股咸咸的硫磺之味。
“你说的养眼的地方就是这里?”身侧,林浩天上前,冲我点点头。
植物茂盛,连稀有品种杜鹃花都开的如野花般灿烂,一团团的,的确养眼!
“临江城四面环山,加之一江相隔,地里环境优越,温泉处处都是,然则,近几年,战事连连,各处温泉处处干枯,此处,应该是目前临江山最大的天然温泉了”他说道。
“可是这里也不像很是隐蔽之地,怎么没人发现”我跟着他好似也没走多久到了!然则,山洞外却也是一般荆棘之地,很明显!
林浩天身子蹲下,将手深进了温泉之中,须臾伸出手,掌心打开,掌中有着湿漉漉的黄色块状。
“硫磺?”看着他,我小声的确认!
林浩天一笑,“嗯”
我眼眸微动,满眼惊讶,呼声而出“硫磺泉?”
对于我的称呼,林浩天眼眸微动,显然是有些意外的!
我走近,将手深入水中,触手一重,我伸手抠出了一块硫磺,“颜色鲜明,时不时有晶面反光,这是极为难得硫磺泉”我将手里的硫磺往鼻尖一凑,轻轻一嗅,一股子臭鸡蛋的味道。
“此处乃是临江密宝之地,我发现之后,又是在外培种了不少能祛除硫磺之味的植物,在来,荆棘丛生,就鲜少有人发觉”林浩天甩手,将手里的硫磺块扔进了温泉里,“咚”的一声,在这山洞之中很是刺耳!
“这种温泉与人疗养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为何要藏起来?”看着他,我很是不解!
“硫磺泉具有软化皮肤、溶解角质、灭菌、杀虫作用,对种种皮肤病有较好的治疗效果;可使植物性神经系统兴奋活跃,用于需要兴奋的患者,如神经损伤、神经炎、肌肉瘫痪等;能促进关节浸润物的吸收,缓解关节韧带的紧张,适用于各种慢性关节疾病;因泉水中所含胶状硫磺分子微小,易进入体内组织,起类似触媒作用,使体内的废物由皮肤和肾脏排出体外,所以,硫磺泉对代谢性疾病也有一定作用”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了,我按照百科了解上所看到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总之,林浩天要是说它是临江‘瑰宝’也是名副其实!
林浩天盯着我,目光如炬,眼眸中似什么在跳跃,很是诡异!
你为什么这么奇怪的看着我?”被他看得后背发麻,我眼神一颤,伸手摸着脸,有些不自在!
“呃,咳咳”林浩天轻咳两声,视线一偏,眼睫一颤,忽然觉得这洞中好像很是燥热,莫名让人口干舌燥。
“没事,可能是此处温泉有着温泉,一时燥热,我有些自在”林浩天看着她那探究的目光,随便找了一理由搪塞着她。
心里却是想到:莫不是那苗疆祭司之预言,真是真的?
一想到刚刚她对此温泉有理有据,言之灼灼的理解,其中所用术语任是自己通五国之术语,也是听不全懂!
“喔”,我闷闷答了他一声,嘴角一笑,将手伸进了温泉里,瞬间一股暖流慢慢从掌心传递在整个身体里,“好舒服!”
用手轻轻撩拨着温泉,我看向身边的人,有些奇怪的问道“对了,你干嘛带我来这里?”
莫名其妙的他带我来这里干嘛?泡温泉?
林浩天微微一笑,“呃,正好今天忙里偷闲,就想着带你来看看”
见他眼睫不停的颤,我眉头一蹙,有些纳闷“温泉有什么好看的?”
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说话吞吞吐吐,眼神躲躲闪闪,跟平日很是不同!
“的确,温泉是没什么好看的?”他讪讪一笑,道,“那我们走吧!”
我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这是怎么了,说着带我看养眼的,跑到这深山水洞中看温泉,忽而自己又说没什么好看的,奇怪,太奇怪了。
“可是”
“啊”我刚开口,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黑影一晃,耳边只闻的“咚”的一声,林浩天已经被那黑影一脚踢在了温泉里。
腰上一紧,我目光微敛,已经被一蒙面黑人抱在了怀里,鼻尖一股熟悉的味道,耳边呼呼的,须臾,后背一重,我眼前一黑便是什么都不知道!
