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着藏青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漆黑的皮制腰带,其下挂着圆形的龙纹玉佩,足蹬墨色长靴,长发一丝不苟的扎在脑后。全身上下除去那块玉佩后再无其他装饰,简单低调的仿佛与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格格不入。
在座的大臣们神色各异,似乎在分辨来人的身份。不得不说,眼前这位冷漠的男子与映象中那位嘻嘻哈哈的五皇子相差甚远,也难怪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邱小雨等人。
只见她突然站起身,动作大的连桌案上的酒盏倾倒也不曾注意,“是你!”
肖烨海闻声望去,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你怎么在这儿?”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用来形容邱小雨和肖烨海在适合不过。
首位上的皇帝见状来了兴趣,“小海,你们认识?”
“不认识!”
二人异口同声,随后又互相瞪了对方一眼,把头扭朝一边。太后忍俊不禁,“哀家瞧着有戏。”
“回皇祖母,前几日五弟回京,碰巧在街上遇到了公主,听说两人发生了点小冲突。”肖烨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着。
“哦?还有这事?小海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太后慈爱的看着肖烨海明显黑了不少的脸,肖烨海微低下头,“回皇祖母,那又不是大事,不值一提。”略微沙哑的嗓音甚是冷硬。
“怎么就不值一提了?”邱小雨秀眉一扬,“五皇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多值得夸赞。”
话是好话,可落在肖烨海耳中怎么听怎么别扭。他转头看着邱小雨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冷哼道:“哪里哪里,比起顺和公主的果断,本皇子差的远了。”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乱打。
后半段话肖烨海虽然没有说,可脸上神情表露的清清楚楚。邱小雨轻抿着唇,笑容异常灿烂的乜着他,“五皇子话中有话啊。”
肖烨海剑眉上挑对上她的目光,一个冰冷似铁,一个热情似火,两两碰撞间,硝烟渐起。
丽妃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左右移动,看了一会儿后轻笑着摇头。皇帝摸着下巴,俨然看热闹的模样,反倒是轩辕明头疼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宫女抬着果酒走了过来,还不等她把酒放下,就听到肖烨海似感似叹的声音,“都说南秦盛产美酒,父皇怎么能用如此清淡的果酒来应付顺和公主。”
“小海!”恭亲王不赞同的皱眉,“小姑娘喝什么烈酒,胡闹。”
肖烨海撇着嘴,“也是,黄毛丫头还是乖乖喝果酒的好。”
对于他的挑衅,邱小雨倒没有放在心上,她异常豪爽的对着小葡萄道:“去,把我们带的雪梅抬上来。”小葡萄应声而去,不多时就让人抬着一坛坛酒走了进来。
肖烨墨和肖烨擎对视一眼,隔着酒坛都能闻到缕缕清香,“这是?”
“雪梅乃我国贡酒,甘醇浓厚,这些是特意带过来献于陛下的。”轩辕明总算是找到了机会,抢在邱小雨前开口。
随着他话落,小葡萄也让人将酒坛打开,刹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铺散开来,恭亲王深深吸了口气,拍着桌子赞了一句,“好酒!”
轩辕明淡笑不语,但凡好酒之人皆无法抗拒雪梅的诱惑。邱小雨长腿一迈,走到肖烨海面前,“都说五皇子海量,小女子有些怀疑。”
“你想怎样?”肖烨海反问。
“比比?输了你就叫我一声小雨姐。”
“本皇子不和女....”
“你该不会连个女人都喝不过吧?”邱小雨打断他的话,美艳的小脸上鄙夷之色尽显,借着抬手机会,哑声道:怎么,你这登徒子不敢?
肖烨海嘴角一抽,压着火气笑道:“既然公主相邀,本皇子奉陪到底。”说完,也如她一般无声的说了一声:疯女人你输定了。
随后二人默契的各自取过一坛雪梅和一个大碗递给对方,邱小雨干脆往地上一坐,在肖烨海诧异的眼神下仰头豪饮。皇帝对这丫头的爽快很是欣赏,也就放任他们在宫宴上拼酒。
看他们一碗接一碗的,轩辕明下意识想阻止,却被肖烨擎一把按住肩膀,他笑着朝轩辕明举起酒杯,“明殿下,来一杯?”
“可是....”轩辕明担忧的看着一站一坐两人,肖烨擎笑着坐在他身边,“放心放心,由他们去吧。”
轩辕明无奈的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美酒,“到底不合规矩。”
“明殿下不必在意。”肖烨墨也端着酒走来,“小海是个有分寸的,再说父皇母后也乐得他们多接触。”
轩辕明望着喝的尽兴的两人,内心长叹,他当然知道五皇子是有分寸的,但问题是,那个小姑奶奶没分寸啊!
