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泽说的非常苍凉。

　　他都感觉自己一颗心像是被放在寒冬腊月一样。

　　云尧抿唇，少年寒眸中似乎染上了不真切的情绪：“你不追，就永远这样了，不会后悔吗？”

　　楚暮泽啧了一声，也走出门，在台阶上坐下。

　　“后悔？”

　　云尧脚步微动，走到一旁的柱子上靠着，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方画苒为你做了很多。”

　　楚暮泽身子一僵。

　　“我自然是知道的，老实说，之前我对方画苒……”

　　“也没什么感觉……”

　　楚暮泽说的是他的心里话，或许是觉得云尧与他有相同之处：“你呢？”

　　云尧偏眸，少年的侧脸在月光下，笼着一层光晕：“我什么？”

　　“你跟小桃子啊。”楚暮泽说起别人的事情就兴致昂然，“我好歹有那么多经验，这种事情还是看得出来的。”

　　云尧：……

　　“你还有心情关心我们。”

　　这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楚暮泽眼睛一亮：“不过兄弟，我跟你说，小公主可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你要是想娶她，那肯定得下一番功夫。”

　　云尧默。

　　风吹过来，搅动少年的心绪。

　　“她还小。”

　　“是还小。”楚暮泽点点头，“不过小桃子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又好，喜欢她的人可多着呢，按我来看看那个南宫钰也跟你有一样的心思。”

　　“不过你总是有好的地方的。”楚暮泽摸了摸下巴，“小桃子对你十分依赖，这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

　　云尧顿了顿：“什么意思。”

　　楚暮泽：“坏事就是万一小桃子只是把你当成家人的话，就……”

　　云尧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

　　确实如此。

　　小家伙说过的。

　　这个念头闪过，让云尧短暂的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我来不是跟你说这些。”

　　“我知道了。”楚暮泽是个聪明人，“你是让我去追方画苒吧？”

　　“不是我让你。”云尧道，“你应该问问你的心，如果她这样走了之后，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你会怎么样？”

　　云尧话说的直白。

　　直接将楚暮泽不想面对的事情一字一句剥开来摊在他面前，让他面对。

　　不知道这样在院中坐了多久，楚暮泽揉了揉发麻的膝盖，站了起来，看着云尧的方向，叹了口气：“说实话，你会来找我，跟我说这些，让我有些意外。”

　　云尧默认。

　　“我明白了。”楚暮泽这次是真的想开了，方画苒为了他离开北陵，又为了他回来北陵，她本不用承受那么多的。

　　都是因为他当时的一时兴起。

　　才落了个如今这种的局面。

　　……

　　第二日，宁小桃听到云尧提起楚暮泽去找方画苒这件事，还有些惊讶。

　　“萝卜哥哥这么快就想通啦？我还以为他这次又要想很久呢。”

　　说着，她又咬了口甜瓜，美滋滋的晃了晃脚丫。

　　云尧看着她吃成小花猫，眼底露出一抹温脉的笑意：“嗯，你早就知道他会去找方画苒？”

　　宁小桃唔了一声：“不知道哇，我只是觉得他会去。”

　　“你倒是聪明。”

　　宁小桃甜甜一笑：“我当然聪明啦！”

　　“小姐姐。”

　　南宫钰出现在亭外，喊了一声。

　　宁小桃嚼着嘴里的食物，睁圆眼睛看着他。

　　云尧看她想说话又没法说，皱了皱眉，替她问：“你怎么在这。”

　　他话音刚落，宁小桃就重重点了点头。

　　表示自己是这个意思。

　　南宫钰眼中飞快掠过一丝不悦，让人难以察觉：“我出来转转，就看到小姐姐在这里了。”

　　云尧冷笑：“你转的倒是远。”

　　他们这个亭子，可在南面，路上有许多小路，南宫钰要是无心，怎么会如此精准的知道宁小桃在这里。

　　南宫钰没有接云尧的话，只是笑言：“我也想去给小姐姐的女子学府出一份力。”

　　这时，宁小桃也吃完了，她擦了擦脸和手上的汁水：“小钰也要来帮忙？”

　　南宫钰刚要点头。

　　却又听到宁小桃说：“不行呀，你还要上课的。”

　　“有云尧哥哥和四姐姐帮我，人手就足够啦。”宁小桃眨了眨眼，“我们现在也不需要帮忙，只要招学生就行了，下午云尧哥哥会陪我去哒。”

　　她自顾自说完。

　　南宫钰却是有些失望：“小姐姐不想让我去帮忙吗？”

　　这是说的什么话。

　　宁小桃刚塞了一块糕点，粉腮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的说：“不是呀，只是你还要去国学府上学的，而且真的没有什么忙要帮。”

　　她眼神真切，说的全都是实话。

　　“今日夫子没课，若是小姐姐不需要帮忙，那我便去跟你一同招生。”南宫钰坚持道。

　　他都这样说了，宁小桃自然是同意的：“那你可不能捣乱。”

　　宁小桃拿出姐姐的架子，仔细盯着南宫钰看。

　　云尧却是无言，甚至主动塞了块宁小桃吃的同款糕点。

　　不过一瞬，少年便觉得有些腻人了。

　　宁小桃看到这个画面，眼睛睁的圆圆的，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云尧哥哥，原来你会吃糕点呀！”

　　云尧挑眉：“不能吃吗？”

　　宁小桃顿时笑嘻嘻的把糕点推过去给他：“能吃能吃，我的就是云尧哥哥的。”

　　云尧望着她眼神幽幽，薄唇不自然抿着，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像是被小家伙这话取悦到了。

　　等到宁小桃去寻南宫钰的时候，小少年已经不见了，她扑朔长睫，转过来问云尧：“云尧哥哥，小钰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

　　自然是在宁小桃说完那句话之后，南宫钰就离开了。

　　他走之前，还瞪了云尧一眼。

　　但少年并不在意。

　　用完午膳之后，宁小桃与云尧和宁温眠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本来宁小桃是打算等等南宫钰的。

　　可云尧道：“马车内怕是坐不下四人，我们先去。”

　　宁小桃看了一圈，明明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会坐不下四个人。

　　收到宁小桃困惑的眼神。

　　云尧面不改色：“你万一睡着了，一个人就能占掉半边。”

　　小家伙在马车上十分容易睡着，此刻一听这个理由，倒是很容易接受，便让车夫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