黑衣人身形极快,如那燕子般矫健的身影瞬间便是消失在了洞中!
“嗯,噗”温泉池里,林浩天扑腾着爬着,朝着洞口就是大声呼道“叶希,叶希叶希”边喊边从温泉里爬出,飞快的跑了出去。
洞口处,黑影闪出。与此同时,林间树枝上一个黑影纵身跃下,黑纱遮了半个脸颊只露出了个脑袋,盯着男子怀中晕过去的女子,目光一凛,眼角微挑。一个示意,两人纵身往着林中深处窜去,速度极快,不过几分钟,愣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细细一看,林中那杂草愣之中愣是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林浩天乃真正的才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五绝,六艺,晓工商知农艺。然,唯独不会的便是武功,等到他那泡了水的身子有些踌躇的冲出去,那黑影早就没了踪影,有的只是姗姗来迟一脸铁青的云煜和满脸惊慌的明月。
“她人呢?”云煜开口,盯着此刻一身冒着热气水淋淋林浩天,目光犀利!他身后,明月手掌微动,催动了内力,忽而,眼眸一转,清冷的身影嗖的朝着右手追去!
云煜冷冽的眸子扫了一眼此刻也是满脸惊慌的林浩天,“即刻下山,集齐云家军,跟我搜山”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他身影一闪,林中几个跃步,身影消失在了林中!
“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这里!”林浩天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洞口,满心意外,“这不可能”他晃着头,托着沉重的步子,快速往下走去。
云煜跟明月已经去追了,但是,那人既然能在风郡动手,便早就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得下山,带上人,搜山!
此乃临江山的旁支,呈环行,搜山谈何容易?
云煜跟明月在林子里穿梭了好几个时辰,愣是没捕捉到任何人影,最后,明月愣是了催动内力,也不能在捕捉到叶希的任何气息!
玄州宗氏死士,乃‘通灵之术’,五国皆有世代为‘死士之氏族’,他们拥有不同于常人的血脉,一旦成为亲侍之‘死士’,血脉上便会有守护之人的气息,一旦发生危险,死士便可催动内力以气味为记,找到她。
然而,这种方法并无神话般玄幻,它要的是时间,死士与主子呆得越久气息便是越明显!
明月作为叶希的死士并不是很久,在而,两人聚少离多,明月血脉里叶希的气息甚少。
“公子,气息消散了”明月从树上纵身落下在云煜身侧,低眸,满脸凝重!
放眼望去,绿树成荫,曲径弯曲蜿蜒的群山,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相接,一眼看不到底!
云煜凤眼微眯,打量着周围郁郁葱葱的一片,眸色一黑,修长的手指摩擦着扇柄,沉吟片刻,半响喉头一颤,低声道:“去南边!”
话落,白色的身影抖转,带着明月往着南边追去!临江山之尽头,南边琼江分支,便是周国的渠县!
此刻,江面上碧波荡漾,离得老远也是可以看到一艘华丽的画舫静静停靠在江中!微风轻拂,山青柳翠,颇有人间仙境之感。画舫上张灯结彩,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无一不透着华贵!
细细一看,船头伫立之人,那面容身姿气质瞬间让人遐想翩翩!
他纤细的身影裹在黑色的紧身衣中,瘦窄的眼上缠着黑色腰带,墨发束在头后,显得一张妖艳而立体的脸越发的俊逸!秀气中又透着股英气之叶眉之下,邪魅妖艳的桃花眼勾魂摄魄。傲挺的鼻梁之下,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透着股邪肆与妖艳!
此刻,丛林深处,飞鸟尽出,一阵‘啾啾唧唧’之声后,男子狭长的丹凤眼微凝,幽黑双眸眼底黑晕慢慢散开,盯着那绿林深处,如正在掠食之猛兽眼冒精光,全身都透洒着兴奋!
须臾,视线一收,眉头一挑,满是休闲的缓缓转身走近船舫之中。
此时的风郡,云家军集齐,一队一队的往着的山林里钻去。
城墙之上,两女子遥遥相望,看向那云家军焦急着一堆堆往山上钻,为首的白衣女子嘴角一抹嘲意。
“不过只是走个过场,何许如此大动干戈,哼,可笑”她秀雅绝俗之脸上满满的嘲意,毫不掩饰。
她身后,绿衣女子冷着之双眼盯着那一眼看不底的郁郁山林,心中冷笑:莫是找不回来,死在那临江山巅最好不过!
