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蜀中急奏!”半夜,老皇帝睡得正酣之际,王公公在距离龙床两米远的距离轻声地唤道。
老皇帝猛地张开眼,一个迅捷地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快拿来!”
“喏!”
王公公拿着急报上前,老皇帝接过,然后便快速地展开,王公公走到一侧去拿了一个烛台过来。
老皇帝以最快地速度将那奏报看完之后跟着便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阿黎果然没有让朕失望,”笑着笑着他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盛怒,“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来人?!”
很快殿外就跑进来几个宫廷宿卫,“陛下?!”
“去,你们速带领着三千人马去将那益州刺史沈怀,还有蜀郡郡守唐元彪,广汉郡守刘清明,犍为郡守何永才,益州郡守陶潜,盐令官曲之章在京的所有家人亲眷,不,是九族,他们的九族,将他们的九族都给朕抓起来打入天牢等候处置!”
“喏!”众人领命而去。
老皇帝随即就看向一旁的王公公,“送信的人呢?”
王公公就回道,“在殿外,是何淼何统领。”
“何淼?!”
王公公就点头,“是,何统亲自领着一队人马不分昼夜,星夜兼程地飞奔着赶回来的,他除了送信以外,最主要的就是将那些乱臣贼子们这些年来在蜀地上所犯的那些罪行的铁证送回来。”
老皇帝就道,“让他快进来!”
“喏!”王公公立马就朝殿外退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何淼就跟着王公公进来了。
“臣何淼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朕问你,阿黎和长公主在这次的事件中怎么样,可有受到伤害?”
何淼就回道,“陛下放心,小殿下和长公主一切安好,臣是在都将那些乱臣贼子给全部地拿下了之后才离开的蜀地。”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然后跟着便又问道,“这次的事件在那边受反响程度如何?”
何淼就回道,“这次是属于突发事件,敌人并未做过多的准备就被我们给拿下了,只是在捉拿他们归案的时候,那沈怀拘捕直接起了反心,欲在杀了我们之后再冲进公主府里去杀两位公主殿下,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并没有成功!”
老皇帝的眼里顿时就迸射出了狠厉的光芒,攥紧着拳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该死,这沈家当真是统统都该死!”
何淼就道,“臣在离开的时候,小殿下就已经让人在蜀地的各州县乡镇张贴了告示,将沈怀等人的诸多罪行公之于众让老百姓们知晓了,老百姓们对沈怀等人的行为是深恶痛绝,他们都很支持朝廷和小殿下的做法,并且强烈地要求小殿下将那沈怀等人给立即处死!
臣在离开的当日,小殿下遵照民意出了告示,告知所有的蜀地老百姓们沈怀等人将于三日后在城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臣离开蜀地已有四日,想必那沈怀等人现在应该都已经伏诛了吧。”
老皇帝一双眼里似喷了火,“这种人就该立即处死!阿黎做的很对!”
何淼在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老皇帝在经过这事之后看到了自家小殿下的实力,从而对她心生忌惮,责怪她私自就将朝廷委派的封疆大吏给处死了。
不过这会儿看来倒是他担心的有些多余了。
“这连日的奔波,你们也累了,在将那些罪证放下之后便下去休息吧!”老皇帝跟着就道。
“谢陛下!那属下告退!”
老皇帝就微点了点头,随即就又吩咐身边的一个小内侍,“你去通知东宫留守,让他们都好生地招待着!”
“喏!”
何淼离开之后,老皇帝就让人将那些罪证直接拿给他看,他是越看越气愤,最后恨不得直接拿起刀剑亲自去往蜀地将那些乱臣贼子们给砍杀了。
早上早朝,很多人早到,大家在等待宫门开启的同时也在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事情。
“唉,昨晚半夜的时候街上的动静你们可有听到?”
“怎么没听到,那么大的动静就是聋子也该被吵醒了。”
“唉,你们说这又是出了何等了不得的大事情了啊?”
