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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亭心戏言

灵缘九渊 云陌锦 7274 2024-07-11 19:43

  用杉木打造的小船简约精致,灰褐色的船身上没有过多装饰,仅有两抹薄纱挂于船篷前后。春风拂来,撩起了素白轻纱,也吹皱了满池碧波。

  小船平稳的划过水面,薄纱顺着风势往后方飘扬。云溪灵半依着亭栏,柔和的凤眸深处沉淀着常人无法察觉的冰寒,“午时游船赏荷,当真是风雅。”

  琼宛转身从宫人手中取过茶具。提前沁凉的水柱从青玉瓷口中流出,她头也不抬的笑道:“那是五公主和八皇子在收集莲叶。”

  云溪灵眼神氤氲,心中快速调出这两人的信息。五公主轩辕鸾,长相清冷妩媚,但性格却是不输男儿的潇洒大方。因她是本朝内唯一的公主,生母又是位同副后的倾皇贵妃,故而深受圣恩。在帝都内,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纵使狂妄如轩辕夜、肆意如凤忆初也不会轻易去招惹。

  而相比之下,八皇子轩辕鑫就显得简单了不少。他的生母宁昭仪虽出身十府之一的薛家,但其人腼腆喜静,在宫中也是深居简出、鲜少露面。轩辕鑫继承了她鲜眉亮眼的外貌,却没有继承她娴静内敛的脾性。相反,从小就是个胆大包天主儿,性子张扬不懂收敛,做事也风风火火的经常不顾后果。

  根据云溪灵所掌控的信息来看,在一众皇子中,轩辕鸾和轩辕鑫二人的关系确实较为亲密。他们会结伴游湖也并不稀奇,但怪就怪在如今是盛午时分,这顶着大太阳的收集莲叶,多少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云溪灵收回目光,抬手接过蝴蝶递来的凉茶,小酌一口,茶香在唇齿间蔓延的同时一股清凉之气也流遍全身。她凤眸一亮,颇为惬意的呼出口气。

  琼宛抓住这个时机打开桌上小罐,云溪灵扫眼瞥去,里面放满了上好的银山针叶与香甜的蜂蜜。

  “公主觉得这茶如何?”琼宛自信的笑问。

  “甘甜可口,回味无穷。好茶。”云溪灵是喜好品茶之人,对于好茶,她从来不会吝啬夸赞。

  “公主喜欢就好。”琼宛说着取过一方木盒,“蝴蝶姑娘,这盒中是已配好的茶叶和蜂蜜,你带回去,公主若是想喝了,你直接取出冲泡即可。”

  蝴蝶双手接过道了声谢。

  与此同时,木船也在距亭心不足两米的位置停住。素白的薄纱被人拉开,一个身着水绿圆领袍的少年从篷内探出头来。

  云溪灵垂眸望去。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容貌清秀,长发高束,鬓间系着条绣有竹纹的淡雅抹额。少年侧歪着头,一双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你就是北越来的公主。”

  云溪灵秀眉上扬,心知这个满身傲气的少年便是八皇子轩辕鑫。

  船头上,轩辕鑫双手抱于胸前,眼尾向上挑着,在一番仔细的端详后兴致缺缺的瘪了瘪嘴,“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少年的语气够轻视,说的话也够直白。

  一时间,亭心周遭静的恍若只余潺潺水波。随行的宫人纷纷垂下脑袋,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同时眼睛也控制不住的往云溪灵那儿瞟,赫然一副等着看热闹神情。

  琼宛见大伙儿都或明或暗的盯着这边,浅红的双唇似乎弯了弯。果然,将凌玥公主游园的消息透露出去,是个极为正确的决定。她现在特别希望这位向来自大张扬的八皇子,能把事情在闹得大些,这样她便可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岂不乐哉。

  当然,琼宛盘算的是很好,可她和那些想看热闹的宫人们一样,都忘了件事。那就是,闹剧要进行下去的前提是云溪灵肯配合。但云溪灵是什么人呀?当初大夫人和云溪雅给了她多少难堪,她都能心平气和跟她们相处。如今又怎会为了旁人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失了分寸呢?

