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人过年一过,大魏朝与西齐国的谈判就正式开始了,其实也没得啥子好谈的,主要就是西齐国的几名官员们不想让自己表现得那么无能窝囊,所以就想得拖延些时间再回国,这样也好回去对国人对朝廷有所交代,证明他们是尽了力的在为自己的国家争取权益的。
所以双方就一直围绕着那一块被割让的土地在“友好”的磋商,他们大魏朝的意思是呼伦大草原纵深一千九百公里的土地归他们大魏朝所有,而西齐国那边的意思是只愿献出九百里。
老皇帝不想得跟他们再扯皮下去,于是就交代他们这边的人说:“去告诉那严颢等几人,若他们执意不肯那一千九百公里土地的话,那就直接他整个西齐国好了!”
“喏!”
鸿胪寺的官员们转身就又去找西齐国的使者们谈判,他们将老皇帝的话直接地转达给了严颢等几人,几人在听说了之后,个个面面相觑,又憋屈得不行,他们知道大魏朝的老皇帝已然对他们没了耐心,若再这么讨价还价下去,他还真有可能派兵去攻打他们西齐国。
虽说大魏朝此时也深受灾情影响,但是确实要比他们西齐国好很多的,因为他们西齐国才刚给他们送来了那么多的岁贡,几十万头的牛羊和十几万匹的顶级战马,不说别的,就这些东西充作军粮那也是能直接支撑到攻下他们的都城郢都的,加之这老皇帝本就是一个好战之人。
所以形势比人强,他们不得不低头,于是几人再又象征性的私下里商讨了一番之后,最后总算是同意割让一千九百公里的土地给大魏国了。
双方在签了和谈协定,又在对方奉上了那一千九百公里土地的舆图之后,老皇帝就直接让鸿胪寺的人给他们践行赶人了。
“萧尧在外面置了一个小院儿,里面住着几名西齐国的女子,你派人去查探一下子,都是些谁,”说着萧黎就将一叠素描画像递给了何淼。
何淼在翻开来看过之后,顿时就大为的吃惊,“主子,您竟然都把她们的样子给记下来了啊?”
这些女子他之前在大年十三的时候在宫中是有见到过的,当时她们是作为舞伶的身份进去的,没想到他家主子竟然能将她们的样子给分毫不差地记下来,这记性也是没有谁了,此时他对他家主子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萧黎看出了他的想法就道,“这有什么?那天晚上她们可都有跳舞的,本宫能记住她们的长相也没什么奇怪的。”
再说以一眼之力就记住一个人的长相跟容貌装扮,还有周围的环境及其布置,这是作为一名合格特工的最基本的职能素养,那一群女子那晚上跳了那么长时间的舞蹈,她就是不想记住她们都很难。
“喏!”
萧黎随即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给小舅传个信吧,让他准备几个人,那种长相极度平庸,且看起来就是一副老实巴交的老好人形象的人,到时候潜入到济南郡王府和颍川王府,以及萧尧在外置办的那幢宅子里头。”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说着巴陵长公主就起了身去安排去了,而萧黎则是在认真地思索着别的事情。
到下午半天的时候何淼就回来给她回禀说萧尧在城南的泗水巷那边果真置有一套宅子,宅子是四进院落的,里面也果真住着三名西齐国女子,一名是西齐国的那个长乐公主,一名是西齐国的一位宗室女,另一名是西齐国杜太后的娘家侄女儿。
这三名女子是西齐国那一群舞伶中长相最美艳上乘的,且也都是身份最尊贵的。
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呵,这西齐国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呢,只是将赌注投在萧尧那个混账玩意儿身上是不是投错资了?这西齐人的眼光是真不行啊!”
何淼也在一旁好笑,“可不是么?一个个的人这还没老呢眼睛就先花了,这西齐国能被他们治理成那般模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萧黎就点头,“这倒也是!”
雪见就道,“不过他们能有小主子您这样的对手,就是投资谁最后的结果也是不会成功的!”
萧黎就睨了她一眼,“你倒是对你家主子我迷之自信!”