绿萝眼峰一转,看向身前之女子,眼帘一低,再次眼眸一抬,眼眸轻柔全无刚才之狠辣。
临江四面环山,与林中穿梭定要轻功超然,此刻,整个玄州轻功最好的两个人可不就在那绿林深处,快速穿动。
蓦然,那寂寥空寂的林中传来女子清脆的话语,淡定而又清楚。
“楼魅,你能先把我放下来吗?”女子话出,黑衣男子,身影一颤,眸色中一抹惊讶闪过,却也是没有停下脚步!相反,眼前一花,他愣是跑的更快了!
其实我已经很习惯每次睁眼就是这种昏天暗地,荒野雨林的景象了,只不过,这次这个姿势跟前几次比起来,难受多了那么一点点!
身子横斜着被人夹在腰上头在前,也不知道他这种连跑带跃的方式是不是就是古代传说的轻功!
“呃”又是一个斜跑加跳,我直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哇’的几下,快要吐出来了。黑衣人好像也是意识到了我有些不舒服了,身子一顿,腰上一紧,将我放在了地上。
‘呃’脚刚着地,顿时血脉回收,胃也不是那么难受。我踉跄着脚步随意找个树撑着还有些晕乎乎脑袋,掀起眼皮,看着眼前的两个黑影。
“咳咳,咳咳”我咽了咽喉咙处的酸水,看着近处眼神有些深邃的人,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知道是你,楼魅”目光一转,又是看向那身后那位即使裹着衣服也是浑身冒冷气的人,“初一,是吧!”
楼魅身子一颤,眼神一抖,移开了视线,显然不想见我!
“你倒是不傻”初一开口,声音冷冽,透着一丝嘲讽!
“呵呵”我白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认识的人也不多,你那巴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眼神都认不得,那不是傻,那叫做弱智”我轻轻苦笑,眼梢掠过楼魅,他蒙着面纱,低着头,不看我,也不理我!
我目光一暖,微微偏头看向他,“可是,楼魅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初一祁天的替身侍卫,楼魅则是云国暗影阁的,他们两混在一起,我真是有些迷糊了!
楼魅低着头,眼睫轻颤,双手紧握,依旧没有回答我!
“你没事了吧”初一冷着一双眼,“没事了就继续走”说完,眼角还不忘警惕往四周瞄着。
谁知道后面的人追到哪里了,在此处多耽搁一秒,便多一分危险!
“走了”初一冲着楼魅一声冷斥。楼魅眼帘一暗,嘴角一抿,摩擦着双手,却是迟迟没有动。
“哼”初一鼻子一哼,冷冷睥了楼魅一眼,上前一步,目光一转,看向我眼底一笑,猛然出手,我眼睛一眨,只感觉胸口处一重,全身便是瞬间僵住了,除了眼珠还能转。
“喂,初一,你干什么?”我开口,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可以说话!
我现在这状态应该就是古代传说中的点穴了。
初一冲我冷‘哼’一身,满眼蔑视,右手一挥,上前一步,便是要来搂我。
我嘟着嘴,涨红了脸,瞅着他那满眼狠意,那手挥得,怎么看都觉得不是抱,而是打人的架势。
初一当然不会打她,但是,仅是现在。日后,等她没用了了,初一眼角一冷,直接杀了扔进北川喂狼!
“我来吧”耳边传来楼魅清冷的声音,腰上一紧,我只感觉身子又是横了起来,脑袋一晃,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又全是快速掠过的绿色身影!
“哎,好晕”
“楼魅,我快吐了”
“楼魅,我肚子好疼”
“啊”一时间,整个林子被女子那歇息底里的呐吼,震的林子里的鸟都收到惊吓,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你别在嚎了,惹火了我,信不信让你说不出话”林中传来那男子冷咧咧的警告声,霎时,林子深处安静了,丛山峻岭,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两道黑影朝着南边消失了。
楼魅与初一在轻功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掠水不留痕,而且速度极快,因此尽管调动上千人的云家军,地毯式搜索了好几个时辰,也愣是没寻到半点踪影。
傍晚时分,天边晚霞渐收,临江城往南,几匹骏马飞驰,消失在了那落日的余晖中。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黑夜,孤帆,远影,两男一女,慢悠悠往江边走去,身后是黑黢黢一望无边的山林。
秋夜寒凉,鼻子被那江风吹的我清鼻涕直流,“呼,呼”吸了吸鼻涕,我抬手,将鼻涕擦在了衣袖之上,身侧,初一瞅着她,眉头一皱,眼中满是嫌弃,楼魅随影在侧,一直低着眸子,不语!