有人就道,“谁知道呢?反正是好像出动了禁卫军。”
“出动了禁卫军?!”有人就大惊。
在他前面说话的那人就道,“是啊,昨晚街上的动静闹得那般大,我家门房就偷偷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然后就往外瞅,然后就瞧见了几路禁卫军人马策马往玉华街而去了,肯定是那边有谁又犯了什么大罪了,而且啊应该还是死罪!”
“死罪?!这么严重?!”众人又就吃惊得不得了。
对方就点头,“是啊,你们想啊,能够出动禁卫军,而且还是半夜三更的就捉拿人,那特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不然这事就该是廷尉府或者京兆府尹的人去办了,陛下没放这两个衙门去办理,那就说明这事特定很急,陛下都没来得及去宣这两人进宫议事。”
众人就点头,“嗯,说得有道理!”
有人就道,“唉,就是不知道这回是何人又因何事犯了罪?”
有人就道,“谁知道呢?不过很快咱们也就知道了,这不马上就早朝了么?!”
众人又就点头,突然一人就眼尖地看到了一个正朝他们这处走来的中年人,于是待对方走近之后立马就朝对方询问道,“唉,王大人,你家住在太华路,与玉华街相隔不是很远,昨晚玉华街上所发生的事情里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众人齐刷刷地就将目光都看向了那王大人。
那被叫着王大人的就点了点头,“实不相瞒,我确实是知道一些。”
他这话一出,立马就又有不少人朝他们这边涌了过来,有人就催促着道,“快说说,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王大人看着众人就一脸高深地道,“你们可知昨半夜被抄家拿人问罪的都是些什么人么?”
有人就道,“那我们哪知道啊?!”
那王大人就道,“是沈家,唐家,何家,还有曲家。”
“沈家?!哪个沈家啊?!哎哟,王大人,您就干脆直说好了,这朝堂上姓沈姓唐姓何的人可都好几个呢?我们哪哪知道您说的是谁啊?”
那王大人又就一脸高深地模样。
突然有人就念味着他的话说道,“玉华街的沈家?哦,王大人您说的是不是南舆侯沈惟他们家啊?”
那王大人就给了他一个你猜对了的眼神,“唉,就是他们家!”
“他们家犯了何事啊?”有人就问。
那王大人就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不过我猜测应该是与蜀地有关。”
“蜀地?!怎么还牵扯到蜀地了呢?”众人又是惊讶不已。
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王侯勋贵在听说了这话之后也都是瞳孔一缩,尤其是那南阳王萧函,内心里是极度的不安!
却见那王大人跟着就又道,“你们可知那所抓的人可都是些什么人么?”
众人都就摇头。
周围的不少人都就竖起了耳朵听。
那王大人就道,“那唐家就是蜀郡郡守唐元彪之家,那何家则是犍为郡郡守何永才之家,而那曲家则是朝廷派去益州监管盐业的盐令官曲之章家,这沈家可是那益州刺史沈怀之家啊?
你们仔细地想一下,这些官员可都是任职于蜀地啊,蜀地的官员统一被查抄下大狱,难道还不能说明是蜀地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犍为郡?盐令官?蜀地的产盐基地不就是犍为郡所管辖的自贡地区么?”有人就分析着,跟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哦,我知道了,难道说这几人合起伙来私吞盐产?”
“哦,对对对,没错,应该就是这样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跟着又就是一副震惊的神情。
有人就道,“这下可就完了,要知道这山川河流之矿藏乃是朝廷产业,这几人动那盐业无疑就是动了国库!”
“可不是么,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看不是吃了雄心包子胆,这纯粹就是自己找死!”有人就甚是鄙夷地说道。
有人就道,“看来我等今日的这个早朝要小心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陛下的心情特定不好!
突然就有人出声道,“宫门开了!”
然后大家就齐刷刷地将目光朝那处看去,跟着就排队入宫。
南阳王虽说是跟着大部队往里走,可是那心却是七上八下的,同时他也在内心里将那沈怀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也希望这事可千万不要牵扯上他才好!