雪见就道,“那是自然,主子您无论是在文治武功,还是经商谋略上都不要比那些皇子王孙们强太多?他们谁有资格能跟您相比?反正我是没瞧出来谁有那个能耐!”
萧黎看着他们就正色道,“万不可自得大意,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人自然也是人外有人,谁说你们主子我就是天下间最睿智和英明神武的?没准儿在哪里就隐藏着个最厉害的对手呢,所以你们切记不管做任何事情,说任何话都要小心谨慎,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
“喏!”几人齐声恭敬地应着。
萧黎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该干嘛干嘛去,她这里不需用他们了。
在西齐国使者一行人离开后的第二天,老皇帝就宣萧黎姑侄俩进宫去陪他用膳。
萧黎姑侄俩去了,然老皇帝就对她们道,“上回在你们那儿用午膳的时候,我就想跟你们说个事,然又逢老二家那丫头当时过世,所以就把这个事给耽搁了,今日正好有空,阿黎,你脑瓜子灵活,给皇祖父出出主意。”
“是,皇祖父,”萧黎恭敬给老皇帝一拱手行礼。
老皇帝就道,“上回我们大魏朝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打败西齐国,除了忠武侯父子两运筹帷幄用兵如神之外,还有袁重的功不可没,要不是他暗中配合,搅动西齐国与其周边的几个邻邦之间的矛盾,我大魏朝不止三万多人马的损伤。
当初在他去执行任务之前,我曾有向他承诺过,倘若他这次能圆满的完成任务,回来朕定当重重地嘉奖于他,现在他回来了,我也该兑现我的诺言了。
只是当初派他出去的执行任务的时候,是秘密地出行,朝中除了忠武侯父子知晓此事以外,其他人皆不知晓,而且这种事情怎么也不方便拿到台面上来说,否则咱们大魏朝在诸国面前的形象可就要大打折扣了,到时候恐不利于我大魏朝征战天下,势必会引起他们强烈的不满和奋起抵抗。
所以要嘉奖他的话,我还必须的找个合理且适当的借口,否则不能服众,堵不了那满殿文武大臣们的悠悠之口。
那袁重倒是说他不计较这些,能为朕和朝廷尽忠也是他莫大的荣幸,可朕是天子,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岂有不当真的道理?再说哪个做臣子的不想自己被封侯?
但是朕想了好些天了也没有想出该以何种名目来兑现对他的承诺。”
看着自家皇祖父那皱起的眉头,萧黎就问,“皇祖父,那您是打算要怎么地嘉奖他啊?”
老皇帝就道,“这次跟着忠武侯一起上战场上的几个将军都是封了侯爵的,皇祖父就想着也干脆给他封个侯爵算了,这样倒也不算亏待他。”
萧黎就点了点头,“确实是点难度,我大魏朝封爵历来就是以军功轮赏,或者就是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之人方能受封为侯爵,其他方面难如登天。
但眼下咱们与周围诸国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发生,现在诸国都是急需要休养生息,发展农业生产方为上策,所以通过军功封侯这一点是不可能的了。”
老皇帝也就点头,“是啊,皇祖父也是这么想的。”
萧黎跟着就又问,“皇祖父,若是您把袁大人真封了侯,那么他势必就要由幕后转为幕前了,那您可有想过又让谁来接替他目前的职务呢?”
老皇帝的眉头就深皱了起来,“是啊,还真没有谁比他用的更顺手的了。”
萧黎就继续出主意道,“皇祖父若是真的舍不得他,倒是可以不必急着嘉奖他本人,要不就找个什么由头嘉奖他的家人吧?”