  所以,那些想要看她笑话的人,注定是要失望的。

  云溪灵转过身,从容大方地朝着轩辕鑫点了点头,“八皇子。”

  白苇环绕下的红衣女子神色柔和,看向轩辕鑫的目光中也包含着大人对孩童的包容和放纵。

  轩辕鑫料想过云溪灵的诸多反应。其中包括她会尴尬不已,亦或是恼羞成怒。但独独不该是这种态度。

  对方的不在意和包容显得他像个闹脾气的小孩,这让轩辕鑫很不喜欢。他抱于胸前的手放了下来,乌黑的眼眸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他单手叉腰,桀骜不驯的哼道:“不错啊,算你还有些见识,知道本殿下是谁。”

  强装成熟的模样逗的云溪灵险些失笑,她轻咳了咳,正要说话时,身后便传来男子低哑的笑声。

  “八弟,凌玥公主远道而来,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啊。”

  轩辕鑫闻声沉了脸色,有些不太情愿的喊了句,“三皇兄。”

  云溪灵回头望去,石桥上有一高挑男子正漫步而来。他五官端正,挺鼻薄唇。身穿银灰宽袖的暗纹长袍,腰束玉带,腰间还系着块价值不菲的冰种翡翠玉佩。行走间,玉佩与袍上暗纹互相交映,使得本该低调的灰色也多了几分奢华。

  男子的衣着华贵,可气质上却是强差人意。离得近了,云溪灵便发现此人身型消瘦,一双三角眼中盘踞着情欲。从面相上不难看出,这是个沉迷酒色、纵情风月的人物。

  亭心内,琼宛带领着宫人们朝男子行礼。从他们的称呼中,云溪灵也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南秦皇的第三子,轩辕胥。他的母妃是位列四妃中的贤妃,母族为十府前三的陆家,势力强大,朝中亲信不少。而早些年贤妃又做主,让他娶了十府中的夏家嫡女为侧妃。平心而论,这个人的后台不容小觑。

  轩辕胥边走边盯着云溪灵,言语轻挑的说道:“八弟向来心直口快,本宫在这儿替他向公主赔个不是,公主可别在意啊。”嘴上说着道歉,可脸上没有丝毫歉意。

  轩辕鑫白了他一眼,将自己的不喜表达的淋漓尽致。

  “三皇子严重了。”云溪灵神色平静,有意错开对方过于灼热的视线。

  “哪里哪里,公主如此佳人,自当被人捧于手心呵护。”轩辕胥说着就想靠近,他那过于侵略的眼神,使得一旁看戏的琼宛抿起唇。

  “三皇子真会说笑。”云溪灵退了两步,有意保持着距离。但轩辕胥依旧不管不顾的向前,云溪灵凤眸渐凉,余光瞥了眼他前方凹凸的地面,友善的提醒道:“地面不平,三皇子可要留意脚下。”

  轩辕胥哈哈一笑,并没有把话放在心上,“初次见面公主便对本宫如此挂心,当真叫本宫欢喜。”

  琼宛心知轩辕胥的脾气,生怕他真冒犯了云溪灵,连忙笑着取过瓷壶要为他倒茶,“胥殿下,这是新摘的茶叶,你尝尝。”

  “滚开。”轩辕胥仗着靠山大,也不给琼宛面子。嫌弃的甩袖,瓷壶啪的一声碎在地上,混合着蜂蜜的茶水也四溅开来,琼宛更是被推的重心不稳,身体摇晃间还碰翻了罐蜂蜜。

  “蝴蝶快扶住姑姑。”云溪灵边说边给蝴蝶暗示。

  蝴蝶心中了然,她一把拉住即将掉下水的琼宛,将人妥善的扶到石凳上坐下,“姑姑没事吧。”

  琼宛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眼含谢意的摇摇头。“还好,多亏蝴蝶姑娘出手相救。”

  蝴蝶腼腆的笑了笑,转身回到云溪灵身边。轩辕胥嗤笑一声,琼宛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的劝道:“胥殿下,凌玥公主是贵客!”