江岸船舫之头一抹修长的身影,妖艳的双眸之中直勾勾盯着那姗姗来迟的身影,幽黑眼底满是笑意!
祁天嘴角一翘,见着那垂头丧气,鼻尖微红的女子,莫名眉头一挑:他倒是真有些想他了。
“小丫头,好久不见”他那娇媚的眼角一挑,黑眸盯着我,嘴角微微上翘。
我嘴角一动,看了他一眼,耷拉着脑袋慢慢走上了船舫。
祁天,我心里一阵闷哼:这人怎么老是银魂不散,他这么频繁的接近我究竟想干什么?
上了船,风更大了,我抖了抖肩,双手抱胸“嘶,嘶,好冷啊!”
初一和楼魅跟在我后面也是上来了,初一走到祁天身后,而楼魅却是站在了我的身后!
祁天一脸笑意,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却满是冷意的瞅着楼魅。
“怎么,她是你的主子?”嘴角微翘,慢慢的嘲弄!
楼魅眼眸微动,低头不语!依旧站在叶希身后!
“哼”祁天一身闷哼,脸上笑意更浓,上前一步,定在了我面前,“小丫头,你倒是好本事,竟然能眶到暗影阁阁主,本宫真是太意外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笑脸挑眉,一声闷‘哼’道“我跟楼魅是朋友”回头,我看着楼魅,咧嘴一笑,“是吧,楼魅”
楼魅抬眸,目光豁然一颤,眼眸深处女子看向自己神态天真,笑的惬意。莫名心里一阵酸楚,眼帘轻颤,脚步一抬,走到了祁天身后!
祁天性情阴晴不定,为了她的安危,他现在还不能反抗他,激怒他。在者,姬氏令已出,自己再无退路!
我嘟着嘴,见着楼魅低着头,一身凝重之气,嘴角一笑,心里自我安慰道:没事,他不是还在吗?
祁天我是打心里害怕的,比起上次的孤军奋战,这次楼魅还在,莫名心里暖暖的,满是安全感!
“现下他还是朋友吗?”祁天盯着我,目光灼热,嘴角微微上扬,满是玩味!
我身子往后挪了两步,拉开了与他很是亲近的距离,抬头挺胸坚定的大声说道“是,永远都是”
楼魅身子一颤眼眸一抬看向女子,豁然,四目相对,满是女子得逞的笑意!
祁天挑眉,见着女子微翘的眉头,嘴角又是一抿。他身后,唯一煞风景的便是那一根筋的初一,眼神冷冽,盯着那笑的满脸灿烂的女子,咬牙启齿,发出‘咯咯’的声音!
“此般看来,本宫跟小丫头也是朋友了?”祁天斜眼看着我,上前一步脸上挂着笑意。
见他上前一步,我舔着了嘴唇,又是后退了一步,“朋友,你跟我怎么可能是朋友?”
“为何不是?”他笑着又是上前一步,瞅着我的眼神有些温柔“本宫跟你认识的时间可比你与楼阁主长呢?”
据他所知,她与楼魅不过相识而而,怎的就是朋友了?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与她一定做不成朋友,不过见她好玩,想捉弄一翻罢了!
“交朋友跟认识时间长短有什么关系?”我说着又是后退了一步,杏眼鼓鼓“交朋友是交心,两人兴趣相投,心意相通便是知己”
至少,在我心里,楼魅便是值得交心的朋友!
楼魅眼神一豁,耳边全是叶希的刚才的话语,眸色微挑,清冷的眸中满是颤意,盯着此刻有些迷茫的女子,心里酸楚之味更浓了。
她当他是真心之知己,而自己呢,又对她做了什么?
嘴角一翘,满是嘲意与无奈!
