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便是宣了献王怀王两方党派的处置定论,两个王爷都被下了远遣封地的旨意,但王府却是要被查封多半的,顶多给二人留了些许体面保全皇室该有的颜面罢了。
永诚侯和刑部尚书一个被夺了爵一个被免了官,永诚侯府和刑部尚书府皆查封,永诚侯和刑部尚书都入了大牢,两人如此这枕边人自是也脱不去干系的,便也是一同随着入了大牢,其余女眷和后代便都如当初华沅然之事一般被流放到西疆去了。
至于宫里的德妃淑妃自然是也讨不了好,外头查的风风雨雨的时候宫里也在查,在宫里头生存最好别被抓着把柄,不然就是腥风血雨,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处盯着你多久了,两人都被夺了尊荣封号被关入了冷宫,也可见华明渊对陪了自己半辈子的这二人是没有半分情意可言,一时间这宫里可就是贤贵妃独大了。
另还有一些罪名或大或小的便是该服狱的服狱该免官遣回原籍的便遣回原籍,左右是处置了不少人,大考之后好不容易充盈的朝堂一时间便又空缺了好些个位置,也正是因此许多被埋没了许久有才能之人才终于得见天日站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之上,这盛朝朝堂也算是因祸得福。
在这次的事中迟纭觉得最为可怜的就是那个自小便弱病缠身的郑家嫡小姐,去往西疆路远多难,她那个身子……罢了,也是人各有命。
如迟纭一样此事之后亦是有不少人长吁短叹,只道是永诚侯府和刑部尚书府因着宫里的德妃淑妃还有华沅惟和华沅宇几人是何其的风光,却还是不曾想落得了如此地步,怪也只怪他们心思不正,但换言说来其实他们也只是想替自己替家人搏一份将来而已,错也只错在不该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法子,也不该无视王法天道。
迟惟运回府后亦是沉沉了许久,他与永诚侯和郑尚书同朝为官数十载,如今见得二人境况慨叹些也是自然,但却也不能说些什么,毕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又哪来什么悲伤之情呢……
过了三日华沅惟华沅宇的事方才平息了些许,众人盼着的北疆急报便入京了。
急报在傍晚时分匆匆抵京,急报到了宫里不过半个时辰各家重臣府上便有宫人来传口谕令其入宫,等到一干重臣入了勤政殿便见到了怒气未消之余又带了些疲惫的帝王,旁边全荣公公也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立在那,当下一众人心中便有了大概的猜测,想来要么是北尧答应讲和的条件太过分要么就是直接拒绝了。
事实也确如他们所猜想的一般,北尧拒绝了讲和,并扬言此次要直接踏平西盛疆域,口气之狂妄一如既往,亏得他们还未做那宵小之辈率先攻城而是在等着与盛朝光明正大一战,不然依着帝王如此行事北疆怕是早已失守好几座城池了。
“陛下,北尧如此狂妄蔑视,臣以为我朝该应战去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陛下,现今的境况实在不宜再等,若是再不派兵增援怕是北州将要如前朝那般再次生灵涂炭啊陛下!”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众人接二连三的跪在了殿中,华明渊抬眸扫视过众人一圈,随后目光便落在了正撩了衣袍跪下却依旧身板笔直的戚容珩身上,目色深深,
“臣恳请陛下下旨让臣率定永军出征北疆,驱北尧蛮族,守我朝之疆,护百姓之安宁。”
青年朗朗之声响彻勤政殿,震动了一众朝臣的心,也让华明渊目中某些不可言喻的情绪瓦解破碎,事到如今他还有别的办法吗?他没有。
良久御座上的华明渊都没有开口下旨,殿中朝臣正欲再出言劝谏,便听上头的御座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
“着定国公戚容珩率定永军出征北疆,即日出发。”
一声定论,殿中诸臣都心中舒了口气,再余光瞧向那跪的笔直的戚容珩,心中也不免又是一叹,定国公府,莫不是为北尧而生的不成……
出征旨意既下便是再片刻不得耽搁,戚容珩连夜带了圣旨去了京北军营传了旨,京北军营中一干人等都早做好了准备只等这封圣旨的到来,出征之日便定在了后日一早,可喜可贺的是此次华明渊并未再塞些如穆旭一般的人入定永军,而是破例升了中郎将潘兆军为右副将,现在的定永军中便都是自己人了。
不管华明渊此次有没有打些别的主意,在戚容珩胜了北尧之前他都不会有什么动作,毕竟若是动手他这江山可就丢了,孰轻孰重他还没到拎不清的地步,若真要对戚容珩下手也是要等胜战之后凯旋之时,但他自己心里都还没有把握戚容珩能赢。
此次宣旨迟惟运也是在的,毕竟一军出征还全靠着国库保持粮饷供应,皇陵修缮一事也暂且搁置了下来,但其实也不顶什么用,毕竟这皇陵已经修了三分之二了,也挽回不了什么,而迟纭听他说了戚容珩请战之言时也是心中有些难以言喻。
戚容珩说的这些,他都会做到的。
而在她不知晓的夜晚,戚容珩亦是在她的窗外停留了半刻给了自己的心半刻宁静,不知从何时起他只有在迟纭的身边才能换来心无杂念,只有在迟纭的身边才能看到那个真正的自己,那个也渴望着平静的自己。
远处云朗远远地注视着,他知晓自家主子的感受,因为他也在这一次又一次中明白了自己心之归属在何处……
转天一早的朝会上便宣了明旨,众朝臣心中早就有数早就知晓这一日会到来,便也是没有什么惊讶之色,但一干老臣看着前列的隽朗挺拔的青年也是忍不住的叹息,这盛朝终究还是要交到年轻人手中了。
旨意一下满京便是传开,百姓心中宛若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这便是定永军的民心所向,亦是国公府的民心所向,是华明渊不想承认也必须得承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