  轩辕胥不以为意,大步踩在被茶水和蜂蜜浸湿的地面上,自诩风流的朝云溪灵伸手。云溪灵眼睫微动,蝴蝶随即抬手挡在前面。紧接着,淳正的内力就顺着她的手心打了出去。

  轩辕胥一时不察,被内力震的退出三四步,右手小臂也在微微抽搐。他狼狈的稳住身体,震惊瞪着蝴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宫动手!”

  蝴蝶连连摆手,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没..没有,没有啊。属下刚刚只是一时心急,就轻轻推了一下。怎知三皇子突然朝后跌去,属下也被吓的不轻呀。”她磕磕绊绊的解释着,脸上混杂着焦灼与茫然。“小姐,属下真的没有伤三皇子,真的就只是轻轻推了一下。”

  听那都快带上哭腔的声音,云溪灵心中为蝴蝶鼓起了掌。真不愧是容澜渊培养出来的,演技一个赛着一个的好。瞧蝴蝶平日里那冷冰冰的,哪诚想扮起无辜来也是这般厉害。

  云溪灵敛起笑意,半是无奈半是维护的安抚道:“别慌别慌,大家都知道你没有伤人。”

  蝴蝶吸了吸鼻子,双手不安的捏着裙摆。

  “什么叫大家都知道?”轩辕胥不善的反问,“公主是在睁眼说瞎话吗,就算你要偏袒自己的侍女也别用那么蹩脚的理由。”

  还大家都知道,大家都知道什么了!

  云溪灵也不在意他的嘲讽,唇角浅浅一弯,“首先,是三皇子失礼在先,蝴蝶不过护主心切绝非有意冒犯。其次,三皇子口口声声说她伤了你,请问是伤在了什么地方?”

  “当然是.......”轩辕胥话说一半,突然想起亭下还有个看热闹的轩辕鑫,一时间到嘴边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其实蝴蝶打的那下没用多少力,他除了最开始那会小臂发麻外,也没有其他损伤。虽然自己可以揪着手臂的事儿发难,但当着那么多下人和轩辕鑫那个兔崽子的面,说自己被个女人用内力震麻了手臂,那不是笑话嘛!

  不行,这件事不能说出去!

  轩辕胥紧咬着牙关,神色扭曲。

  “是什么呀三皇兄,你说出来,八弟我帮你讨公道。”轩辕鑫故意刺激他。

  轩辕胥掩藏在宽袖下的拳头攥紧,内心深呼吸了好几次后,勉强挤出个笑容。“也没什么,就是被推了下。”

  “害,就这啊。”轩辕鑫笑容讽刺的抱手,“刚刚看皇兄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伤的多严重呢。原来就只是被推了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后三个字他说的极轻。

  轩辕胥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才压下的火瞬间高涨,他想也不想的冲着蝴蝶吼道:“来人,把这贱婢拖下去掌嘴!”

  宫人们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

  “蝴蝶一个姑娘家那儿有那么大的力气,三皇子自己不小心踩滑,还要将罪责怪到他人头上吗?”云溪灵笑容清冷,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指着地面说道:“还记得前不久,我曾提醒过三皇子,地面不平留意脚下。”

  众人随之望去。许是之前打翻茶水的缘故,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赫然印有几个杂乱的脚印,在看轩辕胥的鞋底,上面也粘了不少茶渍。如此一来,事情也就清楚了。

  于情于理,问题都出在轩辕胥的身上,和蝴蝶真没太大关系。

  “你....这个.....本宫....”