大家小心翼翼地进入到内殿,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果然没多一会儿之后,就见老皇帝手握着佩剑一脸沉怒地在一群内侍护卫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殿上的文武大臣们都赶忙地低垂下了头,一副努力降低着自己存在感的样子。
待老皇帝走上丹陛,在龙椅上坐下之后,下面的人齐刷刷地跪地三呼万岁。
老皇帝盯着众人就无不讽刺地道,“哼,万岁?!朕看你们是巴不得朕早点死呢!”
下面的众人都就吓得不轻,又赶忙地齐声说道,“臣等惶恐!”
“惶恐?!你们有惶恐之心吗?!”
下面的众人哪个敢接言啊,一个个都做鹌鹑样。
老皇帝盯着下面的众人看了半晌,也不叫大家起身,过了好一会儿才直言道,“昨夜京中发生了何事想必你们也都有了些猜测,但是具体因何事你们可能还不知晓。”
大家继续做鹌鹑。
老皇帝就道,“益州刺史沈怀,朕一直还道他是个好的,将蜀地治理的井井有条,却原来此人是个大奸似忠之徒,此人狼子野心包藏祸心,他仗着山高皇帝远,竟利用职权之便在蜀地拉帮结派,排除异己,大肆敛财。
他不仅纵容自己的属下圈占民田,强抢民女,竟还在蜀地搞起了阴阳赋税,就是连朝廷每年子向那些七旬以上的孤寡老者提供的补助钱粮也给私自吞没了。
不仅如此,他竟还伙同他手底下的几名官员盗采盐矿,大量的豢养部曲和府兵,还同异邦购买大量的铁矿石制造了大量兵器,他这是想干什么?是造反!”
下面的众人顿时都就唏嘘不已,“这,怎么会这样?!”
“是啊,他怎么敢?!”
“这是死罪啊?!”
“何止是死罪啊,这简直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难怪昨天晚上半夜三更的陛下下令抓人!”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议论开了,萧函一张脸顿时就被吓成了铁灰色,额角上更是不住地有薄汗冒出。
萧尧看到了,就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萧函就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慌张道,“兴许是昨夜贪饮了几杯冰露,受了些许的寒气,这会儿肚子有些疼。”
萧尧就半是揶揄半是嘲讽地点头说道,“二哥,要是实在难受就向父皇告个假吧,你要是待会儿一个没忍住将那啥给拉在了裤裆里了,那得是多掉份和有辱斯文啊?”
萧函一张脸顿时就难看得不行,那盯着萧尧的眼神更是冷飕飕的,萧凛见罢,就赶忙出来打圆场,“九弟,切莫要乱开玩笑,二哥,你也莫要跟他一般置气,老九他就是个那样的调皮性子!”
萧函没吭声,仍旧是目光不悦地瞪着萧尧,萧尧撇了撇嘴,冷哼一声,“谁要你乱充好人了?”说完他就将头撇向了一边,下巴扬的高高的。
老皇帝盯着下面议论纷纷地众人就道,“不敢?!哼,铁证在此,还能假得了?!”说完他就朝身旁的几个小内侍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小内侍就即刻地端着几个漆木制托盘去往下面几个重臣的面前。
尉迟骏,蒋泓辙等人立马就从那托盘拿起一本账册翻看了起来,越翻越心惊!
众人见他们面上那凝重的神色也立马地就噤了声,一时间整个大殿上鸦雀无声,连掉一根针都听得见,只见老皇帝不怒自威道,“你们说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就不敢了?他们觉得蜀地距离京都遥远,蜀地又受特殊地理环境因素的影响,道路崎岖,又艰难险阻,且易守难攻,若是将蜀地从我大魏朝的版图中分裂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啊,他们空有狼子野心,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和在老百姓们心目中的地位,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甘愿做他们的鹰犬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也不是所有的老百姓们都臣服在了他们的淫威之下。
他们的累累罪行还是被有心的爱国之士捅到了小殿下和长公主那里,后经小殿下和长公主派人去彻查核实所得,这些贪官污吏果然都是些乱臣贼子。
小殿下派人去捉拿他们归案,他们不但拘捕,竟然还敢公然地造反,欲杀了前去捉拿他们的人之后然后再杀去公主府斩杀两位公主!”