萧黎的这一句话,倒是让老皇帝如醍醐灌顶,“唉,这倒是个可行的法子。”
所以没过两日,萧黎就听说了袁重的嫡长子由原来河南新郑县的县丞直接调回左冯翊治下的万年县做县令了。
虽说只升了一级,但是左冯翊那可是属于京畿之地,说起来也是属于京官的范畴了,地方官调任为京官,那是实打实的属于高升。
况且他儿子出仕才刚刚一年的时间,一年就能由一个小小的县丞升任一县之最高长官,这也算是升职加俸最快的了。
要知道他们大魏朝的官员考核年限是三年才轮一次,好些能力出众的因为没有合适的官员替补位置,那在县丞那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好些年。
像五六年不得升迁都算是比较普通正常的现象,他记得有几个县丞那一在那个位置上干就是十多年之久,有一个县丞好不容易等来了升迁的机会可结果却是因为年龄过大病逝在了任职的途中。
他儿子能这么快的就由地方官员升迁至京畿之地的父母官,若是他后面再表现得优异突出些,到时候可以向太守,刺史,州牧之类的官员升任。
为人父母的,在未成亲之前肯定更多的是考虑自己的前程利益得失,可一旦做了人父母,那考虑的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后代子孙了,自己都是其次了,他儿子若是能做到刺史,州牧之类的官职,他袁重这一生也就不用再为他的前程担心了。
侯爵固然能承袭子孙三代,可若是子孙们自己不争气,就算能承袭也不会有多荣耀,所以还是要像忠武侯家那样,自己的前程自己去创造,这样方能立世。
所以,老皇帝对他的这一赏赐他很高兴,绝对要比他自己得了侯爵还要令他高兴和满意,况且陛下也说了,他袁重将来还有的是机会封侯,不愁这一次没了就没了,他跟着陛下二十多年了,所以对陛下之言他一直都是信任的。
元宵节过后没几天,风雪便停了,虽然天气还很冷,但是偶尔却是有太阳从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而地面上的冰雪也在开始慢慢地融化。
“主子,青统领那边送来的几个人属下也已经安排他们在庄子上住下了,”萧黎正在核对一些账目,陆詹士就突然进来禀告道。
萧黎仍旧一边不停地拨弄着面前的算珠,一边头也没抬地回道,“好,待过几天天气再晴朗些,你便领着人将那些粮食种子送到庄子上去,让他们按照着我的这本册子上所写的内容进行播种种植下去,”说着萧黎就从桌面上拿起一本书扔给他。
陆詹士小心地接住,且恭敬地应着,“喏!”
然而萧黎又道,“我之前跟你提的咱们今年还要经营一些产业,你那里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陆詹士回道,“主子放心,属下已经基本准备妥当了,就只等那几位‘东家’就位了。”
萧黎就点头,“那便好!不过要记住,千万别让人觉察到这是咱们东宫的产业,咱们在京城明面上的产业有姑姑的那几家铺子和我的那一间珠宝首饰铺子就足够了,否则就太打眼了,而且也极容易引起别人的眼红和觊觎之心。”
陆詹士就恭谨地拱手回道,“主子放心,属下都一直谨记着的呢,那些东家掌柜的身份和籍贯我都有另外安排重做过了的呢,保证别人不会将他们和咱们联系到一起。”
萧黎就点头,“那便好!以后那些铺子里的营业额收入单独入账,直接提去给青冥,就不在东宫的账册上显示了。”
“喏!”
“还有,上回我让你暗中找西晋国商人购买的铁矿石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陆詹士又就回道,“咱们的人从那边传回来消息说,西晋国的朝廷现在对铁矿石的管控十分地严厉,尤其是他们力拓山上所产的石碌铁矿,是决不允许外流出去一块的,若是发现有人偷售,一旦抓获是会直接砍脑袋的。
我们的人虽然从一些隐蔽的渠道里购买了一些,大概有几千斤重的样子,但是由于对方的关卡设的比较严格,那些铁矿石不大好偷运出来。”
萧黎听到这里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她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并在账册上做了一个小记号,跟着就让人取来西晋国与大魏朝接壤的舆图来。
她在认真仔细地研究过了那张舆图之后,便对着陆詹士道,“给咱们的人传递消息,让他们隐藏好那批铁矿石,耐心等待,等过几天我再给到他们答复。”
“喏!”
“好了,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去忙吧!”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