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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琵琶戏楼

灵缘九渊 云陌锦 7607 2024-07-11 19:43

  溪河上的小小意外就宛如春日飘散的落花,除了在触水时泛起过点点涟漪外,便再无它迹。

  一夜喧嚣过后,清脆的鸟啼声在晨间歌唱,缀满粉樱的花枝上悄悄钻出一只漂亮的白耳画眉,簇簇柔粉中它那深蓝的躯体异常醒目。

  鸟儿歪搭着头,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树下的一碟点心。就在它卯住劲儿准备冲下去来一出’勇鸟夺食’的戏码时,身为主角的点心却被人抬了起来。

  白耳画眉见点心被拿走,恼怒的扑腾起翅膀。本就被樱花压弯的枝丫彻底不干了,干脆借着它的蹦跶将头上的粉樱抖了下去。娇柔的粉色花瓣簌簌而下,落的满院芳华。

  “姐,你快尝尝。”云霖故意抬着糕点从白耳画眉的眼底走过,献宝似的递到云溪灵面前。

  雪白软糯的点心还冒着热气,甜腻的香味在鼻尖蔓延。云溪灵对甜食的兴趣向来不大,不过她也不想扫了云霖的兴。

  “怎么样?怎么样?”云霖追问。

  云溪灵抬头看了看他,咽下口中甜腻,“很好吃。小霖做的真不错。”

  “那是!”云霖得意的扬起下巴,“我特地去悦来楼找里面的点心师傅学的,味道绝对一流!”

  云溪灵看他那么开心,也不由的弯起唇角。悦来楼的点心向来以甜闻名,云霖做的这份比楼里做的还要更甜上几分。她不喜甜食,不过那个人倒是嗜甜的紧。

  “小霖,点心还有吗?帮我把它包起来。”

  “有,我这就......”云霖说到一半察觉不对,“姐,打包点心干嘛?你要出门?”

  云溪灵点点头,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把和容澜渊见面的事告诉他。不过还没等她想清楚,云霖就拎着食盒催促她上车,“要出门的话,咱们就趁早。姐,我告诉你哦,帝都的琵琶巷里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白衣少年兴致高昂的说个不停,帅气中又带着可爱的五官显得更加生动。一向板着脸装大人的孩子突然露出了他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淘气,云溪灵欣慰的抿唇笑道:“合着你之前在南秦就是玩儿了。”

  云霖笑嘻嘻的扬着脸,上挑的凤眸里写满无辜。云溪灵好笑的屈指轻弹。很快车厢里就传出了姐弟俩的笑声。也就是这么个小小的插曲,导致云溪灵错失时机,以至于造成了后面的尴尬局面。

  清晨的琵琶巷内,商贩吆喝、行人来往。虽未至午时,街面上却陆续摆出了各色膳食。刹那间,诱人的香气很快就在街道上蔓延开来。

  “几位客官,你们的糖蒸酥酪和莲叶羹....来了。”店小二端着糕点推门而入,热情的声音在门打开的瞬间戛然而止。

  雅间里的几位客人虽然都没说话,但屋里的气压却是异常低沉。店小二踌躇的杵在门口,“客官,糕点.......”话还没说完,就遭了两计冷眼,小二害怕的缩了下脖子。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屋中那位文静的小姐为他解了围。“小七,你把点心拿过来。”夜七接过托盘,店小二赶忙将盘子递给他,体贴的关上门。

  “你们还要僵持多久?”云溪灵无奈的左右看了看,一张不算大的圆桌上,云霖正恶狠狠的瞪着对面身着紫衣的俊美男子,漂亮的凤眸因为生气而鼓的圆溜溜的,活似一只随时会暴起的狼崽子。

  男子对他的挑衅视而不见,神情慵懒的托着下巴,“云儿,你没和弟弟说过我?”低沉的嗓音如焦琴般悦耳。

  “呸!谁是你弟弟!”云霖嘭的拍桌而起。“你知道我姐姐是谁么!”