下面的众人都就震惊不已,又就议论了开来,“这,这也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吧?”
“是啊,简直是无法无天!”
“那,那两位公主殿下没事吧?”
有人还是真心地希望两位公主殿下没事的,不然的话依照陛下对那两位公主殿下的重视程度恐怕这个京师又要血流成河了。
也有人希望萧黎和巴陵长公主姑侄二人最好是被那沈怀等人给弄死了才好呢,譬如萧黎的那几个叔叔们此刻的心里面就是这般想的。
老皇帝将下面众人的表情都尽收于眼底,嘴角随即就露出了一抹讽刺而又轻蔑的神情来,“幸好朕当初多派了些人手护卫两位公主殿下,不然的话朕这会儿恐怕已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就在这时,那尉迟老丞相突然就起身站出来一副义正言辞地道,“陛下,像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臣建议陛下速派人前往蜀地彻查此事,并将那些乱臣贼子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跟着又有人起身出列道,“是啊,陛下,此等乱臣贼子就该诛九族!”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只见片刻的功夫所有在场的官员都就起身出列,一致地要求老皇帝要严惩这些乱臣贼子及其家属党羽。
老皇帝又就是一声冷哼,“看来在场的诸位都是些忠君爱国之士!”
众人自然听出了老皇帝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于是又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臣等誓死追随陛下,效忠朝廷!”
“都起来吧!”
“谢陛下!”
“王国章?!”
“臣在!”御史中丞王国章出列。
“即日起,由你组织几支巡察队,然后挨个州地去巡察暗访,朕倒要看看,这整个天底下还有多少诸如沈怀这等乱臣贼子之流,查出来直接抄家灭族,诛九族!
记住,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走了一个坏人!朕要是知道你或者你手底下的人利用职权之便行私人之事,对平时在朝堂上与自己意见向左的人实行打击和报复,甚至是铲除异己,朕绝不会轻饶!”
“喏!臣等不敢!”王国章领命。
老皇帝跟着就又唤道,“公孙坚,陆润?!”
“臣在?!”公孙坚和陆润二人出列。
老皇帝就道,“昨夜所抓捕之人,由你二人受理,朕要知道他们在京中或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其他党羽!”
“喏!”
“蒋泓辙?!”
“臣在!”
“小殿下这次从那些乱臣贼子的府中搜出了大量的罪证、赃款赃物,你手上的事情先由徐元朗兼着,然后你亲自领着一队人马去往一趟蜀地,将那些罪证和赃款赃物押运回来。”
“喏!”蒋泓辙和徐元朗二人拱手领命。
老皇帝随即就又改口道,“那些款项物什什么的留一半给小殿下吧,作为她这次事件处理得当的奖赏。”
“喏!”
“尉迟骏?!”
“臣在!”
“你速将颍川郡守邓贺调回京中,让他去往蜀地接任益州刺史之职!”
“喏!”
“另外,发布新的诏令,从即日起,凡我大魏朝官员,在同一地区任职者(京官除外),如刺史、郡守不得超过四载,县令不得超过五载,凡满年限者,需得更换任职之地!
凡地方官员任职期间贪墨黄金五百金,白银五十两,粮食两千斤,侵占良田百亩者一律革职查办,其直系、旁系血清三代以内不得入武职,不得恩科!
凡贪墨黄金千金,白银百两,粮食三千斤,侵占良田三百亩者一律除以枭首之刑,其直系、旁系血清五代以内不得入武职,不得恩科!”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