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烨父子一行人等前脚刚回到家中,后脚老皇帝的赏赐就跟着紧了府,而且还是小王公公亲自领着人送来的。
“几位将军,奴才不知几位将军的府上在何处,所以就将几位的赏赐一并送来这里了,几位到时候自己拿回去吧,”小王公公看着容烨身后的几个少年人一脸和蔼地说道。
匡律就站出来拱手着说道,“我等几人自小皆是孤儿,是跟着我家少将军一起长大的,所以我们目前还没有府邸,有劳小王公公了。”
小王公公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对着容烨和忠武侯父子道,“大将军,少将军,陛下让奴才给你们带句话,陛下说不用理会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他们那是纯粹的眼红嫉妒,陛下他向来都是深信两位将军的能力和忠心的,还望两位将军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才是,另外,发往边关将士们的赏赐,陛下也已经命人出发了,想必不日将会到达。”
父子二人齐齐向小王公公拱手,“是!”
大将军容景跟着就说道,“公公,麻烦您也替臣和犬子向陛下带句话,陛下是明君圣主,我跟犬子,还有我容氏一脉将矢志不渝地追随着陛下,永生永世地效忠于陛下,还有我大魏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其他几个少年也齐齐地向小王公公拱手道,“我等也都将矢志不渝地追随着陛下,永生永世地效忠于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小王公公就点头,“好,奴才一定带到!”
待小王公公离开之后,忠武侯夫人看着那么多的赏赐就有些头疼,于是就对着容义几人道,“你们几个小子,你们的这些东西怎么收拾啊?要不要赶紧去买个宅子放到你们的宅子里去?”
几人都就摆手,容义就道,“我们还是算了,我们跟着郎君多轻省啊,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买个宅子还得请人打扫,再说了,我们打小就跟着郎君了,这突然间一下离开了还不习惯呢。”
忠武侯夫人就笑道,“瞎说,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你们都大了,到时候都是要成家的,还不准备着啊?”
几人的脸都就红了,都有些不大自在,韩虎就道,“反正还早呢,不急,再说了,就算是要成家,那也是应该等郎君成了家之后我们再成家也不迟!”
其他几人都就一个劲地点头,“就是!”
“你们这些孩子啊?”忠武侯夫人无奈地叹息一口气,“罢了,那你们先回去休息着,待午膳备好之后我再让人去唤你们,哦对了,利用了空闲时间,我让人给你们一人做了几身薄款的衣裳,都放在你们各自房间的衣柜里的,你们到时候别忘了穿啊?”
几人的脸上都就扬起了单纯又开心的笑容,“还是夫人待我们最好!”
“就知道嘴甜,”忠武侯夫人无奈地笑了,跟着便领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离开了。
几人也欲各自回房去休息,容烨就唤住他们道,“等等,把这些都给先收拾了,摆放在这里像个什么话?”
几人就说让直接收进侯府的库房里得了。
容烨就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自己的东西自己收着,收进侯府的库房里算是个什么事?”
几人就面面相觑,忠武侯就道,“阿烨说得没错,这是陛下赏赐你们的东西,你们得自己收着,要不这样吧,这些钱财呢你们若是觉得不方便放置就直接拿去大魏钱庄里存起来,至于这些布匹你们可以留取一些自己备用,剩下的可以去卖与街上的那些布庄或者放在咱们自己的布庄里售卖也行,到时候卖得的钱财再让掌柜的返还给你们。”
齐飞就道,“这个就不用了吧,这个就直接放到侯府的库房里吧,大将军,您每年都会私自地从侯府的库房里拿出大量的钱财来去补贴那些伤亡的将士们家属,还有照顾养育那么多的孤儿。
我们也是您跟夫人养大的,现如今我们得了军功,有了俸禄,也受了封赏,这些您跟夫人到时候就拿去补贴一下那些伤亡的将士们家属吧,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其他几人都就点头,没有意义,“齐飞说得对!”
容烨就道,“补贴那些伤亡的将士们,还有抚育烈士遗孤,侯府能一力承担,所以不许用你们破费。”
容义就道,“那不行,侯府能承担,那是侯爷和郎君您的心意,可这是我们对他们尽的一点心意,郎君您可不能剥夺了?!”
容烨就瞪他,“立了军功,翅膀就硬了?!”
容义立即就一副“小的不敢”的模样。
忠武侯就道,“罢了,就按照他们说的办吧,他们说得对,这是他们的一番心意,咱们不能剥夺了,回头让你母亲去安排吧。
不过,你们也需得记住,今日你们立了军功,受了封赏,今后还会立更多的军功,受更多的封赏,我只希望你们莫要忘了初心。”
“喏,属下谨遵大将军教诲!”及其齐齐向他拱手行礼。
忠武侯就一挥手,“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喏,”几人立马抱起他们的那一箱子金银钱的赏赐就快步的离开了。
一下子那里就剩下他们父子二人,忠武侯就叹道,“你这官职爵位都升迁的太快了,还不到弱冠之龄就已经是三品实权将军了,而且这骠骑将军还是陛下特意为你专设的,老实说为父是有些担心你的,俗话说刚过易折,刀子磨得太锋利了也容易伤到自己,不过今日见陛下在朝堂上那般维护你,为父也便打消了之前的担忧。”
容烨就道,“父亲放心,陛下是拥有雄才伟略的旷世明君,只要我们坐得端行得正,陛下他是不会相信朝堂之上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之言的,陛下要的是天下一统,我大魏朝长治久安,父亲,您不是夏大将军,而我也不是冠军侯,容氏也不是夏氏,咱们是不会遭受他们那样的结局的,所以父亲不必忧心!”