  男子哼笑一声,“还能是谁,自然是本王的王妃啊。”

  “什么?”云霖不可置信的扭头,“你是容澜渊?”怎么可能,零安传回的消息中明明说过,容王身体虚弱重病在床。可眼前这个男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儿有半分病态!多半是来诓自己的,不能上当!

  云霖看他的目光中不减审视,“都说容王体弱多病,我观阁下面色红润,也不像是那久病之人。”

  容澜渊险些被逗笑了,得亏这小子是云儿的弟弟,否则若换作他人敢这般与自己说话,坟头的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容澜渊扯下腰间玉佩,大爷似的丢了过去。

  云霖下意识抬手,一块成色极佳的汉白玉稳稳落入掌心。说实话,好玉云霖见的多了,区区一块汉白玉还用不着他那么在意。可烦就烦在,他手里的这块和姐姐腰间那块作为文定礼的玉一模一样,上面都刻着容王府独有的标记。

  唉,这下想不认都难了。云霖反复摩挲着玉佩,余光偷瞄着容澜渊。好吧,他承认。这个男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是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和自己姐姐倒也般配。但是...要他就这么把姐姐让出去,那是绝对不行的!

  “现在,能乖乖喊声姐夫了么。”容澜渊剑眉上挑,狭长如狐的眸中戏谑不已。

  “就不!”云霖气呼呼的坐到云溪灵身边,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样。

  看少年腮帮都要鼓起来了,云溪灵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随后又将自己面前的糖蒸酥酪递了过去。云霖趁机撒娇道:“姐姐,你喂我吃嘛~”

  云溪灵被他缠的没法儿了,只好舀起一调羹。云霖故意朝着容澜渊抬了抬下巴。容澜渊嘴角上扬,掩藏于长袖下的右手轻转,云溪灵整个人就落到了他怀中。

  “嗯...这糖蒸酥酪确实美味。”容澜渊悠闲的咽下云溪灵手中的酥酪,随后又拿过调羹重新舀了一勺,“云儿也尝尝?”

  “你!”到嘴的东西被人抢了,气的云霖捏紧了拳头。

  容澜渊笑容灿烂的看着他。为了避免这位爷再说出什么刺激云霖的话,云溪灵当机立断的舀了一勺酥酪塞过去。突如其来的甜腻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呛的容澜渊连连低咳。

  “云儿..咳...你咳,你谋杀亲夫呢...咳咳。”

  “让你欺负小霖。”云溪灵白了他一眼,但手还是轻柔的帮他顺气。两人相处间不经意流出的情意,让云霖紧绷的心弦有了缓和。

  “算了,看在我姐喜欢你的份儿上,小爷就不和你计较了。”云霖嘀咕着拿过莲叶羹,“不过,休想让我喊你姐夫,你还没通过考验呢!”

  白衣少年人小鬼大的说着,容澜渊也任由他挑刺。反正他承不承认的他也不是很在意,“还想吃点其他东西么?”

  容澜渊神色温和的抚摸着怀中女子的青丝,云溪灵摇了摇头,按住他环在腰间的右手,凤眸仔细观察着他的面色,一语双关道:“你出来没问题么?”

  容澜渊不染脂粉的面孔上少了丝诡艳,多了些君子如兰的风雅。他轻笑着将头放在她肩上,“放心吧,这次出门是得到了药老批准的。何况我还特地易了容。刚刚若不是为了见弟弟,我都懒得摘这面具。”说罢,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赫然出现在他手上。

  男人气息平稳并无半分勉强,邪魅惑人的脸上温柔的能滴出水。云溪灵抬眼望去,正好就撞进了那双足以让世间女子都为之沉沦的双眸中。

  不得不说,容澜渊生的极美。所谓的龙章凤姿用来形容他在贴切不过。而如今这俊美如谪仙的男人满心满眼都是她,晓是冷情如云溪灵也不可免俗的红了脸颊。

  真是个妖孽!她心中暗叹。

  “姐!戏台那边要开演了。”云霖唰的蹿到他们面前,两手死死抱住云溪灵的手臂。尚未升起的暧昧被猝然打断,容澜渊周身气息也在瞬间变得冷冽。

  云霖仗着有靠山根本不怵,一个劲儿的往外拉。可横在云溪灵腰间的手却纹丝不动。她抬头望去,容澜渊正皮笑肉不笑的俯视着云霖,就连唇角扬起的弧度也略含不屑。

  看这两人又有了僵持的征兆,云溪灵干脆从容澜渊怀里离开,两手分别按在他们肩膀上,声音轻柔的说道:“我们安静去听个戏,可以吗?”

