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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命悬一线

灵缘九渊 云陌锦 8520 2024-09-02 17:20

  砰!

  哗啦——

  丁零哐啷!!!

  物体碰撞的三重奏先后响起,嘈杂的声音让精心营造的气氛荡然无存,也让云溪灵眼中的朦胧倏然清明。

  什么叫煞风景?这就叫煞风景,而且还是大煞风景!

  “啧。”容澜渊低嗤一声,眸光凉凉的瞟了过去,闹出动静的地方已经围上了人,但依稀能从空隙中探查一二。“呦呵,弟弟有麻烦了。”他剑眉上挑,薄唇启合间吹了个轻快的口哨。

  云溪灵无奈的垂下眼帘笑骂了句幸灾乐祸,而后凤眸微凝,静静的看着这场小插曲的上演。

  院中提供水果和奶茶的上桌上一片凌乱,云霖单手杵着石柱站稳,在他对面,一名小厮正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厮着急忙慌的道着歉,余光瞥见云霖衣袍上的奶茶水渍,顿时心凉了半截。他顾不上满地的碎片和水渍,双膝跪地就朝他磕头。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都怪小人眼瞎冲撞了公子,还弄脏了公子的衣裳。小人在这儿给您赔罪了。”他边说边把头磕的砰砰作响,没一会儿额头上的那块皮肤就变得又青又紫,乍看之下颇为渗人。

  说来也是倒霉,今天来院中看戏的客人多,茶品和糕点的需求量也是平常的好几倍。三进院中招待客人的侍从就他们几个,大伙儿都忙的跟个陀螺似的连轴转,连喘气儿的功夫都没有。偏生这个时候,二楼上点了吃食的客人又催的紧,他一个着急,没注意就和人撞上了。

  结果人摔了,东西洒了,奶茶还泼了贵人一身。

  天要亡我啊!

  跪在地上的小厮越想越心惊胆战,连带着磕头都磕的更起劲了,嘴里告饶致歉的话层出不穷,唯愿这位被撞到的公子能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一命。

  洒在衣袍上奶茶渐渐冷却,纵使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一股黏腻。云霖的眉峰都快皱成了个‘川’字,他侧身避开小厮的礼,单手拎起湿漉漉的衣襟道:“你先起来。”

  平静的语气无法判别主人的情绪。但好在小厮在贵人圈里摸爬滚打过,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见儿。这位被他泼了一身奶茶的公子虽然眉头紧皱,但眼神中却没有杀意。可见其并非弑杀之人。

  小厮内心长呼出口气,毕恭毕敬的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云霖不在乎的摆手,心里思考着要不要让零安去取套衣服过来。

  一场意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了,围观者见没有热闹可看,自然而然的也就散开。随着人流的减少,侍从们也动作利索的收拾起残局。

  恰在这时,一个蓄有胡子的中年男人匆匆赶快。他叫住正欲转身的云霖,“公子留步,请公子留步!”

  云霖尚未抬起的脚定在原地,眼神冷淡的问,“你是谁?有事么?”

  中年人听出了他的不耐烦,也不兜圈子直言道:“鄙人姓徐,是这里的管事。”他边说边走到云霖面前,态度诚恳的拱起手,“方才小院招待不周,多有得罪。为表歉意,您今日在园内的所有费用全免。另外,小的已命人在厢房备好了热水和换洗衣物,请公子移步。”说完,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云霖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望向云溪灵所在的位置。

  实话实说,他现在确实想沐浴更衣。不然穿着这件被奶茶浸湿的衣服难受不说,还很失礼。可他也很担心,要是自己走了,姐姐身边就剩下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容澜渊。若是发生意外那可怎么办?

  云霖心思千回百转,在换衣服和不换衣服间来回拉扯。

  徐管事似乎猜到了他的顾虑,体贴的指着高处挂有灯笼的屋檐笑道:“公子放心,庾园内的厢房都在二进院的三楼。给您安排的厢房是咱们这儿视野最好的,打开窗户就能将全院尽收眼底。”

  言外之意便是让他安心。

  云霖顺着徐管事指的方向望去,灯火葳蕤中那层被垂丝海棠拥抱着的小楼映入眼帘。不可否认,这栋小楼的地势极好,站在上面俯瞰全院一定非常漂亮。

  “小霖。”

  正当他犹豫之际,云溪灵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响起。云霖就跟会变脸似的,原先的不耐烦消失的一干二净,“姐姐,我在这里!”

