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生辰宴结束已过去了不少时日,宴席上发生的几件大事也相继传遍了大街小巷。无论是岚语嫣、苏甜甜二人共谱的歌曲,还是姜芸儿的踏杏飞舞,都引得众多姑娘们争相效仿。
当然,除去这些新颖的歌舞外,还得属陛下恩赐凤簪一事,最令人津津乐道!
“现如今,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玉王府,就等着看这位玉大小姐会花落谁家。”
康府宁阁的小花园内,羽箭接连不断的射出。
云霖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又伸手接过青书递来的长箭,“姐,你比较看好哪位皇子啊?”他边问边拉开弓弦瞄准,“目前已经成年的皇子中,就子淼哥哥、轩辕胥、轩辕明和轩辕夜四人。大概率是他们几个争,但也说不准。毕竟皇后还有个亲儿子,那个人姐姐你还没见过吧,看着是个乖巧的。”
话落,云霖手中的箭羽也破空而出,力道强劲的几乎将箭靶击穿。他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把弓丢给伺候的青书,扭头朝斜后方看去。
常青雪松旁,云溪灵正悠闲的翻着本游记。云霖鼓了鼓腮帮,半歪下身念叨,“姐?姐姐姐姐~”
“在呢。”云溪灵翻动书页。“站好,小心摔了。”
云霖嘿嘿的直起身体,佯装委屈的撅着嘴,“姐,你干嘛不理我呀。我都搁这儿说半天了,你一句都没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自言自语呢。”
“没不理你啊,我不一直都在听你说么。”话虽如此,但她的视线却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手上的游记。
云霖不满,小跑两步凑上前。“真的?那你说说,我刚刚在说什么?”
云溪灵无奈抬眼,持书的手倒向下方。迎着对方兴致勃勃的眼睛道:“皇族、凤簪、玉王府还有九皇子。”
“对对对!所以姐姐看好谁啊?”云霖对她的看法异常在意。云溪灵思索般的抿了抿唇,然后眉眼弯弯的说出了个在他意料之外的答案,“一个都不看好。”
“诶?为什么!”云霖不解。
云溪灵笑而不语,只是那双凤眸深处透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神色。云霖下意识摩挲指腹,好奇心高涨下,忍不住去刨根问底,“虽说皇子们性格炯异,都不怎么好相处。但总有例外不是?就好比子淼哥....唔!”
讲的正起兴,嘴里就被塞了块芙蓉酥。云霖茫然的眨巴眼睛,嘟囊了句‘姐姐’。云溪灵随意拂去指尖沾上的点心屑,用着开玩笑语气说道:“无关己身的事情何须在意。况且,背后议论皇族的罪名可不轻哦~小霖。”
整块的芙蓉酥吃下叫人噎的难受,云霖拿起茶杯猛灌几口,直到喉咙舒服了才放下。他对议论皇族的说法不以为意,但该收敛的时候还是会收敛。
既然这个话题不能讨论,那就换一个。反正他最近的疑问多的数都数不完!云霖简单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然后半试探半猜测的问道:“姐,你这两天是不是在等什么?”
“嗯?为什么这么说?”云溪灵反问。
云霖慢悠悠的朝后一仰,背靠石桌,“这不前天出门,碰巧听见门房小厮在讨论。说什么...静院那边让他们多加留意。一般而言,能让门房留意的无外乎就是请函啊、拜帖啊这类。所以我想姐姐应该是在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吧。”
云溪灵莞尔,“小霖可真聪明。”
云霖得意的哼笑,刚打算再问点儿具体内容时,院外就传来了小厮的声音,“二小姐,原来您在这儿啊,可算找着您了。”小厮气喘吁吁地的单手怵膝,“这儿有封您的信。”
青书请示云霖,对方颔首,青书招手,“进来说。”
小厮把气喘匀后就跑到云溪灵面前,双手将信封递上,只见米色外封上写着‘云溪灵亲启’五个字。
云溪灵挑了挑眉,接过信封拆开。薄薄的信纸上印有一朵漂亮的水晶兰,其余全是空白,既没署名也无落款,简单的有些突兀。
“送信人还在么?”云溪灵视线停留在水晶兰上。
小厮点头,“在,就在门口等着呢。”
“好。”云溪灵轻轻一笑,将纸张对折收好。“那就走吧。”
“不行!”云霖皱眉,“姐姐,这信奇奇怪怪的,你不能去!”说着,他转头紧盯小厮的双眼质问,“还有你,送信人的身份都不问清,就往这儿送!万一出事,你负责么?!”不怪他多心,实在是这份信函处处透露着诡异。
小厮吓了一跳,着急辩解,“回小少爷,这个不是小的要送的,是...是之前....”