“知己?”祁天轻笑,脚步又是上前一步,“莫不是本宫还没有资格成为你的知己?”声音低醇而暗哑,莫名的我喉咙一颤,又是悄悄后退一步。
“殿下搞错了,是我没有资格跟殿下交朋友才是,我这种身份跟殿下交朋友,岂不是贬低了殿下了身份”我对他一笑,咧着嘴,强颜欢笑!
“哦”他眉头一挑,眼眸轻抬,“此番倒是本宫的不是了?”说着,他又是上前一步。
“殿下说笑了,我自然知道自己身份,绝不高攀”鼻尖充斥着一股龙涎香,我心里一慌,脚步又是往后一挪,后背一重,暗示着我已经退到船舷边了。抬眼,看向对面男人眼中那抹小人得志之笑意,我脸上笑意全收,拧紧了眉头,很是纠结!
“本宫倒也是不愿与你交朋友,更不愿成为与你的知己”他丹凤眼轻睨,身影一动,这次可不单单只是上前一步,而是瞬间移到了我眼前,近在咫尺。
他双手撑在船舷之上,将我困在了中间,似笑非笑,沾了夜色之气的双眸幽深一片,娇娇面容,泛着邪气,“本宫一直要做的便是你的夫君,你的天你的地,你终身的归宿?”
低醇而暗哑,似柔和又带着力度的声音,以及此刻那一双黝黑双眸,竟是让我产生了幻觉:感觉他好像是认真的。
“呃,,呵呵”我身子在是往后靠紧,退无可退,双手自身后抓的铁紧,强装镇静的回道:“殿下真会说笑,我跟殿下怎么可能,呵呵,”笑的勉强,笑的夸张,此时我那一脸的笑意估计比哭还难看。
祁天盯着那皱着一张脸,笑的无比难看的女子,眼神一暗,目光更是灼热了,身子慢慢前倾,眼中笑意抖生。
见着祁天那越来越近的身子,莫名的我惊恐睁大双眼,满眼求助的看向不远处的楼魅!
身后,楼魅目光一凛,便是要上前,前脚迈出,眼前一黑,初一冷着一双眼挡在了他面前,开口提醒道:“注意自己是何身份?”
楼魅抬眼,与初一四目相对,眼中阴郁一片。须臾,身子又是退了回去,看向被男子困在怀中之女子那满是期待的眼神,眼帘一低,双手自身下收紧,脚步又是退了回去。
“本宫何时与你说笑了?”他还在靠近,眼看两张脸就要碰上了,我头微微往后一扬。
祁天很高,估计得有一米八左右,习武之人,身材匀称,双手撑着船舷,微微倾身,此刻我差不多是被他半围半抱困在怀中了。
“殿下,你不觉得靠的有些近了?”我微微偏着脑袋,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压抑,强忍着想要双手推开他的冲动,小声提醒着他。
心里一直提醒着自己:忍着,忍着,他惹不起惹不起!
这人性情阴晴不定,猜不透也看不破,我要是真推开他了,来个恼羞成怒,那就玩完了!
祁天邪肆着一双眼睛,盯着女子,黑眸着兴致勃勃,身子又是一倾,眸低燃起一丝玩味!
她的性子,他还是有些许了解,毕竟两人也是见过几次,单纯憨厚,毫不做作,很是可以从的她言谈举止,眼中所窥而得!
此番,他倒是想知道,她能坚持多久?不期然的,心里竟是又勾起了一丝兴致!
“无碍”说着,他再次倾身,胸前一重,这下两人真的是贴的密不透风了,加之,此船舫之船舷极高,我只感觉脑后勺冰凉凉一片,真的是后背贴在船舷上了。
这下死了,脑袋也是不能动,想要偏头向楼魅求助,折眼便是一黑色的胳膊,奈何这具身子真是娇小玲珑,被遮的严严实实。
“咳”我涨红着一张脸,小声咳了几声,故意提醒自己要镇定,既然已经没得躲了,困兽之法只能是低头,尽量不跟他对视。然,尽管低着头,依旧能感受到男人炽热的眼神和洒在头顶灼热的呼吸。
此刻我心里翻江倒海,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变态,真是变态,这些人都是神经病,欲情故纵的把戏就那么好玩,仗势欺人,仗势欺人。
我内心在怒吼,在呐喊,在控诉,真是很反感这种每每被调戏却又是毫无反击之力的画面。
“本宫素来不喜欠人,亦不愿别人欠本宫?”头顶又是幽幽传来暗沉的声音,我拧着眉头,整个人都是糊涂的!