许是从未在宫宴上拼酒,肖烨海的心情异常兴奋,当下也不在意什么仪态不仪态的,直接长袍一撩像邱小雨一般坐在地上。
大殿内的众人等了半天也不见皇帝发怒,干脆也放开了品酒。不多时,殿内就欢声笑语一片。端坐在右侧的云溪雅好笑的看着邱小雨,低声感慨,“南秦公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云希瑞嗤笑着饮下雪梅,“那可不,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这样的女子会是公主。”
“大哥慎言。”云溪雅柔柔的看着他,云希瑞随即放下酒盏讨饶,“好好好,我慎言我慎言。”
云溪雅轻轻抿了下嘴,虽然口中劝着云希瑞慎言,但内心深处却是赞同自己哥哥的看法。这个叫邱小雨的着实叫人‘大开眼界’。
云溪雅哼笑着品了品雪梅,长长的睫羽垂下,在她白净的脸上投下浅浅一层阴影,碧色的酒盏也顺势遮去了唇边那抹暗含鄙夷的笑容。
在抬首,正殿中央的二人已经喝的面红耳赤,却依旧面不改色的朝对方挑衅。云溪雅对这种幼稚的行为难以理解,她余光瞥到后方说笑的云霖,清浅的眸色渐深。
阴诡的目光不加掩饰的落在云霖身上,他似有所感的回头,入目之处满是觥筹交错。
“奇怪....”云霖低声自语着环顾四周。
云溪灵低头抿了抿雪梅,视线轻飘飘的落在桌案上精雕细琢的菜肴上,“这些都是阿福做的吧?”
“回群主,正是阿福掌厨。”伺候在侧的宫女指着那道被雕琢的异常美艳的花朵道:“尤其这道菜,为了区分,阿福还特意雕了八种不同的花型。”
云溪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朵朵用雪莲雕刻的鲜花。她状似不经意的抬头,目光快速在众人的桌案上扫过,望着那大小不一却朵朵如雪般剔透的鲜花,脸上笑容渐浓,她转身对着青璃道:“等会儿宫宴散了,你先和翠嬷嬷回去。”
青璃不解,翠嬷嬷却笑着点头。
一场宫宴进行的异常顺利,顺利的让云溪灵都有些不习惯,直到皇帝等人都离席后,众位大臣们才纷纷往宫外而去。至于拼酒的那两人,早在宫宴进行一半的时候,就勾肩搭背的抱着酒坛离开了,美其名曰:要边赏月边喝酒才有意境。反正他们本就有婚约在身,皇帝也没有阻拦,只是吩咐了宫人们要仔细照顾。
期间借着敬酒的机会,云溪雅将一本装订精美的半部佛经献于了太后,轻松博得了一阵赞许。
悦仙宫门前,云霄鹏正和恭亲王道别,一个小宫女走了过来,“云侯爷,太后娘娘留群主有事,特让奴婢来告知侯爷。”
云霄鹏似是一愣,也没有多想正欲应下,云溪雅却突然道:“爹爹,这天寒地冻的,二妹妹独自回去也不安全。不如我们在暖阁坐上一坐,等二妹妹见过太后再一道回去。”说完,她还特意看了一眼云霖,“这样小霖也能安心些。”
云溪雅的话成功引起了云霄鹏心中的隔应,他看似慈爱实则冷漠的眼神落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云霖身上,半是感慨半是打量的说道:“咱们家小霖到底还是和他姐姐亲近。”
云霖动了动嘴角,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听的出云霄鹏话中另有所指,明知该表明自己最亲的人是父亲,但这句违心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于是干脆沉默以对。
云霄鹏不喜他们姐弟也不是一两天了,若说以前碍于没有能力他必须要虚与委蛇,那么现在,他才懒得为了讨好云霄鹏而恶心自己。
面对云霖的沉默,云霄鹏也不意外,他笑容温和的将视线从云霖身上移开,转头对宫人道:“前面带路吧。”宫人颔首,抬着宫灯在前方引路。
再说另一边,云溪灵离开酒宴后就转道来了悦仙宫后的一处偏殿。早早等候在那里的万公公迎了上来,“小姐,一切准备就绪。”
云溪灵微微颔首,静坐在棋盘前等侯。没过多久,万公公就引着另一个人走了进来。来人刚要说话就看到了端坐在里面的云溪灵,御小将军四字顿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空荡荡的大殿中,云溪灵手执黑子,头也不抬的招呼道:“请坐。”
丁远面具下的神色渐冷,眼中满是戒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一边说一边就要离开。
就在丁远即将打开殿门时,云溪灵突然轻笑出声,清冷平稳的声线在偏殿内幽幽响起。“十年前宁国公府满门抄斩,其中一女有幸躲过一劫,如今隐姓埋名留在本郡主身边,依大人之见,本群主该不该把这事说出去?”