“行了,别为难他了。”云溪灵出言打断,抬手示意对方离开,小厮如获大赦的退了出去。
“姐!”云霖罕见的冷了脸。
“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乖乖待在家里,不准乱跑。”云溪灵低声安抚,有些事情在没有得到答案前,不宜多言。“挺有意思的,看看吧。”说罢,将游记放在石桌上。
起身整理好衣裙褶皱,便朝大门的方向走去,等她彻底离开宁阁后,就对着虚空低声吩咐,“拦住他。”
嘴里叼着稻草的夜七从檐上跳下,“好嘞!”
就如云溪灵所猜想的一样,她前脚离开宁阁,云霖后脚就跟了上去。只不过在即将跨出院落的刹那被夜七挡了个正着。“少爷请留步。”
云霖心有挂念,语气上难免急躁,“让开。”
夜七嬉皮笑脸的抬起双手,在身前交叉。“少爷,您就安心在家安心,小姐办完事就回来了。”
“我说,让开。”
云霖微眯起眼,往日无害的笑颜在慢慢变得危险。夜七笑吟吟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两人无声的僵持起来。突然,一股逼人的寒意从右侧袭来,夜七瞳孔急缩,不假思索的向后跃起。几乎在他跃起的同时,一支淬了毒的飞镖钉入地面。
“哎呀呀~小少爷,您的人下手也太狠了吧。要我在慢上半步,这镖就该钉我身上了。”夜七夸张的拍着胸口,那副吊儿郎当的笑脸上多了几分冰冷。
云霖冷冷瞥了眼不知何时出现的零傑,“我没让你动手。”
零傑耸耸肩,神色傲慢的把玩着暗器。云霖上前两步,“小七,我没工夫和你耗,快让开。”
夜七自然不能真对他出手,干脆半依门栏低叹,“小少爷,您觉得我出现在这儿会是谁的命令?”云霖脚步顿住,夜七颇感为难的把手搭在腰间,语气更是充满了无奈,“您今日若非要出门,那小七只好得罪了。”
“想死?”
云霖还没表态,零傑就闪身而至,袖中暗器暗抵后腰。尖锐的触感即便隔着衣物也能给人带来威胁,夜七神情不变,静等云霖说话。半响后,云霖泄气的转身回屋,“零傑,把游记给我拿进来。”
零傑闻言缓缓收起暗器,挑衅的勾起嘴角,“算你小子运气好。”
夜七不遑多让的朝着他的背影嗤笑,“谁运气好还不一定呢。”
零傑头也不回的将飞镖掷出,夜七踢起地上的石子将暗器打偏。一来一回间,两人差点动起手来。若不是云霖出声制止,估计这会儿已经打起来了。
“你僭越了。”隐于暗处的零安低语。零傑轻扯嘴角,周身肆意之态尽显,零安见状无奈摇头。
与此同时,旭阳街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七拐八绕的停在了玉王府的后门处。
“二小姐,请下车。”
车帘拉开,粉衣翩然的云溪灵走了下来。她不着痕迹的环顾四周,空旷的巷道里静悄悄的,乍眼望去不见人烟。
“小姐。”蝴蝶的警惕心瞬间拉满。云溪灵双唇浅抿,温和的笑颜下隐藏着森冷。玉孓,也就是送信人,双手推开红木大门,半弯下腰伸出手,“请。”
云溪灵和蝴蝶简单用眼神交流后,跟着他从后门走进玉王府。这里的园林风景与正门建造大相径庭,茂密的高大松树和错乱的假山几乎将人的视野全部遮蔽。
若说正门庭院多庄重大气,那么靠近后门的这座别宛,就该用典雅幽静四字来形容。
“二小姐,我家主人就在里面。还烦请您独自进去。”带路的玉孓倏地停下脚步,转身的同时双指点中蝴蝶睡穴。云溪灵扭头看去,蝴蝶正不受控制的倒向地面。
云溪灵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可蝴蝶浑身无力,光凭她想扶稳实属困难。无奈之下,云溪灵只得让人背靠假山坐下,然后凤眸凌厉的看着玉孓,“这是何意?”
玉孓拱手,“二小姐放心,小的只是让这位姑娘先安睡片刻,待您离开时她自会清醒。”
毫无歉意的话语惹得云溪灵失笑,“呵,玉王府的待客之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玉孓没有接话,对着她再次做出请的姿势。云溪灵面带薄怒,袖下手指收紧,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用力吸了口气,压住心底的不悦,甩袖而入。
玉孓低垂着眼,暗无声息的退到院门口等候。期间,连看都没看一眼蝴蝶。玉孓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个小小的疏忽,让他错失了发现蝴蝶清醒的机会。
在说云溪灵这边。自她进入院落后,就敏锐的察觉到有视线在盯着自己,她看似无意的将发丝挽在耳后,借着这个侧首的动作,目光快速掠过几处山体。
入目处只有崎岖的假山和随风摇曳的月桂。
云溪灵凤眸清冷氤氲,嘴角处勾起的弧度异常冰冷。
好一个请君入瓮!