忠武侯就点头,“不过还是得尽量的低调些,也要约束好你身边的人,夏氏之所以最后落得了个那样的下场,就是因为有个别的族人平时过于高调,且不知道收敛。”
容烨就点头,“儿子知道!”
忠武侯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我让人来收拾!”
容烨朝他拱手,“儿子告退!”
翌日,从军营里回来之后,容烨本打算去茗肴集看看,却在半路上被遇到了小王公公,说陛下宣他进宫有事与他说,无奈容烨只得先进宫了再说。
容烨进宫,其他几人无所事事,于是韩虎就牵头说,“唉,我说哥儿几个,咱们要不去淳世子所开的冒菜店里吃冒菜去?”
“唉,可以,”大家一致同意。
“唉,你们给我打包一份啊,我先去办郎君之前交代我的事情,”容义说完便丢下众人径直地骑马走了。
匡律就点头,“行,那我们给你打包一份,”说着大家就直奔萧淳的冒菜店而去。
因为是下午半天,所以此时冒菜店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大家直接在大堂里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大家在点了菜之后,然后就拿起店里赠送的瓜子就抠了起来。
突然几人就听到隔壁不远处一桌的几个客人在那里议论说,“唉,你们可听说了那容小郎君这回又立了大功了,被陛下给封赏了?”
同桌的另一人就接话道,“怎么没听说,现在整个京城里可都是有关于他们的传说呢,容小郎君因为这回立了大功,不仅升了爵位,由之前的关内侯改封为了平阳侯,而且也由之前的四品将军进封为三品将军了,听说骠骑将军这个称号还是陛下亲自为他设的呢,喻意他作战睿武无匹,快捷迅猛!”
“是啊,这骠骑将军作战当真是厉害,仅用五千人马去对战对方十万大军,而且居然最后还大获全胜了,不仅他亲自斩杀了对方的主将跟副将,还歼灭了敌人八万两千余人,俘虏了敌人一万八千余人,那收缴的粮草辎重更是不计其数,最主要的啊为我大魏朝取得了那么大的两块土地!”
有人就点头,“嗯,没错,容小郎君的这次封赏是当之无愧!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啊,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嗯,是啊,是啊!”
“何止是容小郎君厉害啊?就是他身边的那些下属和亲卫们也都是个顶个的很厉害的呢,”就在这时候,周围一桌又有一人突然地插话道,“据说容小郎君身边的那几个亲卫们这回也都升了将军封了侯,五品的呢。”
“哇,这忠武侯府当真是将才辈出啊?!”
“可不是么?!由此可见,要厉害的主帅才能带出厉害的兵!”
“嗯,你说得没错!”大家都一致认同这个观点和说法。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却在这时候传了出来,“不过就是一个五品的杂号将军罢了,那乡侯也只不过就是一个空有封号却并无什么实际封邑和权限的空头末等侯爵罢了,有什么值得尔等好称赞和羡慕的?”
韩虎听了,就想要过去跟对方理论理论,却被一旁的匡律给一把的拉住并摇头制止了。
大家只得静坐地继续旁听着。
果然,就见旁边一桌一个身穿青色绸缎衫的中年男子突然地出声反驳着对方道,“我说这位先生,你这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啊,莫不是眼红嫉妒了吧?”
那道不和谐的声音随即就有些不悦了,只见他盯着那个中年男子就道,“唉,我说你是谁啊?”
那中年男子就道,“你无需知道我的是谁?我只是就是论事罢了,五品的杂号将军怎么了?没有实际封邑和权限的末等侯爵又怎么了?
杂号将军,它也是将军,乡侯它也是候,而且这都是陛下亲封的,至少它们都是一种荣誉的象征,而且那五品杂号将军他可是正儿八经领朝廷俸禄的,秩俸六百石,就是比那七品县令的俸禄都要高。
倒是你,如此的瞧不起这样的官职和爵位,你是自己就拥有侯爵啊,还是说你家有世袭的高爵荫功?那么敢问封号是什么啊,封邑又是多少啊?还有你又在朝中任何职啊?”
“你你你?”那道不和谐的声音顿时就被给问得是哑口无言。
而在大堂里的其他人也就气哄着说道,“就是,就是,你是什么爵啊?封邑多少啊?还有你在朝中当的什么官儿啊?”
