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他那辈子最大的错误
白砺寒死死地盯着白风御,“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的人是你,朕念着你当了那几年皇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不想家丑外扬,才给了你个体面,让你依旧以皇帝之礼入葬皇陵,甚至也没给你什么恶谥。你活着的时候被人蛊惑,死了还是一样没长记性,真是可悲!”白风御说着站起身,“给你最后一次主动离开的机会,不然比白玉衡更先魂飞魄散的,恐怕就是你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回到白锦夜的身边,低声道,“他要是不走,你就送他走吧。”
见白风御丝毫听不进去自己的话,白砺寒满脸狰狞,屋子里面顿时也阴冷了起来。
若是白风御自己,那多少是有点害怕的,毕竟在以前的他看来,这种活人被死人附体,他们还能坐下来聊天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有白锦夜在,他底气足得很,往后走了几步,躲在了白锦夜的身后。
白锦夜拧起眉,抬手凭空写符,刚写的时候,白风御也能清晰地看见凭空出现的金色符字,顿时更加安心。
而不远处的白砺寒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表情明显带着几丝畏惧。
可是这符写到一半,字体就不再显现了。
白锦夜眉头皱得更紧,可怎么都写不出剩下的半张符。
因为剩下的没有续上,之前写过的半道符也很快消散在空气之中。
白砺寒见状,脸上害怕的神情消失,反倒是抱着肩膀轻蔑地看着白锦夜,“怎么,就学了个半吊子么?”
白风御见状不好,转身就往外跑,直奔裴子墨,“王妃,快快快。”他说着指着寝宫之内。
可是他刚一抬手,寝宫的门就突然被人关上。
显然不是有人走过去关门,白风御就是那么一瞥,也看到是白砺寒一挥手,门就迅速的被关上了。
“王妃,你快去看看皇弟,可别让他吃了亏。”白风御收回目光赶紧道。
裴子墨放下茶杯,转头看着房间里面,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别光叹气啊。”白风御急得都想伸手去拉裴子墨了,可也知道于礼不合,只能艳遇催促,“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弟写出的符,写了半道就没了,王妃,是不是你还没教会他?他要是还没出师,可别让他一个人逞强啊。”
裴子墨之前就放了个游魂进去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按理说,白锦夜其实应该早就发现有游魂在旁边晃了,可是他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还没等有什么动作,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撞开,随即白锦夜就倒飞而出,落在了院子里。
白砺寒也跟着往外面走。
见状一众宫人都下意识地想跑,可是皇上还在这,他们这会要是不顾皇上,自己逃命了,回头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肯定还是一样没命,所以只能胆战心惊地站在原地,有几个胆小的,看着披头散发一脸狰狞的太后,甚至已经站不住了。
“让这些人都离开吧。”裴子墨开口道。
白风御闻言便摆了摆手,示意宫人们都离开。
这些人如蒙大赦,互相搀扶着就逃了出去。
白砺寒走到白锦夜的面前,冷笑着盯着他,“朕还以为,当初朕还没死的时候,就敢帮朕立新帝的肃亲王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既然如此,不如跟着朕一起到地府去,说不定到了那边,朕还能护着你呢。”
白锦夜从地上站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走到裴子墨的身边,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白风御,没有说话。
裴子墨这才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冷眼看着白砺寒,“你活着的时候,苛捐杂税,闹得天风国多处民不聊生,又大肆铺张浪费,最后也不是寿终正寝,按理说你现在应该在地府受刑,是谁把你放出来的?”
白砺寒并不认识裴子墨,他盯着她看了会,也没分辨出她的身份,便开口道,“与你何干?”
“你也没有什么极大的冤情,正常来说地府的人不可能放你出来。你若是私自逃出来,那将来被地府知道,刑罚不知道要翻几倍,最后可能永无投胎转世之日。是什么样的诱惑,让你这种胆小如鼠的人愿意铤而走险?”裴子墨说着慢慢猜测道,“莫不是,许你下一世依旧生在帝王家,并且有帝王之命?”
白砺寒微怔了一下,隔了会才笑道,“朕又何须等下一世?朕现在就是帝王,也永远是帝王。”
“可我觉得,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并不是有人告诉你把白玉衡的墓迁到一个宝穴上,就能让天风国千秋永固,而是有人告诉你,皇陵如今是一个风水大阵,想要破坏这个阵法,就要把白玉衡的墓迁进去。”
裴子墨看着他,“你自己已经做不了天风国的皇上,你也不想让其他人做天风国的皇上,你恨不得所有人都给你陪葬,恨不得这天风国明天就彻底灭国,是么?”
说完她也不等白砺寒说什么,就继续道,“要是我没猜错,蛊惑你的那个人,还是白玉衡吧?”
“你们两个不同,你只是有些罪名在身上,只要在地府好好恕罪,将来还能换得到转世的机会,但是他早就入了恶鬼道,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甚至连在地府接受刑罚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
“他当然不甘心自己永生永世都做孤魂野鬼,他可是更想拉上所有人给他陪葬呢。”
“所以有人找上了他,但是他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又不敢亲自露面,就去忽悠你,让你来给他们出头。”
“而你呢,虽然恨白玉衡,但是你更恨坐了你皇位的白风御,和你觉得处处跟你作对的白锦夜,对不对?”
裴子墨看着白砺寒的眼神里带着几丝惋惜和可怜,“以你这种什么都拎不清的脑筋,当初你父皇立你为太子,又传位于你,真是他那辈子最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