  不远处的云溪灵俯身在容澜渊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径直向云霖走来,“不要紧吧。”她的视线落在云霖被弄脏衣服上。

  云霖不在意的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可惜了衣裳。”亏他没穿那件云溪灵给他做的,不然得心疼成啥样啊。

  云溪灵往他领口看去,少年洁白的锦袍上晕开了大片浅褐茶渍,离得近了甚至还能闻到属于奶茶的那股甜腻。她微微蹙眉,“管事不是说给你备好了厢房和换洗衣物么,快去换了。”

  虽说四月的夜晚清风和暖,但长时间穿着湿衣服同样容易受凉。

  “麻烦管事带我弟弟过去吧。”云溪灵看向静候在旁边的徐管事,徐管事不敢当的摇头,“分内之事,小姐客气。”

  眼看两人一问一答的就做了决定,急的云霖赶忙打断。“不用不用!我回去换,回去换。”

  云溪灵闻言秀眉蹙起,徐管事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云霖一个侧身就把徐管事遮了个严实,然后迎着云溪灵的目光,卖乖的扬起笑脸,“姐你别担心,我这就看着严重,其实就湿了最外面这件,里面都好好的。再说了,他的衣服也帮我挡了不少。”说罢,就把揉成团的紫袍举到面前。

  昂贵的紫袍上确实有些斑斑点点的痕迹,不过.....“不行,去换。”云溪灵没有商量的说。

  云霖可怜兮兮的撇嘴,眼里满是对容澜渊的怀疑,“姐,我要走了可就只剩你和他了。万一中途出事怎么办?”

  “好好的怎么就会出事了,何况不是还有他么。”云溪灵笑着瞥了眼不远处的紫衣男子。

  “他能行么?”云霖小声嘀咕,云溪灵抬手点住他的眉心,“要对他有信心。”

  云霖拒绝,“我觉得我还是等回去再换吧,反正也只剩最后一个节目了。要不了多久.....”云霖滔滔不绝的搬出一个又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听他分析的那么头头是道,云溪灵都不忍心打断了,于是干脆静静的看着。很快,云霖的声音就小了下去,渐渐归于宁静。

  “说完了?”云溪灵好整以暇的挑挑眉,云霖默不作声。她又道:“说完就去换衣服。”

  女子眉眼含笑,语气也是温温柔柔的。可她越是这样的态度云霖心里就越没底,最后挫败的低下头妥协,“好吧,我去换衣服。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乱跑,就在这里等我。”

  口吻听上去像在叮嘱小孩子。

  云溪灵抿唇浅笑,“放心吧。”

  话落,一直静侯在侧的徐管事便知该上场了,“云公子,您这边请。”他笑着在前面引来,云霖看了他一眼,然后闷闷不乐的跟了上前。云溪灵目送着二人走远,余光扫见重新摆放好的果盘,脚尖一转就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隐藏于海棠花树后方的小楼雅间上,俊朗的蓝衣公子正缓缓收回视线,他双手环胸,神情散漫的斜靠在窗沿边。

  “呵,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戏?无聊。”

  凤忆初嗤笑着看向对面,晶莹剔透的珠帘后端坐着一位长相异常妖谲的男人。男人对凤忆初的讥讽视若无睹,犹自慢悠悠的斟酒浅酌。

  “耐心点,凤忆初。”

  他淡淡开口,低沉的声音如美酒入喉般令人陶醉。

  “如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闲聊,那恕我不奉陪了。”凤忆初起身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作势就要离开。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门面的刹那,一道劲风呼啸而来。

  凤忆初瞳孔一震,手中折扇啪的展开,他快速一挽,扇面由下自上划过,看似脆弱的折扇上附着着强大的内力,交汇瞬间就将那道劲风割裂。

  呼——

  无形的风暴在屋内席卷,悬挂于梁上的薄纱和珠帘纠缠着相互碰撞,桌上摆放的琉璃盏忽明忽暗,火星颤颤巍巍的对人类无礼行为发出抗议。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拢住灯盏,烛光得以喘息。

  “九阴斐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站在门前的凤忆初意有所指,从他落手的方向望去,地面上赫然多了一道裂痕。痕迹虽然不大,但入地三分。不难想象,若这一击打在人身上会出现什么后果。

  端坐在珠帘后的九阴斐连眼都没抬一下的轻笑,“又没伤到你。”