也罢,她就如人所愿,进去把出戏演完吧。
女子似笑非笑,先前脸上的那些薄怒和紧张转瞬即逝。微风扬起她银粉长裙,耀眼的阳光下看不清人的面容。
云溪灵漫步在院中,越走便越觉得到此处地势奇特,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晴日,可院子里的温度却泛着丝丝凉意。院墙四周溪水环绕,两岸月桂丛生,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横穿交错,身处其中只觉清香扑鼻,宁静悠闲。
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她很乐意在此驻足观赏。
只可惜...时机不对。
简单感慨一番后,云溪灵就收敛了心神,她从拱桥上缓步而下,停在一座凉亭前,“云溪灵,拜见玉老王爷。”
亭中人做了个手势,云溪灵提裙上前。玉老王爷没有看她,指着对面的软椅,“坐。”云溪灵从善如流,等她坐下后,玉老王爷又抬起小炉上的翠玉壶,潺潺清泉从壶口流出,“上好的西湖龙井,尝尝。”
云溪灵端起浅抿,茶水初尝苦涩,然回味甘甜。亭心挂在着仙鹤风铃叮当作响,一老一少就这样坐在亭中听风品茗,远远望去恍若当年。
茶添两盏,玉老王爷率先打破平静。“都说你心思缜密,依老夫看来,也不过如此。”他语气平平,眼带鄙夷的哼道:“一封无字信函都能把你引来,哼!毫无戒备之心。”
“也不能说是无字吧。”云溪灵低笑,纤细的手指从袖中取出信函将其展开。
玉老王爷轻刮茶盏,“那么胸有成竹?”
云溪灵将印着水晶兰的信面推到桌案中间,“它就是最好的落款。玉老王爷,明人不说暗话。您费心引我至此,不会只是喝茶吧。”
玉老王爷的视线在水晶兰和她身上徘徊,云溪灵在他的注视下突然歪头一笑,“或者,我应该称您一声...外祖父?”
“闭嘴!”
一句‘外祖父’惹得玉老王爷脸色大变,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的话,云溪灵早被他大卸八块了。
“你不配!”
苍老而厚重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云溪灵手指轻抖,静如古井的眸子里掀起波澜,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又回归往昔。
“好吧,那我换一种说法。我母亲玉清瑶,是您的女儿吧。”
粉衣女子平静的太快,让玉老王爷很难揣测她的心理。不过对方没有舔着脸继续叫他祖父这点,倒还算识时务。“她不叫玉清瑶,而是玉清夭。我玉博弘最宠爱的女儿,玉王府最尊贵的小姐。”这句话中蕴含的感情太过复杂,让人一时分不清是爱是恨。
“虽然我对你没什么好感,但看在夭夭的面儿上,想知道什么就问吧。”过了今天,你就没有机会了。
平淡的语气、冷漠的态度,这两者加在一起,不经让云溪灵感到愤怒。与伪装出来的愤怒不同,这次的不满更多源于对玉清夭的惋惜和难过!
“既然她是你最爱的女儿,那为什么那么多年,你不去找她?就任由她在云侯府里被人欺辱刁难,最后身葬火海?”
说这些话的时候,云溪灵脸上没有半分斥责,语调也是轻轻柔柔的。可落在玉老王爷耳中,就完全变了个味儿!
他眉头紧锁,“你以为我没派人去接她么?是她不愿!她不愿啊!”老人低吼,“我几次三番让她回家,可她呢,跟鬼迷心窍似的,非要跟那个姓云的混账在一起。家里人劝了多少次!拦了多少次!”说完这些,他就像卸了气般,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无力。
“夭夭从小听话,可偏偏在这件事上,她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为了个男人,家可以不要,父母兄长也可以弃之不顾。”玉老王爷轻抚水晶兰印的手猛的收紧,纸张顿时皱成一团。“小时候,全家人都宠着她。但凡是她喜欢的东西,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也会想尽办法给她摘下来。夭夭幼时调皮犯错,不是阿雪护着就是清帆替她受着。玉王府虽强盛,但也总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可无论是明枪还是暗箭,家里人都没有让她去面对过。在我们心中,只希望她永远都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阿雪,也就是玉清夭的母亲,玉老王爷已故的爱妻。
“可是结果呢?或许就是我们太宠她了,以至于把她惯的无法无天。为了一个男人,数次顶撞父母,忤逆长辈。甚至因此离开南秦,孤身前往北越,气的阿雪大病一场,以至最后郁郁而终。你说我们不顾她,可她呢?她做的那些事难道就对得起玉家?!对得起已故的阿雪?!”