  话落,两人同时一愣。

  容澜渊低咳着站起身,抬手间那张面具已经戴好,“那是自然。”说着,还特意揉了揉云霖的头顶,“你说是吧,弟——弟——”

  故意拉长了声线听得人鸡皮疙瘩直冒,云霖强忍着拍开他手的冲动,挤出张笑颜附和。“容哥说得对。”少年笑得倒是亲人,若语气中没那么咬牙切齿的话,想来会更让人信服。

  “爷、小姐,该走了。”看了半天戏的夜七提醒道。

  “那就走吧。”容澜渊先一步走过去揽住云溪灵的腰,护着人就往楼下走去。落后半步的云霖咬了咬牙,抬腿追了上去,“姐姐,等等我。”

  落在最后的夜七和夜五面面相觑。三息后,夜七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夜五沉默的拎起食盒,好心劝道:“收敛点,当心爷听见。”

  夜七随手搭他肩上,略带炫耀的说道:“没事,我现在不归爷管。”瞧他那得意洋洋得表情,夜五心中甚是好笑。

  戏园内,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等人踏进去就能听到小贩高呼着‘花生、红枣、大杏仁’。还没开场,大堂里就几乎座无虚席了。

  夜七和夜五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个靠窗的空处,可听戏的人太多,他们被人流挡在了里面完全没办法去接应人。四处环顾一圈后,夜七一脚踩着长凳喊道:“爷,这边!”

  容澜渊寻声望去,视线触及到拥挤人墙的瞬间太阳穴猛跳。他沉下脸异常认真的建议道:“云儿,换个地方吧。”

  云霖冷哼哼的挥动衣袖,温和的内力向人墙打去,原本还在推攘的人群松散开来,人群中空出一条不宽不窄、仅容单人行走的小道。

  “现在不就能过去了”。云霖转过身轻松的拍拍手。就在这时,邻桌的看客无意间撞倒水壶,滚烫的茶水直直朝着云霖后背袭来。

  容澜渊眼疾手快的护住云霖,茶水哗得打湿了大半个袖口,灼热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他像是不知道疼般,低头看着呆呆扑在自己和云溪灵身上的云霖调侃道:“怎么,吓傻了?”

  云霖愣愣的眨了眨眼,鼻尖萦绕的冷香使得他涨红了脸。他小心的推开容澜渊护着自己的手,语气别扭僵硬,“谢谢。”

  “就只有谢谢啊?”容澜渊跟没事人一样,云溪灵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拉着他们穿过人群来到桌前。

  “我去买药。”云霖说完就跑了出去,云溪灵见状只得吩咐夜七跟上。靠窗的小桌上,容澜渊甩了甩手臂,美眸擒着薄薄水雾看向云溪灵,“云儿,你都不关心我。”

  云溪灵可不吃这美人计,语气平和的反问,“你有被烫伤?”

  “哈哈哈哈哈,知我者云儿也。”容澜渊长翘的睫羽轻颤,随意的撩起湿袖,白皙的手臂上光洁一片丝毫没有沾到水渍。“不过云儿,弟弟对我意见很大啊。”

  “是我的错,你的事儿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云溪灵将食盒推到他面前,“不说这些了。尝尝这个,小霖特意做给你的。”

  “他做的....能吃吗?”容澜渊目光游走于食盒内,惑人的双眸中充满怀疑。

  云溪灵半哄着将点心递到他嘴边,“尝尝。”

  容澜渊面上犹豫,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启唇。软糯的小团子滑入口中,甜蜜的香味让他满足的眯起眼,“跟爷比手艺是差了点,不过也还能入口。对了,你确定他是做给我吃的?”别以为他不知道,就云霖那个护姐狂魔,不和他抬杠就不错了,还做点心!