那道不和谐的声音见众人都在声讨着他,他顿时便气得不行!
而之前那个向他连提几问的中年男子却并没有收声,而是继续着说道,“在下听说那容小郎君身边的亲卫他们可都是年龄不大,就是最大的也还没到弱冠之龄,如此年纪便能便能获得如此军功进而加官进爵,由此可见他们都是些有能耐的少年。
他们这次是五品杂号将军,末等侯爵,可他们后面还有再立功的机会,到那时他们有可能便是四品三品甚至二品的常设将军,甚至是被受封为高等的侯爵。”
有人就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陛下都说了,我大魏朝历来以军功封侯,从来也只是看能力不看出身,你们这些个世家大族能入朝为官,我们这些个出身最底层的平头老百姓们也可以入朝为官,有必要那样谁看不起谁啊?还以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呢?!”那人越说那看向那道不和谐声音的眼神就充满了鄙夷。
跟着其他人也就道,“就是,就是!”
“你,你们?!”那道不和谐的声音见周围的人在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最后只得扔下一把铜板之后一甩衣袖灰溜溜地愤然离开了。
有人就哼道,“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
有人就打趣道,“嘿,葡萄可是个好东西啊,我等可是吃不起的。”
有人就道,“以前是吃不起,以后可就不一定了,现在啊整个河西走廊地区都是咱们的了,而且咱们也同西域那边打通商贸关系,以后啊将会有很多的商队去往西域经商,到时候运些新鲜的葡萄瓜果过来咱们这边售卖也不是没有可能。”
“嗯,有道理!”
容烨同老皇帝商议完事情,然才刚从他宫中出来还没有走到多远,就被身后一个声音唤住了。
“平阳侯?!”
容烨侧身,随即朝对方拱手道,“济南郡王?!”
“平阳侯这是跟父皇商议完事情,打算出宫了?!”
“是!”
“正好,我也出宫,不如咱们一起走吧。”
容烨拒绝道,“抱歉,我还有点事急需处理,恐怕得先走一步,”说完他就朝对方微点了一下头,跟着便提步离开。
萧尧怔愣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里的情绪不明。
他的贴身太监何杰见罢,就道,“这个平阳侯,简直是不受抬举,主子您愿意同他一起走,那是看得起他,没想到他居然还不领情!”
萧尧冷哼一声,嘴角就勾了起来,“无妨,能人嘛,多少都带了些傲骨,总有一天,本王要抽了他的那一身傲骨,让他听话地匍匐在本王的脚下!
他现在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的一点军功,还有就是老头子的宠爱,倘若有一天老头子不在了,本王看他还如何嚣张?!”
“没错,王爷说的甚是!”
“郎君,郎君不好了,”容烨刚回到家中,正在房里换衣衫,就见容义一脸急色地就冲了进来。
容烨眉头微蹙,“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都不知道进来要先敲门么?”
容义赶忙垂下头,一脸歉疚样,“对不起郎君,属下刚才忘记了。”
“说吧,究竟是何事?”容烨一边系着里衣的带子,一边就问道。
容义就道,“是,是小殿下。”
“阿黎?阿黎怎么了?!”容烨那穿外衣的动作就是一顿,然后侧过身来就看着他。
容义就道,“属下刚才在外面听到有人说,小殿下受伤了。”
“阿黎受伤了?伤哪儿了?怎么回事?”容烨一下就急了。
“脸,据说伤的还挺严重的,估计要留下一道伤疤。”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倒是把话给说清楚啊,别吞吞吐吐的!”
容义就道,“这事都过去快两个月了,就在咱们同他们分开后不多久,在雍城那边发生的事情,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人说是小殿下他们在打猎的时候遇到了大的凶兽,小殿下是被那大的凶兽给伤了的,也有的人说是小殿下他们在打猎的过程中,然后遇到了坏人的袭击,小殿下的脸是被刀剑给伤的。
反正有好几个版本,但是有一点是很肯定的,那就是小殿下的脸是真的给伤了,而且是真的也伤的很严重,因为陛下身边的王公公和太医署的何太医他们都去看过了,回来之后,那何太医就一门心思地扎进了要如何地研制出新的祛疤膏来,据说宫里现有的那个玉肌膏对小殿下的那个脸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容烨听到这里,就大步地出了屋。
“唉,郎君,您去哪里?!”容义见罢,赶忙就去追。
容烨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他父母的院子,然后就向他母亲询问道,“母亲,听说阿黎受伤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他亲挑的羽林尉,还有她自己的东宫护卫们,那么多的人,而且那些人都是个个身手了得,她怎么就受伤了?容烨还是不大愿意相信容义说的。
忠武侯夫人见自家儿子那一脸紧张又着急的模样,就道,“具体怎么受伤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陛下不准何太医他们透露小殿下的伤情,哦对了,我这里有一封你的信,是韩王府的淳世子写给你的,”说着忠武侯夫人就起身去将那封信给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他。
容烨接过信转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他看完信之后,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