丁远搭在门栏上的手一顿,猛的回头死死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云溪灵对他骤然爆发的杀意视而不见,甚至心情颇佳的落下一子,“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吧?宁世子。”后面三字,云溪灵说的又缓又慢。
丁远浑身僵硬的深吸口气,隐藏在袖中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半响转过身,走到她对面坐下。
望着棋盘上势均力敌的双方,他缓缓拿起白子,一双冰冷的眸子中涌起风暴,他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云溪灵后,猛然落子,毫不客气的阻断黑棋的进攻局势。
云溪灵秀眉微挑不慌不忙的跟着白子,淡然的仿佛她真只是在以棋会友。二人无声的下了几个回合,丁远渐渐急躁起来,本来进退有路的棋风也开始处处杀机。
“宁世子杀气好重啊。”云溪灵把玩着黑子。
丁远,或者说宁垣之将手中白子扔进棋龍,脸上玄铁面具一摘,冷冷道:“云溪灵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吧。”
话落,云溪灵失笑摇头,“宁世子可能误会了,溪灵无意与你交恶,此番邀世子前来也是为了确定一些事情。”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宁垣之也明白她之前的一番说辞全是诈语。其实也怪他自己,一听到青璃就乱了分寸,险些忘了云溪灵对妹妹的多方照顾,根本不可能把她推出来送死。宁垣之自嘲的笑起,“你就不怕我直接一走了之?”
“你会吗?”云溪灵反问,“青璃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可能不管她。”
对方言语肯定,显然是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宁垣之紧抿着唇,心中思索着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他一向独拉独往做事低调,也不常和人接触,到底是哪里引起了怀疑。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是自己妹妹那边出了问题。“她和你说起过我?”
云溪灵摇了摇头,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下道:“还记得凤凰楼宴吗?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对云霄鹏,不,应该是对整个云侯府产生了极大的抵触和厌恶,这点让我印象深刻。”
“试想一个刚刚高中状元的学子,怎么会对侯府有那么深的敌意。其次,你对青璃实在太好了。无论是两年前的春猎,还是前不久的画国公府遇刺,你很明显的在护着她。这让我不得不好奇,多次观察下来,我发现你看青璃的眼神很复杂,那种夹杂着惊喜、意外、怀念、担忧,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神态,绝对不是在看自己的爱人。而青璃的身份在我这儿并不是秘密。假如把这些事情都串通起来想想,你是谁,不就非常明显了吗?”
云溪灵的一席话说的甚是轻松,可宁垣之却是听出了一身冷汗。他根本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观察力会细致到这种地步,当然,感叹的同时他心中也松了口气。
宁垣之可以确定,今日云溪灵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对方既然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若真要动手,何须用这样迂回的方式。
想清楚这些后,宁垣之眼中的敌意褪了不少,“郡主今天是来劝我收手的吗?如果是,还请免开尊口。”
面对这样坦诚而直白的回话,云溪灵忍不住轻笑起来,“世子多虑了,我无意劝你收手。相反,我还挺希望你能心想事成。”
“你...你说什么?”宁垣之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你的意思是你对我针对你父亲的事不仅不生气,还很乐见其成?”宁垣之简直匪夷所思,他想,如果不是自己听错了,那就是云溪灵疯了。这世上,哪儿有女儿想要看父亲倒霉的?
然而云溪灵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没有听错。“父亲这两个字用在云霄鹏身上,未免太过讽刺。”她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的异常深邃,隐藏于睫羽之下的眸中冰寒一片。
宁垣之沉默了片刻,看向云溪灵的眼神越发复杂,“你真的明白我要做什么吗?一旦我成功,不仅你父亲会遭殃,连整个云侯府都难逃一劫。其中也包括身为郡主的你!”