  “做给我的不就等于是做给你的。”云溪灵笑容温和,大半个身体都依在他身上,容澜渊单手环过失笑道:“夫人所言有理。”

  戏台上,画着浓墨彩妆的花旦带着精致的水晶头面,捏着兰花指嘴里咿咿呀呀的在台上翩翩起舞。戏台下,看客们拍手叫好,热闹的大堂里充满了尘世烟火的气息。

  易容后的容澜渊样貌平凡了许多,但并不妨碍他与生俱来的尊贵。云溪灵一边听戏一边道:“我昨夜见到七皇子了。”

  容澜渊挑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云溪灵望向戏台上唱着盛世的花旦,幽幽道:“仅是游船这样的小事都能被皇族用来试探各方态度,帝都的情形可比我想象中复杂。”

  容澜渊捏起她的发丝缠绕指尖,“皇族与四王十府本该互相帮衬,可时间久了人心难免就变了。坐在高位的想收拢权力,站在下位的又舍不得轻易撒手,再加上中宫之位空悬多年,皇子间少不得明争暗斗。也亏得容王府早年退了下来,偷得了几年清闲,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

  明明是件让人心寒的事,落在他的嘴里倒成了幸事儿。云溪灵心情有些复杂。诚如邱小雨所言,她的出现会是南秦的变数,而受变数影响最明显的一个,就是容王府将会再次踏上权力的舞台。

  容澜渊一看她眉头蹙起,就知道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了。他屈指弹去,云溪灵吃痛。

  下一秒,带有薄茧的指腹就轻柔的在她眉心揉搓,容澜渊低沉的嗓音也缓缓响起,“你啊,就是想的太多。就算没有联姻这台事,容王府也一样会重新回到世人面前。爷的脾性你还不知道?要真想隐退的话,又何必大费周折、掩人耳目的去北越寻药。直接跑金銮殿上哭闹一顿不就完了。”

  这番话成功逗笑了云溪灵,她眉宇间的阴郁一扫而空,“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帮了大忙。”既然容王府无论如何都要蹚这趟浑水,那因她的名义出现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

  容澜渊宠溺的抱着她,云溪灵敛起眼中心疼,微凉的小手覆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上,“行吧,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都有我陪着你。”

  “你敢不陪我!”

  两人相处间的温馨,让紧板着脸的夜五也露出了几丝浅笑。

  戏园二楼,玉繁华单手托着下巴,轻晃着茶盖,“我说凤公子,楼下是有什么天仙美人么,瞧把你魂儿都勾了?”

  一袭蓝衣的俊雅公子摇扇转身,潋滟的桃花眼里盛满风流。凤忆初懒洋洋的依着木栏,目光直直的落在楼下靠窗的那桌客人身上。

  玉繁华好奇的走了过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了片刻后抿唇笑道:“哟,是对儿小夫妻呀。合着你看了半天就是在看他们?”

  凤忆初没有说话,玉繁华看热闹的心更甚。“不应该啊。你凤大公子是何许人,红颜知己遍布天下,总不至于去羡慕人家小夫妻吧?”

  凤忆初眼神难测,“你觉得他们是夫妻?”

  “很显然。”玉繁华用手肘搭着木栏。楼下的男女举止亲密,怎么看都是对蜜里调油的新婚夫妇。

  “眼见未必为实。”凤忆初嗤笑着收起折扇,玉繁华有些莫名其妙,本打算不管的但又想到他那不着调的性子,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凤忆初你可别乱来,人家是有夫之妇。”

  走在前面的凤忆初嘴角抽搐,但现在他没空去跟她拌嘴,有件事他必须亲自去确认!

  楼下大堂,凤忆初一身华贵的湛蓝玉锦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有眼尖的百姓认出了他的身份,连忙往两边散开,“快看,是凤王府的小少爷!”

  “哇~他就是凤少爷吗?好帅啊!”