玉老王爷额头青筋直冒,气的声音都在发抖。
听到这样的真相后,纵使是云溪灵也再无立场去怪罪他什么。平心而论,作为父亲,他给了女儿所有的宠爱。和谐的家庭、尊崇的地位、富裕的生活,尽到了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反观玉清夭,她的所作所为又岂是任性二字就能概括。
然而,凡事都有起因。
“云溪灵,你应该清楚。造成这一切的是你的父亲,如果不是他,夭夭不会离开南秦,阿雪不会气坏身子,我们一家人更不会变成如今的天人永隔!”玉老王爷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濒临失控的情绪。“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你是夭夭的女儿,但同样,你身上也留着那个人的血。”玉老王爷紧攥的手慢慢松开,纸上的水晶兰已然破碎,“所以,你也别怨老夫。”
玉王府在南秦的地位非比寻常,只要能够攀附上,立刻就能让人的处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是对容澜渊还是对云溪灵,都是利大于弊的。关于这点,玉老王爷清楚,云溪灵也清楚。
但相对的,要想搭上玉王府这艘船,那云溪灵的身世必将揭露。可这段过往,对玉老王爷来说,是不愿提及的禁忌;更是深埋心底的旧伤!
让一个年过花甲的白发老人再次面对这种痛苦,于心何忍?
云溪灵无声低叹,“您放心,云溪灵永远都只是云溪灵,和玉王府没有瓜葛。”
玉老王爷闻言盯紧她的双眼,似乎是在辨认她说的是真是假。云溪灵大大方方的与之对视,目光坦诚,不躲不闪。确认她所言非虚后,玉老王爷就移开了视线,“你能分清,那是最好。记住,你和玉氏一族,没有关系。无论以前、现在还是将来!”
云溪灵哑然,“老王爷放心。溪灵没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妄想,也从不指望能得到玉王府的相助。”她扭头望着随水飘零的落花,声音极淡,“以后若非必要,我不会在踏足玉王府半步。”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互不干涉。
这是云溪灵的意思,也是玉老王爷的期望。
“茶凉了,溪灵就不再打扰了。”云溪灵瞥了眼已然凉透的茶水,起身请辞。
“且慢。”玉老王爷沉声。
云溪灵抬起的脚慢慢落地,“老王爷还有其他事么?”
“你不会以为老夫今日唤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吧。”玉老王爷瞟着尚未熄灭的炉火,眼下决绝。
云溪灵微微浅笑,“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说罢,意有所指的看向他,“不过看样子,您还是想将前几日,在颐静湖和钟茗山上未办之事办成。”
玉老王爷轻敲桌案,“小华生辰宴上的蛇,是你放的。”
云溪灵不可置否。“相较起您安排的暗杀和蛇祸,那点东西可不值一提。”话里话外满是讽刺。
玉老王爷面色冰冷,杀心既生,不达目的怎能罢休。“你很聪明,可惜聪明的人注定活不长久。”随着他的话落,门外守候的玉孓突然暴起,长剑直袭云溪灵面门。
云溪灵神色平静的看着长剑袭来,凤眸幽深的可怕。就在剑锋逼近的那一刻,一柄短刀凭空出现挑开剑锋。玉孓被震的倒退数步,“你..你不是被我点了昏穴吗?!”
蝴蝶淡淡收回短刀,“小姐可无事?”
云溪灵摇摇头。
玉老王爷重重放下茶盏,如同打量死物般的看着她们。“还算有点脑子,不过仅凭她一人,也护不住你。无外乎就是再多加一具尸首。”
隐藏于外院的暗卫纷纷现身,蝴蝶立刻拉着云溪灵飞身至一个死角,以便将她护在身后。
别院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剑拔弩张之际,云溪灵拍了拍手,“没想到对付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值得您如此大动干戈。可溪灵尚有一事不明,若我真死在这里,老王爷该如何对外解释?”
身处险境还能镇定自若,看在这份心性上,他不介意让人死个明白。“今日玉王府未曾接待过客人,所以即使你死了,又与老夫何干?”
“您就那么笃定没人知道我来过?”云溪灵漫不经心的拂平袖口褶皱,神情悠闲的与此地格格不入。
“哦?你是指康府那个小厮?如果是他的话,那你该失望了。”玉老王爷边说边抬手让暗卫动手。蝴蝶以一敌三的挡在前面,耳边刀剑交锋的争鸣声响起,云溪灵轻眯双眼,笑容诡异,“可不止他呀。”
“什么意思?”
两人隔着拱桥对立而视。
云溪灵轻飘飘的注视着涓涓溪流,“老王爷大概有所不知。从琉樱水榭出来后,我就和容澜渊说过,这几日如若出门,必是拜访玉王府,而且请他定要在我出门后的半个时辰内来玉王府接我。相信此刻,他应该已经到了。”
话还没说完,负责伺候玉老王爷的贴身太监就匆匆赶来。“老爷不好了!容王殿下往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