  “你!”凤忆初握着折扇的手收紧,九阴斐慢条斯理的拿起酒壶,“凤忆初,你不是一直怀疑容澜渊么?待会儿可是有个验证的好机会啊。”

  微微泛红的液体从壶嘴流出,在月牙玉盏下,浅红色的酒夜艳丽无比。

  凤忆初正欲推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不可否认,九阴斐说的话对他吸引极大。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放下约云溪灵逛灯市的机会而来到这儿了。凤忆初沉默片刻,忽然低啧着转身,三步并两的走了过来,“九阴斐,除了轩辕胥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九阴斐笑容深邃,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将手边倒满酒的杯子推了过去,“坐,尝尝我新酿的清泉。”

  浅红的酒液映入眼帘,凤忆初撩起衣摆坐下,右手端起酒杯仔细观察了会儿,哼笑:“拿九寒菱花酿酒,你也真舍得。”

  九阴斐不以为意,“都是些失败品,有什么舍不得的。”

  “也是。”凤忆初把玩着酒杯,“言归正传,你所谓的好戏还要等多久?”

  “估计快了吧。”

  九阴斐说的模棱两可,凤忆初恍惚间有种自己被耍了的错觉。

  “对了,我听说你在御前坦言爱慕云溪灵,还表示此生非她不娶。当时说的那么情真意切,怎么现在就不担心她的安危了?”九阴斐边斟酒边问,一双隐藏于长睫下的眼眸深邃不已。“毕竟,帝都的好戏向来充满危险。”

  “那是你不了解她。”凤忆初优哉游哉的把双手枕于脑后,自信的笑道:“小灵灵聪明着呢,就凭轩辕胥那点手段伤不到她。”

  “是么....”九阴斐神情微妙,推杯换盏时酒水洒落在腕,艳红的液体衬的他皮肤愈发白皙。

  “来啊,给小爷我打!”

  “诶呦喂....”

  楼下的骚动声越来越大,几乎已经要压过戏台上的表演。

  凤忆初快步走到窗边,九阴斐敛下神色,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高处俯视。只见,以云溪灵和容澜渊为中心的四周桌翻凳倒,原本隐藏于暗处的夜七也出现在他们身后,而在桌椅缝隙中还有好几个人在地上哀嚎。

  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看,显然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和他的一帮狗腿子。

  “庾园什么时候连这些阿猫阿狗都能进了。”容澜渊眼神冰冷,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让人倍感压力。

  “死瘸子你说谁呢!”倒在地上的一个绿衣公子破口大骂,“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把少爷我扶起来!”

  他这一身怒吼,吓的仆从浑身一抖。他们顾不上被夜七打伤的身体,一个个龇牙咧嘴的推开桌椅。

  “董兄?董兄你这是怎么了?”

  围观人群里一个个子高挑的书生惊呼,听到好友声音的董斛眼睛一亮,先前趾高气昂的架势又摆了出来,“赵兄,赵兄来得正好!快,快帮我把这儿的管事喊来,小爷我今天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放心,我已经让侍从去叫了。”赵怀亲自上前,“董兄你先起来。大家也别看了,都散了吧。”

  说罢,赵怀的随从和戏院里的小厮们配合着疏散人群。很快,周围就清出了一片空地。

  压在腿上的桌椅被人搬开,董斛在赵怀的搀扶下踉跄起身。赵怀快速打量了他一番,破损的衣袍和受伤的嘴角,再来就是那边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直觉告诉他,这事不简单。

  “董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生弄的如此狼狈。”

  董斛提起这个就来气,他坐在仆人搬来的靠椅上,怒气冲冲的瞪着云溪灵和容澜渊,“你问他们,小爷我好心邀她逛灯会,她不领情就算了,那个瘸子还侮辱小爷。小爷我气不过说了两句,结果他们就动手打人!”

  董斛越说越激动,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咳个不停。

  赵怀见状,立刻抬手拍他后背,“好好好,你先消消气,消消气。”等董斛情况有点好转后,他就扭头看着置身事外的云溪灵,“这位姑娘,我兄弟因为你变成这样,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听语气是将错都怪到她头上了。

  “哼,他自己咎由自取,关我家小姐何事。”夜七皮笑肉不笑的冷哼。

  董斛闻言眼睛直瞪,“你....”