  “别发花痴了,都挡路了。”

  在众人的议论和注视下,凤忆初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夜五面无表情的挡住,“凤公子,我家主人不喜打扰。”

  凤忆初微扬眉尾,视线越过他落在云溪灵身上,“我是来找那位小姐的。”

  夜五不为所动。

  “故人相逢,总不会避而不见吧。”凤忆初手中折扇半开,淡淡的桃花香随之而来。他看似随意的用扇面拍了下夜五的肩膀,夜五便不受控制的往左侧退去。

  容澜渊不着痕迹的挡住云溪灵,如狐的眸子幽幽抬起,“凤公子许是认错人了,我夫人可不是你的故人。”

  凤忆初笑容渐深,嘴唇微动但却没有出声。若有内力高强之人在场,便会知道他方才是用内力传音。

  “据我所知,小灵灵还没有成亲。”

  容澜渊眼神深邃,同样传声入密道:“那又如何?你既认出了她,就该心中有数。”随后,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又对云溪灵道:“夫人,你可认识他?”

  云溪灵面纱下的红唇抿了抿,清澈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无奈和歉意。许是猜到了她要说的话,凤忆初抢先一步道:“小姐莫要忧心,在下方才是同小姐说笑。”

  云溪灵微松口气,放柔嗓音道:“凤公子好生风趣。”

  “都说相逢即是有缘,小姐不介意和在下拼个桌吧。”凤忆初嘴上是询问,可动作却一点儿不耽误。湛蓝的衣摆一撩,人就坐在了她对面。

  容澜渊眉间的笑意隐去,“我介意。”语调平稳的听不出喜怒,“凤公子身份高贵,与我等凡人同桌岂不自掉身价。”

  凤忆初像是没听见般,犹自拿过桌上点心,多情的桃花眼倒映着台中央美艳的花旦,意有所指道:“阁下自诩凡人未免就过谦了。就好比这戏台上的人,行头一戴,胭脂一抹,谁能分辨美丑。”

  “不问自取也是凤王府的家教么?”容澜渊讥笑着敲了敲桌面,雄厚的内力精准无比的打向凤忆初面前的食碟。

  凤忆初折扇唰的打开,一阵清风拂过,内力化去。“既是同桌听戏,又何必分的那么清楚。”做成莲花形状的点心安然无恙的放在中间,“再者,好好的莲花酥若是碎了。可惜不说,也枉费了他人一番心意。看来阁下不是惜花之人。”

  呦,借着点心来拉踩他了?容澜渊神色自若,亲昵的拥着云溪灵,“世间繁花万千,我独惜一朵玉兰。自是无法做到像凤公子这般,百花皆怜。”

  “切,你又不了解本少,怎就知本少百花皆怜。”凤忆初冷漠的收起折扇。

  容澜渊戏谑的打量着他,“你凤公子的风流韵事在帝都还少么?”

  云溪灵见两人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本就因闷热烦躁的心就更烦了。她有些逃避现实的把自己埋进容澜渊怀中,轻嗅着他身上溢出的冷香。

  凤忆初见状眸中神色渐暗,握着扇柄的手也不自觉收紧。恰巧此时,戏台上的花旦也翩然谢幕,容澜渊二话不说的把人打横抱起,“戏唱完了,我们回家吧。”

  云溪灵双手环过他的脖颈,微微颔首。

  凤忆初本欲阻拦,可容澜渊的话却让他愣在原地。“凤忆初你非要把事情闹大,惹得云儿心烦?”

  凤忆初深吸口气,压下心中酸涩目送他们离开。看了半天好戏的玉繁华慢悠悠的走过来,“没想到,咱们凤公子也有吃瘪的时候,难得。”

  “不过那两人倒是有趣。”玉繁华回忆着那两人的容貌。男子长相普通但举手投足间难掩贵气,女子白纱遮面,可那双眼睛却是似曾相识.......

  “会是谁呢?”玉繁华喃喃自语,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凤忆初瞥了她一眼,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笑颜。玉繁华也没打算去验证猜测,换了个话题道:“话说,你今天叫我来干嘛?”

  “付钱啊,还能干嘛。”凤忆初理所当然的回答。

  玉繁华顿时语塞,但念在今天看了场好戏的份儿上,玉大小姐表示自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

  凤忆初隔着人海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紫衣,无声的弯起嘴角,笑不达眼底的默道:闻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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