  轩辕胥简直要被气死了。是,他是对云溪灵图谋不轨;也确实是踩到了那块凸起的地面,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自己踩滑的,蝴蝶确确实实是对他出了手,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可偏偏这事他又解释不了。茶水和蜂蜜是因为他的关系打翻的,他又自己踩在凸面上,蝴蝶就算推了他,也是因为他出言调戏云溪灵。

  这说来说去,左右他都占不到理。轩辕胥现在算明白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瞧他气的脸色铁青,轩辕鑫顿时大笑,“得了吧三皇兄,你对公主不敬,公主都还没和你计较呢。你好意思去为难人家侍女么。”

  “轩辕鑫!你怎么和皇兄说话!”轩辕胥铁着脸。

  轩辕鑫无所谓的歪歪头,笑的天真无邪,“我说的是事实呀,谁叫你出言轻挑的。你说本殿下说的对吧,凌玥公主。”说着他又把矛头引到云溪灵身上。

  云溪灵笑容不变。

  轩辕胥忍了又忍才堪堪维持住自己高贵的姿态,便宜没占到还被人落了那么大的面子,致使他心中越发的不甘。在怒火的影响下,便口不择言讥讽道:“不就是父皇为那个病秧子选的王妃嘛。”

  话语落地的刹那,云溪灵平静的凤眸中骤然卷起风暴。在他人都没察觉的时候,眼底刺骨的寒意一晃而过,如蜻蜓点水般触之即散。

  “三皇兄慎言!”船篷内突然传出女子悦耳的声音。

  清脆动听的声音使轩辕胥身体僵硬,冷静下来后也意识到自己差点冒犯了上面那位。他后背一阵发凉,愤愤的朝着云溪灵丢下句狠话就甩袖离去。“哼!但愿你见了那个病秧子以后,还能保持这份从容。”

  “三皇兄回见。”轩辕鑫高兴的朝他的背影挥手,坐在船篷内的轩辕鸾无奈的摇了摇头,被轩辕胥这么一搅合,她的兴致也散了。“小鑫,我们回去了。”

  “好咧!”

  平白看了场好戏,使得轩辕鑫心情大好。他在钻进船篷前难得好态度的说道:“别怪本殿下没提醒你。轩辕胥就是那个烂脾气,你招惹不起。下次再见到他记得躲开。另外他虽然话说的难听,但有一句没说错。容王确实是个病秧子,所以你也别太指望他能护得住你。”

  说罢,头也不回的就坐进了船篷内,这一次轩辕鸾没有再出声制止,掌船的宫人对着云溪灵弯了弯腰后便撑着长篙离去。

  回到船篷内的轩辕鑫并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云溪灵的笑容中也多了几分难辨的意味。等木船驶出视线范围后,亭心渐渐恢复了平静。

  琼宛即是尴尬又是愧疚的站起身,二话不说的走到云溪灵面前就要跪下。

  云溪灵双手扶住她,故作不解道:“姑姑这是作甚?”

  “凌玥公主,今日这事儿都怪奴婢。”琼宛自责的抬起头,“若奴婢不带您来落霞池赏景,您也不会被两位殿下为难。”

  为难么?云溪灵神情清浅,看着也不生气。

  “姑姑严重了,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几位殿下的出现也就是个巧合。至于其他的,我都不放在心上了。姑姑又何必介怀。”

  所谓的知书达理、大家闺秀说的就是此刻的云溪灵。

  琼宛欣喜不已的拉着她,口中夸赞的话更是不带重说。云溪灵对这种目的性过强的夸赞谢绝不敏。她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甚为惋惜的看着打翻在地的茶水,“可惜了这壶茶了。”

  琼宛无奈的叹了叹,示意宫人来打扫。“公主,这日头越发晒了,咱们回去吧。”

  云溪灵点了点头,绕过满地的狼藉从石桥走去。就在这时,几只小巧的蜜蜂从她裙边飞过,云溪灵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裙摆上也沾了不少蜂蜜。

  “公主小心些,别被蜜蜂蜇了。”琼宛小心翼翼的拉着云溪灵避开蜜蜂,又对着宫人道:“赶快先把地上的蜂蜜处理了,不然一会儿蜜蜂更多了。”

  打扫的宫人赶忙点头,手下动作利索。

  云溪灵轻瞟了眼还在亭心飞舞的蜜蜂,“宫中可是有蜂巢?”