该死,我又欠他什么了?
还有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
也许是见我不回答,他又是开口,“你莫不是忘记了?”
我性子急躁,身体被他困住,耳边又是传来他莫名其妙的提问,怎的不炸毛!
“我欠你什么?”抬眼,不期然与一双满是探究又带着谑笑的双眼对视,我脑回路一转,竟是好像记起什么了?
‘本宫素来不喜欠人,日后定当向你讨回’惊恐的双眼一缩,我全身血液顿时僵住,脑中嗡嗡一转,竟全是那夜风城发生之事。
两腿一颤,好不容易建立的自信心瞬间瓦解,我心里暗骂道:怎么就把这事忘记了?
祁天嘴角一端微微一翘,“想起了吗?若是不记得了,本宫便是讨了在与你细说?”他开口,声音如同鬼魅,眼神满是戏弄与玩味。
“我”一开口,便是觉得如鲠在喉,打住了。
以我对此刻眼前男人的了解,如果我说不记得,他定会说我不介意做点啥让你记起来,再来我要是说记得,他肯定又会说那么记得便是还了吧?
不管哪种方法,都是赤裸裸的调戏,我眼眸一低,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没辙了便就那么着吧。
“你想怎么着?”我噘着嘴,瞅着她,四目相对,眼神毫不躲闪!
太不喜欢被人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哦?”他眉头一挑,妖艳的俊脸上笑意加深,微微倾身于我耳边,“本宫自是得讨回来,时间一长,怕你不记得了?”
耳边传来男子低声暗哑的魅魅之言,满是暧昧,他微微斜睨与我,眼神又是十分露骨,让人想入非非!
‘轰’的一声,我心里那摇摇欲坠的后盾顺间倒塌,他莫不是真要做什么吗?整个人再也是强装不下去了,他跟云煜果然是不同的?云煜是看破不说破,他则是看破说破还要加上行动!
“云煜不是说明月之事,他会还殿下的人情吗?”既然装不了镇定了,此刻我说话也是没了镇定满是急切。
“云煜,哼”祁天轻嗤一笑,满是不屑,眼眸一黑,“本宫何时说过要他来还?”话落,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住我的下巴微微上扬,“那约定本就是你与本宫定下的,再者,柳明月身为你之死士,与云煜何事?”
一双桃花眼轻佻邪肆,眉目数不尽之风流之味,眼底的邪气,一笑倾城,在笑如那夏日之骄阳,无比耀眼。
“殿下,别玩了行不?”我开口嗓音里带着一丝哭腔与乞求,眼神微微一偏,想向楼魅求助。
然,目光之处,除了那无尽的黑影和茫茫之江,何来楼魅之身影,连带初一也是没了踪迹。
我心里又是一沉:楼魅去哪里?
‘嘶’下巴一重,祁天扭我的视线,嘴角上扬“玩?本宫像是那种有着闲情逸致一次又一次跟你闹着玩的吗?”
他盯着我,眼眸幽黑,灼热而深沉,到真不像是开玩笑。
‘吸’我吸了一下鼻涕,看着他,一时无语,肚子又饿,身上又冷,头昏脑涨的一时怎么反驳都不知道?
祁天眸色一低,目光锁在女子那微微发紫的薄唇之上,眼眸一挑,身子微微倾身,竟是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往船舫里走去。
“啊”我一声惊呼,腰上已经,被他稳稳抱在怀中,后背一暖,我满是诧异的望着他,嘴巴张的老大,心里腹诽道:这个男人还真是说话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
下意识的,我扭着脑袋东张西望看着四周,满心焦急:这楼魅去哪里了?
“别找了,楼魅如今乃本宫之人,帮不了你!”祁天脚步一顿,盯着我一笑,又道“此番茫茫之江,除非云煜能有大鹏之翅,否则,本宫此次断不会让你与风城艳湖之时走的那般干脆?”说完,满眼幽黑,脚步一动,又是往里走去。
祁天并未说笑,既然一定得要得到才行,那么,何必挑时辰?