  “怎么,我说错了?”夜七才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环抱在胸前的手轻甩几下。董斛一看他抬手就下意识的扯过赵怀挡在前面。

  “怂货。”夜七讥笑。

  “小七。”

  云溪灵示意他收敛,夜七弯起眉眼,乖乖退到旁边。云溪灵见状,视线看向怒视着自己的董斛身上,她扫了眼对方流血的嘴角淡淡道:“有时间颠倒黑白,倒不如早点去看大夫,免得伤势加重。”

  尽管她的语气没有半分挑衅,但落在董斛耳中就格外刺耳。他气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之下抓起手边的瓷盘就砸过去。

  唰的一道白光闪过,瓷盘在半空炸开,碎片七零八落的溅散。

  “找死。”

  容澜渊仅剩的耐心消磨殆尽,纯白长袖往外一掀,森冷的内力直逼董斛面门。赵怀瞳孔极缩,拉起董斛就往后退。

  只听啪的一声,董斛坐着的靠椅四分五裂。赵怀心有余悸,“公子这是何意,难道要杀人灭口吗?”

  “杀人灭口?”容澜渊听笑了,眸光滑过二人脖颈,“这词用的不妥,应该是为民除害。”

  锋利的目光宛如利刃,激的人后背发凉。

  赵怀紧张的干咽口水,脑中疯狂想着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然而就在这时,董斛猝然推翻了一张放有花灯的长桌,桌上灯油泼洒,灯芯顺势点燃了戏台周围摆放的烟花。

  噼里啪啦——

  鞭炮在耳畔炸开,就好像是某种预兆般。烟火接二连三的点燃,火焰呼的冲天而起。紧接着,羽箭的破空声刺穿火墙,原本是为了装饰的花灯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助长火海的燃料,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里,就有六七个燃烧的花灯重重砸下。

  “啊啊啊啊,来人啊,救命救命。”

  “快跑,花灯掉下来了!”

  董斛吓的鬼叫乱窜,赵怀也狼狈的东躲西藏。那些坐在大堂的戏客相互推攮着冲向拱门。

  事故发生的突然,夜七抽出弯刀挡开掉落的花灯。夜九也从暗处现身,一边护着两位主子转移,一边配合夜七清出条路。

  “爷,小姐,往这边。”混乱中,夜七大喊道。

  云溪灵推着容澜渊往外走,可今日来看戏的人实在太多了,当生命受到威胁时很多人就会开始慌不择路,导致原本宽敞的大堂拥挤不已。尤其在这期间还有不少蒙面人从屋顶上、树稍上一跃而下,他们一个个的手持兵刃,目标明确的朝着云溪灵和容澜渊袭来。

  “把他们分开。”为首的蒙面人冷声道。

  手下人相互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分成三组,对夜七夜九形成包围之势。同时借助大火和箭雨,让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和容澜渊拉开距离。

  烈火来势汹汹,在晚风的助长下,三进院转眼就化为火海。

  蒙面人看他们分散的差不多了,就对另一组刺客比了个手势,潜伏着的人马倾巢而出。

  容澜渊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会暴露武功,隐于长袖下的天丝唰唰从指尖弹出。他一边将云溪灵护在身后,一边收紧操控天丝的右手,金丝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灵活的缠住刺客的四肢和脖颈。容澜渊面无表情的翻转手骨,金丝在他的牵动下化为利器。

  几个被金丝束缚住的刺客转眼就身首异处,浓稠的鲜血喷涌四溅,刺鼻的血腥味儿随之而来。

  “云儿你没事吧?”

  容澜渊处理完刺客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查看云溪灵的安全。刚才的那波冲击他虽然挡去了大半,但还是有小部分波及到了云溪灵。

  “没事....”云溪灵压住口中的猩甜,“容澜渊,小心你右边!”

  “啧,没完没了了!”

