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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醒

却恐云霞未似君 勤小漾 2301 2024-07-11 19:43

  终围的前夜戚容珩见过迟纭,之后趁着云朗去给思南阁众人传话单独和云炎说了一句话——若事有变,提及宴姓之人即为自己人。

  这是为何云炎在听见易城说出那话后便放下了戒备,也是为何能毫不犹豫将不认识之人送来的药给自己主子服下,只因为在他心里自己主子是那不言而信之人。

  至于为何戚容珩只与云炎提及了宴辞清,约莫也是觉着云炎素日里便不多言,与他说不会悖了宴辞清鲜有人知的心思,再加之他比司徒衡或者云朗都要沉稳些,许多事看似不知却都是心中有数,如此这般戚容珩才能将这话只说与他……

  天色已是不早,半个时辰于有些人来说是转瞬即逝,但于有些人来说却是难捱至极,比如御营中的华明渊和华沅惟华沅宇,比如回到营帐躺在榻上有些虚弱的迟纭,比如山洞中的思南阁众人。

  易城送来的药给戚容珩服下后半个时辰中便可见得其脸色逐渐好转,唇上的青紫也渐渐褪去,虽说还有些苍白,但至少没一开始看着那么愁人,旁边一直提着心吊着胆的几人终是渐渐放下了心。

  期间石余江也问了云炎易城来历,云炎却只是将戚容珩的话复述了一遍,毕竟他也不知全况,虽说还是不知那宴公子和来送药的易城是何人,但石余江司徒衡还是稍许放心些,毕竟是戚容珩自己嘱咐的话,他们不信也不能如何……

  也真如易城所言,将将半个时辰戚容珩的毒看着就解了,人也逐渐转醒,在将近百人的注视下终于重新睁开了那双眸。

  “师兄,感觉如何?”

  司徒衡瞬时便漫上些欣喜小心翼翼的凑近问,却被石余江推开了些去,石余江倒也不多话只拉过戚容珩的手搭脉,不多时才轻舒了口气将戚容珩的手放回原处。

  “你是认识了何方高人,那药服了一颗就将毒清到如此地步,真是贵人有贵人助……”石余江看着戚容珩如是言道,却也不知是在问还是在感慨了。

  听了他这话其余人也是都将自己的心放了回去,戚容珩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后才看着云炎轻问道,“宴公子的人来过了?”

  “是,还说要我们不用担心那些再来的禁军。”云炎点头应道,心下虽也不知易城要如何以一敌百,但却是莫名的觉得信服。

  听了回话戚容珩点了点头,随后便要自己撑着起来,一旁的司徒衡和石余江见状连忙去扶,待人站定后才相视一眼,显然也是不晓戚容珩此刻打算。

  戚容珩站定后又看了众人一眼,心知此次折了不少人在此,现在却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沉了口气肃然道,“回营。”

  “是!”

  众人都郑重以应,石余江和司徒衡也心知现在先回营才是最好的法子,虽说那营中也不是最安全的地儿,但至少在那华明渊不敢明目张胆的大动干戈。

  一行人待规整妥当便复又打开洞口机关,三十余人先行探路,余下的便跟着戚容珩几人护卫左右,戚容珩此次伤势重了些,出得了山洞后也还是让司徒衡半扶半搀着往前行,比之扬清那会儿倒还是稍稍体面些。

  此时已是酉时过了半刻钟,秋日里来的天暗的原本就要早些,又加之今日天色不好,所以此时也只剩些余光让众人前行,天边隐隐有了月儿的影子,幸而风小了不少,不至于再去担心自峭壁而落的石头了。

  众人前行约莫有二里时前方探路的暗卫来报,说是前方并未见着禁军或者形迹可疑之人,再往前行过一里,便见前方有一人背着手立在溪边,旁边还有几匹安安静静待在那儿的马,还有前行探路的那几十人。

  立在溪边的正是易城,马是他寻来的,探路的暗卫也是见着他才停下来的,石余江和司徒衡只看身形便知他是之前送药之人,见着那几匹马大概也知晓了其意图。

  “那便是给你送药来的人。”石余江离得还稍远时便对戚容珩言道,一是怕戚容珩自己也不认识易城,二也还是想问问究竟。

  但戚容珩显然是没有解释的心思,只点了点头便算完,石余江便也识趣不再多言,待再走得近一些,那边的易城也转过了身,却只往前行了三步便站定,也算是给了戚容珩面子了。

  “前路已清,我家公子嘱咐我的事已办妥,公子可还有话要我转达?”易城说着拱手一礼,面上神情也让人看不出分毫情绪。

  “多谢,烦请阁下转告,戚某谢宴公子相助。”戚容珩颔首以应,随后亦是有礼至极的答了话。

  闻此言易城便再一拱手以示告辞,但在转身的刹那眉心却是轻蹙了蹙,显然是在纠结些什么,但奈何天将入夜无人注意,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戚容珩才收回目光,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既是说前路已清,便不用再担心什么,但现在往山口处回营不是条好路,毕竟那山口还有把守的禁军,谁知道他们有无得了那死令,戚容珩这一行再跟他们耗不起,便也只能另寻出路。

  都道此山只有那一个山口,但戚容珩一行却是知晓另一条路,沿着这溪前行数里便能寻到那条路,之前那些禁军也正是从那条路来的,易城清的也正是这条道,是以这条道其实除了戚容珩众人外还有负责盛南围场的禁军头领知道。

  这条道去到的是围场的东南门,那儿自然是有禁军把守,那那些禁军自是不会得到那死令,自也不会知道帝王要定国公的命,而从东南门往里不远便可到得扎营之处。

  现在这个时辰正是要去往晚宴之时,来往的人不说多却也不会少,只要有人,危险便少,赌的就是华明渊还不会彻底撕破脸面,毕竟看他留了行宫那条后路便知。

  路已清,马也在这,自是无有再逗留等着人来再战一回的道理,探路的早已先行,戚容珩几人也翻身上马往前去,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带着这伤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出现在华明渊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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