“楼魅”冲着夜色和茫茫长江,我很是无助一喊,腰身被男子箍的铁紧的抱进了船舫。
南边周国,皇城,邺城。
茫茫夜色中宫殿金顶,洪门,琉璃瓦,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庄重之感!大殿之上,巨龙支撑,雕刻之数条金龙徐徐如生。
“皇上”一太监急匆匆入内,腻白的手上拿着一封密函。
大殿之上,熏香四溢,烛火通明。大案之上,周国皇帝何磊身着一身明黄色便服,正襟危坐,正在连夜批阅奏折,身边一眉清目秀的小太监随侍在侧。
周国皇帝何磊,年五十,嘴角眼帘都有只细密的鱼鳞纹,浓眉之下一双瞳孔炯炯有神,看上去也还算健旺。
“何时如此惊慌?”徐徐抬眼,看向来者,目光一顿。
“有云国御史来到了驿馆,皇上?”说着,便是递上了手里的密函。
此人乃太监总管郭槐,油头粉面,一臃肿的身材,右手拿着一拂尘,怎么看那一张脸都像年过半百之妇人。
何磊伸手拿过,徐徐打了密函,眼神霍霍然一看,顿时老眼一抖,手上密函掉落在地,豁然起身,喃喃道“他怎么来了!”
郭槐向来眼尖,密函一落地,老眼便是锁了纸上:云家氏公子云煜拜访周国之首,速办!
白纸黑字顿时也是让郭槐老眼大睁,继而,何磊微微扭头,两人面面相觑,满是哗然。
一旁,小太监见着气氛如此凝重,稚嫩的小脸上,也是满目恍然。
良久,郭槐那油脸一跨,细细的嗓音之中满是哭腔“皇上,怎么又来了一个?”
祁国太子刚刚威逼利诱周国大开渠县,让祁国士兵直入,再来借兵攻打云国临江,屁股还没坐热,云国第一公子云煜又是在造访周国,此番让周国情何以堪?
玄州谁有不知云国真正的主人是谁?他们这般意欲何为啊?
“速速更衣,朕即刻去驿馆”何磊那臃肿的脸上,双目灼灼,满目沉重!
云煜二人与那祁国殿下一般,睚眦必报,两虎相抖,如今亦是牵扯进了周国,看来周国难能安稳了!
“是”小太监躬着身子对了下去,给主子备衣物。一旁,郭槐瞅着自己主子那张焦急凝重的面容,很是忧心。
“皇上,夜深路滑,莫不是让老奴备齐轿礼,亲自去把那云公子接近宫中与你详谈,皇上你又何必亲自去?”郭槐老眼恳切,看向外头雾头正深,想着自个家主子之身体,又是忧心如焚。
何磊微微一叹息,看向郭槐“如今时局混乱,边陲小国无不想方设法只求的片刻安隅,祁云两人狼子野心,整个玄州无人不知”何磊目光一顿,悠悠然看向郭槐一笑,“郭槐,两兽相斗,必有一伤,唯今,那两兽皆是先后相聚与我周国,即便是想要明哲保身,也无退路。数日前借兵与祁国,打开渠县两者之事,难削他心中郁结之气,朕若不去,即刻临江风郡瘟疫一除,以他那脾性,定会结合纳兰国左右包围,削了周国之边城,继而盾兵驻扎邺城边围,届时,为他人鱼肉,周国百姓何安?”语气冗长,无不透着心酸与无奈!
“哎”郭槐微微摇头,脸上满是惋惜与懊恼,“这两人却是为何偏偏要选在我们周国闹起来,可恨,可恨至极”郭槐忿忿然一阵低骂,那娇柔的眉头愣是皱成了一堆。
何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该来的始终会来,躲不掉的?”
周国不大也不小,实用面积甚至比纳兰国还大,然,夹在云国与纳兰之中,占尽了地理位置之劣势,与云国从来都是畏首畏尾,恭敬如斯。
祁国乃玄州第一大国,物资优越,战斗力超强,加之祁天用兵如神,随便两个城的兵力南下,估计都能灭了半个周国。
前有狼后有虎,他夹在中间着实为难?
“你下去帮着备着吧,让朕自个儿呆会,还有,此事莫要声张,尤其不能让捷儿知道?”何磊有气无力的坐下,刚才还炯炯有神的老眼满是疲惫。
“是,”郭槐微微颔首,沉重一脸退了下去。
入夜微微凉,寒风疏影。邺城城门大开,几辆马车徐徐朝着驿站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