  “公主聪慧。”琼宛抿唇一笑,“实不相瞒,方才赠予公主的那些蜂蜜,就是从蜂巢中现取的。”

  “难怪蜂蜜色泽上佳、轻滑润口。”云溪灵似乎颇有兴趣,“我瞧着蜜蜂寻味而来,想必蜂巢是在附近吧。”

  琼宛也没有多想,指着落霞池的右侧,“是的,蜂巢就在落霞池与听风楼的中间,离这儿挺近的。”

  “原来如此。”云溪灵说罢,交合在腰前的双手轻轻摩搓。

  回华羽宫的路上非常顺利,琼宛将人引回东殿后,便去安排晚膳的事宜。临走前,云溪灵还特意吩咐了她多寻些书来,自己闲暇时可以翻看一二。

  “诺。”琼宛欠了欠身,离开。

  等人离开东殿后,云溪灵便在蝴蝶耳边低语了几句。蝴蝶微微勾起嘴角,“小姐放心,属下保证办妥。”说罢,人就转身离开。

  “姐,你那么快就回来了?”蝴蝶前脚刚走,云霖就走了进来,“怎么没多逛逛?”

  “出了点小事,就先回来了。”

  云霖挑了挑眉,云溪灵轻描淡写的把落霞池的事说了出来,云霖双手杵腮,漂亮的凤眸时不时的眨一下。就在这时,宫女轻敲了敲门,“回禀公主,御小将军来了。”

  云溪灵抬头看去,“请他直接进来吧。”

  话落,温御就走了进来。云霖半塌的腰板瞬间挺直,他乖巧的给温御腾了个位,兴致勃勃的问道:“御哥哥,南秦皇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呀?”

  温御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那么好奇啊?”

  云霖用力点头。

  “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些有关晚宴的安排。”温御含笑接过云溪灵递过来的茶,“灵儿,南秦的接风宴被设到了听风楼举办。”

  “听风楼?”

  云溪灵这边还没说话,云霖那边就坐不住了。“凭什么呀,往日的宴席都是在未央宫举办,怎么到我们这儿就变听风楼了。”御哥哥和姐姐不知道这些,但是他知道啊!换在听风楼设宴,这是要作践谁啊!

  云霖板着张俊脸,全身充斥着冷气。

  云溪灵和温御好笑的看着他,前者安抚道:“你先别急,听御兄长把话说完。”

  云霖不是很买账的噘起嘴。温御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又道:“南秦的陛下没有要欺负你姐姐的意思。只是容王大病初愈,吹不得风也受不得喧闹。陛下这才特意叫我过去,亲自解释了原因。若在未央宫大肆操办,容王的身体吃不消。而在听风楼的话,除去我们和容王外,就只需宴请几位皇族和朝中重臣。听风楼的环境清雅,参加宴会的人也都是朝廷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样一来,既为灵儿接了风,也照顾到了容王。”

  “情理之中。”宴席设在听风楼,于云溪灵而言简直是意外之喜。

  温御轻轻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云溪灵莞尔,眸光瞥见温御脸上难掩的疲惫,柔声道:“现在正值晌午,兄长多日劳累,不妨先小憩片刻,养养精神。”

  温御揉了揉眉心,“还真是瞒不住你。行吧,我先去睡会儿,你们有事的话就来叫我。”说完,起身往西殿走去。

  “哼,什么大病初愈、身体不好全是骗人的。”知道真相的云霖在一旁小声的嘀嘀咕咕。

  云溪灵失笑的看了他一眼,也就由他去了。

  接下来的两日里,云溪灵再没离开过华羽宫,平日里不是坐在杏花树下看书,就是和温御在院中对弈,再要不就是陪云霖在小厨房里捣鼓,过的那叫一个悠闲。而对这些久居深宫见惯争斗的侍从而言,这两日的东殿温馨宁静的恍若桃源般,令人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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