宁垣之的话说的非常直白,连得失厉害都讲的清清楚楚。甚至为了强调事情的严重性,说最后一句话时,还刻意加重了语气,似乎生怕她听不见一样。
对于他的好意提醒,云溪灵莞尔一笑,从小隔层中取出一叠密封好的信件,“这里面的东西,相信你会用到。”说着,她将信件推了过去。
宁垣之反复打量了几次后,半信半疑的拿起信件,取出里面的东西,一目十行的浏览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啪的一声,他将手中的纸张重重压在桌上,“这些你怎么查到的?”
云溪灵对他近乎质问的语气视而不见,老神在在的下着棋,“这些东西到了你手上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宁垣之紧抿着唇,慎重的将纸张收好贴身摆放,“无功不受禄,群主需要我做什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世子也不必那么紧张,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一个,我希望以后世子动手的时候分清敌我,免得伤了和气。”云溪灵直视着他的双眼,脸色出现淡淡的不悦之色。
“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宁垣之耸了耸肩,瞥了一眼窗外越发阴沉的夜空,起身的同时将玄铁面具一戴,“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郡主下棋的雅兴了。这几年多谢郡主照拂我妹妹。”说着,他站直身体朝着云溪灵拱手弯腰。
云溪灵平静的受了这一礼,随后抬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拨乱,“刚刚那些话,希望世子是真的听进去。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和你朋友也消停消停吧。”老帮你们收拾烂摊子我也很累啊。
这最后一句话云溪灵没有说出口,却是用眼神将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
宁垣之见状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张了张嘴正欲反驳,可面对着那双静如古井的眼眸,又觉得所有的反驳之词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云溪灵,这个人远比他想象中可怕的多!
短暂的寂静后,宁垣之再次低下头,“郡主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让云溪灵脸上的不悦渐渐散去,她微阖起眸示意对方离去。一直候在角落的万公公走了上来,恭敬的对着宁垣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宁垣之没有理他,万公公也不催促。
宁垣之站在原地半响,眼中闪过挣扎,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变化。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看着云溪灵,“三日后,青山寺有一场初冬梅展,群主能否赏光?”
“梅花展?听起来不错。”云溪灵的双眼缓缓睁开,眨眼间又恢复成了众人最熟悉的那个温柔小姐。“我会如约而至的。”
听到这句话宁垣之心中高悬的巨石才算真正落地。
“大人还有什么事吗?”云溪灵留意到宁垣之似乎还有话要说。果然,随着她话落,就听到宁垣之低声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青璃那边还请群主替我保密,我不想把她卷进来。”
“这是自然。”她本来也没打算把青璃牵扯进来,否则今夜也不会刻意把人支开了。
得到了云溪灵的保证后,宁垣之就跟着万公公离开了偏殿。今日的一番谈话,着实是让宁垣之心神俱疲,现阶段他还不能完全信任云溪灵,但也不想放弃这个潜在的合作对方。如今之际,他必须和那个人好好商量商量,才能决定三日后的会面,要不要和云溪灵提合作事宜。
就在宁垣之纠结万分的时候,云溪灵的心情却异常明媚。刚刚的谈话中,宁垣之一定有所保留,不过不重要。她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有的是耐心等对方先松口。
“真没想到,丁远就是垣之。”低沉的嗓音从偏殿屏风后响起,一个俊美的男子缓缓从屏风后走出。如果宁垣之此刻还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隐于暗处的男子正是自己当出的挚友——温御。
“三日后的梅花展,要一起吗?”云溪灵俏皮的歪着头。温御薄唇微抿,俊美的脸庞上笑意柔和,“灵儿相邀,身为兄长怎可不去?”他即是宠溺又是无奈的看着云溪灵,宠溺,“你瞒着太后用她的名义来这偏殿,不会有事吧?”
云溪灵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肩膀,不在意的摆手,“没事,这座偏殿曾经是他用来休息的,今夜守在这里的人也都是他留下的,不会出事,至于太后那边,相信她老人家是不会和我计较这些小事的。”
云溪灵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已经去世的司礼监首座,温御想了想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于是压下心中细微的担忧道:“嗯,既然这样,我明天再去一趟小海那边,让他带着顺和公主一道前往。”
干净而低雅的声音中充满了打趣。不得不说,他这个想法与云溪灵可谓是不谋而合。有了肖烨海和邱小雨在前面吸引大家的视线,他们和宁垣之的会面就会轻松很多。
简单分配完各自的任务后,云溪灵就跟着等候在外的绿公公前往暖阁。借着月色遮掩,温御一个轻身踩着偏殿后的树梢,几个起落间就悄无声息地来到北门,大大方方的从北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