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郎君我们回来了,容义,郎君呢?”经过近十天的快马骑行,容礼和陈墨等人总算是回到了北境,一进了军营两人扔了马绳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容烨复命了。
容义站在营帐外对着他二人就道,“郎君此时正在里面同几位将军议事呢。”
“哦,”两人一阵懊恼,为刚才的大声叫嚷,于是都就立马乖乖地站于一旁耐心地等待着里面的议事结束。
容义就凑近他二人轻声着说道,“唉,给说说,你们这一趟外出都怎么样啊,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陈墨就一脸傲娇地道,“那自然是有的,不过得先给郎君说了之后才能告诉你!”
容礼也在一旁直点头。
“切,”容义直给他二人一个白眼儿,然后离两人远了一些。
容礼陈墨两人就呵呵地笑着。
容礼随即就走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勾肩搭背的样子看着他就道,“你不如去给我们整点儿吃的吧,今天我们光顾着赶路了,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正饿着呢。”
容义就操起胳膊,随即也就傲娇上了,“谁让你们不吃的?是你们自个儿不吃,有没有人逼着不吃,要吃的,自个儿去膳房处弄去,小爷我可不给你们跑那个腿儿!”
陈墨跟着就打趣着他道,“哟哟哟,还矫情上了呢,不就是想知道我们这一路上的所闻所见即所得么?”
容礼也就道,“就是,我们这不是想趁桌天气凉爽多赶些路好早些回来么?怎么见着兄弟了不亲热了?”
“就是,就是,我们可想着你们呢,还给你们都带了礼物,”陈墨说的同时就一副伤心失落的样子,“真是伤心呐!”
容义双眼立马就放光,“什么礼物?”
容礼就道,“你先去给我们弄些吃的,礼物迟早给你!”
容义就看向陈墨,陈墨也就朝他点头。
容义无奈,只得认命,“那好吧,那你们可得在这里守好啊,万一郎君等会儿有事唤我!”
陈墨就点头,“放心吧,哥几个又不是第一天才跟随着郎君,知道的呢,你快去吧,啊?”
容义去的快也回来的快,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两个馒头,两人都有些失望。
“就这啊?!”
容义直接将那两馒头塞到他们两人的手里,“这个时候能有馒头吃就不错了,就别在那挑三拣四的了,快吃吧啊,还热着呢!”
两人无奈,只得拿起馒头来啃了一口,容礼就道,“这一个馒头也不顶事儿啊,你怎么都不多带两个?”
容义就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兄弟,你得记着,这不是在京里的侯府里,那馒头面条什么的还能给你管够,这儿是北境,是军营,大伙们平时可都是吃的粗粮馍馍,就这两馒头,还是早上郎君没用的呢,你们就知足吧,啊?”
“郎君怎么没用啊?!”两人就惊讶,这会儿突然就觉得这馒头吃的也怪香的。
容义就道,“忙呗,没顾得上,就吃了几根咸菜和喝了一碗稀饭!”
容礼就正色道,“那可不成啊容义,你可是专门负责郎君饮食起居这一块儿的,哪能还让郎君饿着肚子?借用小殿下的话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平时可得多劝着郎君点儿!”
容义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那会儿才又给郎君切了一个瓜进去,而且还是看着他吃了两块儿才出来的呢,唉,出来了,出来了。”
两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果然见到几个将军从容烨的营帐里走了出来,两人连忙将手里剩下的那点儿馒头塞进嘴里,才刚咽下,就见自家主子的声音从营帐中传了出来。
“进来吧!”
两人走进去,容义继续在外面守着。
“郎君,”两人齐齐向他行礼。
“阿黎怎么样?”容烨开口就问。
陈墨就道,“郎君放心,小殿下一切安好,就是有些忙,您也知道,蜀地前段时间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朝廷新任命的那些官员们还没那么快时间到,所以封地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小殿下自己在处理,我们那天到的时候,小殿下正在书房里批阅折子,属下们看到她案前的折子有这么高两摞呢。”
“嗯,”容礼也就点头,然后跟着又补充道,“小殿下又长高了不少,现在估计都能到郎君您的肩膀位置了,因为那天她为我们摆宴接风洗尘,我们有跟她站到一块儿,属下就发现小殿下的个头都已经到陈墨的耳朵坡处了,而且小殿下的容貌现在也张开了不少,不像在京中的时候还显得有些稚气,现在的小殿下看起来可沉稳,可大气了,从骨子里自带了一股既尊贵又威严的气势。”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当然,因为她是阿黎啊!”
容礼随即就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来递与容烨,“郎君,这是小殿下带给您的信,还有,外面还有十几车小殿下带给您的蜀地特产。”
容烨接过信件就看了起来,然后边看就边对着他二人吩咐道,“好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喏,属下告退!”
两人从营帐中出来,容义就又立马地凑上前去,“这么快就禀告完了?”
陈墨就道,“这一路上很是顺利,本也没有多少事情。”
容义就点了点头,然后就见两人道,“我们先回去休息!”
容义又朝两人点了点头,待两人都走出好远一段距离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朝两人叫喊道,“唉,你们给我带的礼物呢?”
容礼扭过头来对着他笑道,“晚上给你!”
可那笑却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怪异。
容义看着他二人的背影良久,最后鄙夷地吐槽了一句,“切,信你们才怪呢!”
容烨看完信从营帐里出来,然后就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正停放着十几辆的马车,那些马车上满满当当地都是装着货物,有箱笼装着的,也有麻袋装着的,还有用坛子装着的,也还有用竹箩筐装着的,此时,有十来个士兵正围着那些马车在齐心协力地小心翼翼地往下面卸着货。
容义看到他出来,然后就跟他笑说道,“那些都是小殿下给郎君您带的蜀地土特产。”
容烨背着一只手漫步过去,在看了那些土特产之后,嘴角随即就高高地扬了起来,眼里也染上了柔和的笑意,“通知伙房营那边,整个军营今晚增加一道木耳炒腊肉!”