  容澜渊挥袖挡开暗器,在刺客和火焰的步步紧逼下,他们已经退到了戏台边上,前面是不怀好意的刺客,四周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而唯一的生路也很明显。只要容澜渊站起来,凭着他高强的内力和轻功,就能轻松带云溪灵逃离火海。

  可这么做的后果,也等同于亲手将之前的伪装尽数推翻。

  看着越发混乱的戏院,云溪灵苦中作乐的打趣道:“让你今天不带墨白他们,现在后悔了吧。”

  容澜渊切了一声,理直气壮道:“碍眼的有一个就够了,还要带一堆啊。”

  云溪灵哑然,看着那些前仆后继的刺客,凤眸凝实。“他们为了试探你,真是不留余力。”

  “那可不,也不看看你男人是谁。”容澜渊得意眨眼。

  云溪灵失笑摇头,不过现在不是取闹的时候,她目光凌厉的观察着火势,“容澜渊你看那边,是不是有道小门。”

  容澜渊微眯起眼,透过烟雾确实能看见一道隐蔽的小门。“对,是有一道。”

  “好,那咱们从戏台这边过去。”

  两人配合默契,渐渐靠近小门。

  “没想到,平日里体弱多病的容王还有这等武功。这些年他藏的挺深啊。”隐藏在暗处的轩辕夜低笑,“你说...他那腿疾会不会也是装的?”

  “殿下想知道这个那还不简单。”

  下属神秘一笑,手中寒芒直径朝着容澜渊袭去。

  当然了,有这种想法的显然不止轩辕夜一人。在他之后,又有数把暗器从不同的方向掷出。

  容澜渊将金丝挥成了残影,暗器在近身前就被金丝绞断。

  “你不是要试探么,还不出手?”

  三楼上,九阴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催促。

  凤忆初沉默的俯瞰着,右手指腹不自觉的用力摩挲着扇柄,火光将他如玉的面容映的冰冷淡漠。

  久久等不到回应的九阴斐挑眉望去,凤忆初漠然的样子甚合他意。九阴斐隐约能猜到他的心思,视线重新落在被困火海的两人,或者说的更准确些,是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

  九阴斐吹了个欢快的口哨,“真是患难见真情啊,你说是不是?没想到,两国联姻还真能联出对有情人。”

  凤忆初闻言摩挲扇柄的动作骤停,“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怎么,嫉妒啊?”九阴斐笑问。

  凤忆初懒得理他,重新把目光转到云溪灵身上。不可否认,九阴斐说的没错,他确实嫉妒,但是...“棋局尚未收官,他们也没有大婚,一切还犹未可知。”说罢,他脸上又扬起了熟悉的笑颜。

  “戏快落幕了,走吧。”凤忆初说着伸了个懒腰,九阴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笑道:“你不救她?”

  凤忆初头也不回的摆手,“她已经脱离危险了。”

  “那可不一定....”

  九阴斐神秘的低语着,这句话说的太轻,风一吹就散的干干净净。

  同一时间,好不容易从包围圈中脱身的夜七夜九回到云溪灵身边,有了他们两人的加入后,容澜渊的压力减轻不少。

  “爷,小姐,那些刺客好像撤了。”挥开火光的夜九说道。事实上,如果不是对方率先撤退,他们想要脱身还要废的功夫。

  “我们先出去,小七小九你们把门打开。”云溪灵此时没空去探究刺客撤退的原因。

  “好咧。”

  夜七丢掉沾满鲜血的兵器,长腿一抬就朝紧闭的小门踹去。夜九脱下窜上火星的衣服,手中长刀扫开地上的残骸。

  空气中传来清凉的水汽,云溪灵回眸望去,原来是徐管事正有条不絮的指挥着侍从灭火。

  虽然脱离了危险,可云溪灵心中的不安并没有消减。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慌慌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放在火上燃烧,随时会爆炸一样。

  “云儿,你是不是受伤了?脸色那么难看。”容澜渊担忧的问。

  云溪灵摇摇头,容澜渊心疼的擦去她脸上的烟灰,“如果有不舒服要告诉我,别硬撑。”

  “放心吧。”云溪灵莞尔,“我不要急,你手上的伤要赶快处理。小七你们带药了么?”

  “带了。”夜七点头,“不过包扎用的布条都烧了。”

  “我去找。”夜九说着就朝徐管事的位置走去,夜七也趁机去打了盆清水。

  就在这时,缠在云溪灵腕上的赤血蓦地冒头,嘶嘶吐出蛇信。云溪灵下意识垂眸,刚好就发现地面在微微颤抖。瞬息间,她想到了什么,搭在椅背上的手用力向前一推。

  “快走!”

  轰隆——

  火海笼罩下的戏台轰然倒塌,巨大的声响覆盖了云溪灵的惊呼,地陷时产生的可怕拉力扯着她重重坠入废墟。待容澜渊再回首时,整个戏台连带着半个三进院已然全部坍塌。

  “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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