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白锦夜……也不留了么?
“嗯。”裴子墨应了一声,抬起手,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和皮肤,感受着完全属于自己的身体,微微眯了眯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八月底了。”鬼卿垂着头回道。
裴子墨微微眯起眼睛,“过去用了两个,回来用了一个月,到底还是自己的身体更好用些。”她说着抬起手,手心缓缓升起一团火焰,“在那个身体里,我的术法连三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明明很快能解决的事,也要浪费这么久。”
看着她手心的火焰,鬼卿的瞳孔微微瑟缩了一下,赶紧又垂眼看着地面,一动不敢动。
裴子墨下了床,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身体,走了几步路,才开始缓缓的适应,“天风国那边有什么动静?”
“西夜国军队久攻不下西河城,两军在西河城外对峙。至于白锦夜……半个月前,已经进了琼华山。”
裴子墨轻笑一声,“西夜国这些废物,裴姝在西夜国这么多年,也没培养出半个有用的人。”她走到窗边停下来,眯眼看着外面,“不过也不能怪她,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顿了顿,她才继续问,“白锦夜是一个人去琼华山的么?”
鬼卿沉默了一会,才回答,“不是,是和萧尺寒。”
“萧家藏了这么多年,我们一进琼华山他们就坐不住了,这次更是连萧尺寒都给放出来跟着一起琼华山,看样子,也是穷途末路了。”裴子墨轻轻地敲了敲窗棂,“放出去的遣鬼小心些,别被萧尺寒发现,一旦他们找到原址,一个不留。”
鬼卿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犹豫了半响,还是试探地问道,“白锦夜……也不留了么?”
裴子墨转头看向他,脸上带了一抹不快,“我刚才说的话,有哪里你听不懂么?”
“是。”鬼卿赶紧应道,“主子,还有别的吩咐么?”
“我有其他的事要办,稍后你按照原来计划好的,回西河城去跟他们会和,等楚星玄带了人去,就和冷鸢一起把人带出来找我。”裴子墨说完摆了摆手。
鬼卿应了一声,起身退下了,关好房门之后,他的动作微微顿了下,但很快,也不敢多停留,迅速的离开了。
裴子墨站了会,才走到镜子前面,拉开衣领,看着自己肩上的依旧是莲花骨朵,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
北冥国,九幽圣谷。
一处庭院内,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袭红色的袍子,正坐在凉亭中和自己对弈。
棋盘上不是白子和黑子,而是红子和黑子。
此刻男子的手里正拿着一颗黑子,思索着落子的位置。
不过他手上微微一顿,转头朝某个方向看去,脸上露出一丝笑,随即把黑子放回围棋罐中,便端起旁边的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
没一会,便见身着黑袍的女子慢慢地走了进来。
裴子墨的速度倒也不快,像是一边走一边在欣赏周围的景色,走到凉亭后,也不等男子说话,便从棋罐里拈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上,随后才转身坐在男子的对面。
“事情都办好了?”男子开口问道。
“托你的福,都很顺利。”裴子墨说着轻笑一声,“你放出那么多枯尸,可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
“哈哈。”男子爽朗一笑,“就知道你能猜到是我放出来的,当时袁澈在鬼王沙漠里乱搞,按照我们的计划,那段时间你也该进鬼王沙漠了,若是在鬼王沙漠里就碰上他,后面的戏还怎么演?”
他说完,看着桌上的棋局,拿起一枚红子,却也不知道落在哪,“刚回来,落子就开始不留余地了么?”
“难道你还需要让我让你一子半子的么?”裴子墨抬眼看着他,“嗯?凌珞,还是……我应该叫你,少祀官?”
男子的笑容僵了会,但随即更大,他摇了摇头,把棋子放回棋罐,“你这是怪我瞒你了?”
“怎么会呢?”裴子墨勾了勾唇,“少祀官做事,自然有少祀官自己的安排。”说完她把他放回去的棋子捡起来,垂眼看着棋盘,寻找落子的位置。
凌珞已经没心思再跟她下棋,不过看着她自己下棋,似乎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关于这件事,我确实瞒了你,不过其他的事情,我可真是没有一点隐瞒。”
“有没有,我也不知道。就算有,大概也是要等很久之后我才能发现了。”裴子墨落了子,又拿起黑子,自顾自地下棋,“毕竟我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说的话,我从小就相信,当然这些同样的说辞,说不定你对裴姝说过,对我师父说过,也对前面很多很多的圣女说过,这些说辞你不知道说过多少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漏洞。”
听了她的话,凌珞倒也没有解释,只是说,“不过不管我对多少人说过,也只有你走到了现在。”
裴子墨轻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你要做的事情都没做成,你的耐心却还在,我也是很敬佩。”
“是啊。”凌珞叹了一口气,“能怎么办,这就是我的命,你办不成,我也得再找下一个人去办。”
“那接下来呢?”裴子墨接着问。
凌珞站起身,走到凉亭边,向外面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运气好,这么多年来,‘神冥公’的后人就没有一个能打开黄泉路,可要进‘神冥公’留下来的旧址,就必须要通过黄泉路才能走进去。”
“哼。”裴清歌微微哼了一声,“这一次你有什么话,最好一次说完,上一次要不是意外,那个唯一能打开黄泉路的人,就已经被我杀了。”
“你倒也狠得下心。”凌珞转身看她,“我甚至都以为,你会舍不得回来,毕竟……这段时间他对你,也算挺好。”
裴子墨抬起眼,“少祀官要开始操心我的私事了么?”
凌珞笑了笑,隔了会才道,“你忙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暂时没什么事需要做,等他进了旧址吧。”
裴子墨没再说话,把棋子扔回棋罐,站起来便要离开。
凌珞的目光跟着她,看着她的背影,等她快要走出凉亭,才开口问道,“你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