“喏!”众人听了都很高兴,一个士兵立马转身而去。
“郎君,小殿下这回还送了几盆盆栽的西红柿跟茄子,还有辣椒,属下那会儿见着这些蔬菜都已经成熟,晚上要不要让伙房营那边再给您多加两个菜?”容义随即就提议道。
容烨就问,“在哪呢?”
容义就指给他看,“他们搬去那边了,说到时候找块地栽了。”
容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望了过去,就果然瞧见了几盆硕果累累的盆栽之物,容烨就道,“干嘛要翻出来重栽?就还是那样放在盆里养着吧,我看它们在盆里养得挺好的,就是到时候注意每天都给它们浇点儿水。”
“喏!”容义应下了,然后跟着就又问,“那郎君,您晚上想吃什么?”
“那就再加一道鱼香茄子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去处理军务了。
“喏!”
“王爷,您又承让了,”翟离先生从棋盘上拾起一枚棋子对着对座的男子打趣着道。
“哦?又落错子了?!”萧凛反应过来,看着棋盘上的空位顿时就有些懊恼。
翟离先生停下要落下去的棋子,“王爷今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
萧凛干脆就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一旁棋篓里,“近日是有些困惑,翟离先生您帮我分析分析?”
翟离先生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爷请讲!”
萧凛就道,“先生你也知道,阿黎前不久在蜀中斩杀了一批乱臣贼子,现在父皇要重新地委派官员过去接任。”
翟离先生就点了点头,“殿下是想要在蜀中安排我们的人手?”
萧凛就摇头,“不是这事,有了之前的那一档子事儿,我们在蜀中安排人手也没有多大的实际用途,父皇现在定是对蜀地看得非常的紧,我们若是安排人手过去,这不但很难为咱们捞到好处不说,反而还容易将咱们自己给搭进去。”
翟离先生就点头,“王爷所言甚是,那就不知王爷所困惑的是何事?”
萧凛就道,“我困惑的是父皇安排去蜀地接任的那一批官员。”
“哦?那一批官员可是有何不妥?”
萧凛就道,“先生可知父皇这一次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人?”
翟离先生就摇头。
萧凛就道,“父皇任命了邓贺为新的益州刺史,欧阳明谦为新的蜀郡郡守,石磊为新的益州郡郡守,而郭茂全则是新的广汉郡郡守。”
“邓贺,可是那个先太子的伴读兼至交好友?”翟离先生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萧凛就点头,“就是此人,不仅他,就是那个石磊也是曾经夏大将军麾下的将领,那欧阳明谦自不必说了,是阿黎的师兄。
这些人不是曾经东宫的旧人,就是与嫡系一脉有关联之人,要不然就是和阿黎关系匪浅之人,先生,你说说,父皇他这么安排究竟是何意啊?”
“王爷觉得呢?”翟离先生就反问。
萧凛就道,“先生,您觉不觉得父皇这对阿黎的关心是不是也太过了一些?”
翟离先生就笑道,“嫡脉也就只剩下了那么一根独苗,陛下对她多关心一些也属正常。”
萧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正常吗?”
“不正常么?”
萧凛就摇头,“我也说不准,可我心里却有一种隐忧。”
翟离先生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然后笑道,“王爷多虑了,试问陛下对蜀国公主的疼爱与偏爱何时减少过?”
萧凛就微点头,“这倒也是,父皇向来对阿黎都是极宠的。”
翟离先生就道,“首先,那蜀国公主她是个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那嫁人了之后便就是夫家的人了,陛下连那些外戚都容忍不了更何况那些外姓人?从这一点上她就没有可能成为皇储。
其次,她是孙子辈儿的,而并非子侄辈的,自古历朝历代以来,只听说父传子,可没听说过爷传孙的,在有儿子的情况不传位给儿子而传给孙子,这说不过去啊?
第三,陛下年事已高,而诸位皇子皆也成年或者即将成年,而那蜀国公主却还只是一个孩子,想你们这些叔叔哪个没有自己的势力?
王爷不要以为陛下他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想放权罢了,所以才睁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你们这些皇子相互间暗自地争斗着。
明知道你们这些个叔叔个个势力都强劲,所以他怎么可能将那个大位传给蜀国公主呢?到时候传给她了她也守不住!与其到那时候死得很难看,倒还不如一开始就不传给她,这样,没准她还能有继续活命的机会。
陛下平时那么在意那一根独苗苗,自然是希望她能够长长久久地活下去,而不是让嫡系一脉真的就死绝了!
所以依在下之见,定是那乱臣贼子沈怀等人之前的所为让陛下的心里产生不安了,觉得若是派其他人过去,万一到时候那些人又对两位公主殿下不利怎么办?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陛下要想让两位公主殿下平平安安地活着,那么势必就要安排一些他信得过的人过去接任。
像那邓贺是已故太子殿下的至交好友,那石磊是夏大将军麾下的将领,那欧阳明谦则是蜀国公主的师兄,这些人都是些为人比较正派正直之人,他们都会看在曾经的故人情面上对两位公主殿下多加照拂的,自然也就不会做出伤害两位公主殿下之事,陛下便也就能放心了。”
听了他的这么一番分析之后,萧凛的心总算是不再那么地纠结和怀疑了,顿时一片豁然开朗,“多谢先生,先生说得对,看来是我着向了!”
翟离先生就微笑道,“为王爷解惑,是在下的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