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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谋划

却恐云霞未似君 勤小漾 2353 2024-07-11 19:43

  夜幕之下大瑄南境秉州的驿馆现在把守比平日里森严了不少,里头暂住着的正是幽云往大瑄来朝贡的使团,他们是入夜时分到的此处,歇上一夜明日一早便是又要继续赶路。

  迟妘歇在二层最宽适的屋子,此时她手中正拆着一个小竹筒,而芷棋则正在关窗,窗外则有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远去。

  “姑娘,可是箐余山的信?”芷棋关好窗走到了迟妘身旁,接着便见迟妘手中展开的信最末盖着一方小印,上书“远香”二字。

  这方印让芷棋愣在了原处,之后便可见她有些不确信有肯定了心中所想一般看向迟妘,虽未说一字,那双眸子里却是情绪交杂,有喜有惊亦有不可置信。

  “远香楼的信。”

  迟妘并未看芷棋,却是出声肯定了这封信的来处。当初自己不以真面目在尚还不算繁华的西城建立远香楼为的便是今日,茗云馆是迟纭所有,而远香楼则是她又或者说是宴妘所有,毕竟要想凭着一张陌生的脸驻足大瑄怎能没有一个倚靠呢?可她却也知晓只要自己同远香楼有了接触芷棋就必会肯定自己就是她家小姐,说来倒也省了些麻烦。

  “小姐……”

  此前几月的朝夕相处也让芷棋一天天肯定着自己心中的猜想,到了这时其实已经无需再多说些多问些什么了,她的眼眶有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这一声唤亦是已经阔别了许久。

  其实于芷棋而言现在的迟妘虽不是真正的迟家三小姐,但她们这几人却是真真正正和面前的女子一起成长起来的,其间所经历的那些也都是真实存在的,哪怕她现在换了名换了样貌,她也依旧能肯定她就是自家小姐,也决心再次跟随于她。

  而对于迟妘而言这其中实在有太多难以言明的东西,所以她干脆不解释也不说却也从未掩饰过自己那些习性,只因为她相信自己的身边人终有一日能认出她,而这样就够了。

  二人的相认并没有那么波澜壮阔感泣天地,却也是主仆间独有的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语来诉说衷肠,也不需要用太多眼泪来证明分别已久的思念之甚,只要能重逢,就是最好……

  至于远香楼是迟妘还在幽云时便从微生羿手下要了得力之人给送去了信,上头盖的印则是她当时让宴辞清去箐余山时一同带着的,远香楼的人一见此印便知是她,自也会毫不保留的将探得的消息告知自己,在此前她派去送信的人已经带回来了一封详述如今宛京境况的长信,这回便是她令其再探的一桩事——迟家。

  迟家终归还是自己待了十余年的地方,如今回来了自是忍不住想要了解一番,却是没成想迟家变故还是有些超乎她的预料了。

  迟惟运终于坐上相位和迟昂杰迎娶宋家小姐为妻是意料之中,迟昂熙学业蒸蒸日上迟怀梦安守本分成为外人竞相求娶的姑娘也与自己当初期待的无差,可她算漏了迟惟运想娶续弦夫人那颗还没死的心,也算错了老夫人提早一年辞了世。今日来的信上说的便是戚容珩他们谈论到的事,迟妘看后也如他们一样将问题归到了那位张尚书的身上。

  “芷棋,这张氏夫人你可了解?”迟妘看着跃动的烛火神情莫名。

  芷棋闻言蹙着眉思索了一下后道,“去岁我回了趟宛京见了芷书她们,听她说这位夫人瞧着心计可不比当初那位许氏差,便是连老夫人都被她哄的颇为心悦,当初瞧着她还真是个心善之辈,如今看来倒是早有预谋了。”

  “宛京怕是会有乱子……”迟妘目光幽幽,倒也是没想到宛京又开始不太平了,有些人果真是过不得安生日子。

  夜黑如墨,第一缕晨光划破夜幕后日光便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照亮了大地,亦是关照到了繁华的宛京,街市行人愈多,各家府邸下人们也都开始清晨洒扫,右相府亦然,但瞧着这些小厮侍女们严肃的神情便知这府里头发生了些什么。

  前几年从来不用同婆婆请安的宋伊这两年只能每日起早尽儿媳本分,哪怕这个婆婆并非自己要孝顺的婆婆也还要看在公爹的面上给她早请,近日来这婆婆是愈发得寸进尺,晚到那么一息半息便开始明枪暗刀的说她无有教养不孝顺不将婆婆放在眼里,动辄哭告搞得好像她才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般,如今她日日勤勉来早请倒是又给她晾在了外头许久。

  不知多久张氏夫人的贴身大侍女采芹才从屋中出来到得她跟前福了一礼,道,“夫人已经起了,少夫人可以进去了。”

  观瞧宋伊此时并无什么不耐之色就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一般,为妇六载她面上少了从前的那份少女唯诺而是更为沉稳也更有大家夫人该有的端庄和大气,只眉眼间稍稍有些倦意,想是还在为最近的事糟心。

  入得屋转过朱金海棠的屏风便见正对面的主位上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她面庞生的圆润柔和让人瞧了似是提不起忌惮之心,那眼眉间的笑意也好似真心实意一般,宋伊日日看着这一幕,也日日都在怀疑现在与自己夺掌家权的是不是面前这个人。

  “儿媳给母亲请安。”

  宋伊委委垂首行下礼去,如往常一样随后那厢便响起了张氏夫人的“何须多礼”,再得起身便见其依旧笑眼盈盈的看着自己,她知道接下来又该开始今日的你来我往了。

  “女医可把过脉了?”这是每日必问的,也是张氏夫人逮着她痛处的主要人物。

  “回母亲,已经把过脉了,并无异样。”她猜接下来就要说她该放权养身子才是重要了。

  “要母亲说你就是平日里太辛劳了,你说你这孩子何苦这样为难自己,该趁着年纪尚轻多为迟家繁衍子嗣才是,这有了子嗣傍身才是长久之道,说来你这孩子又不肯往院里接人,老爷可日日为着你们二人忧心呢……”

  一句又一句都是在替她着想,可一句又一句背后都有着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也一句句都在说她不但无子还善妒,她虽不往心里去这日日听着却也有些心下郁结,若非自己夫君同自己一心她怕是早就被逼到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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