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血魈嘶吼一声,身形迅速,再次朝顾剪冲出。
血魈的指甲锋利无比,堪比古仙器,就算是撞在顾剪的鬼愁之上,也不逊色,还迸出无数火花。
四周的环境被大肆被破坏。
摧毁,倒塌。
倒塌,崩溃。
众人甚至看不清两人打斗的痕迹,只能依靠哪里被摧毁的爆破声才知道两人到了哪里。
跟着两人的轨迹速度跟不上,反而把脑袋摇的头昏脑涨。
一群人干脆不看了,满地都是倒塌的古树,他们小凳子都不用拿出来就能随便坐着等了。
终于。
在两道黑影在天空砸落的时候。
顾剪一脚踏在血魈的胸口,
扛着的鬼愁,直接挨着他的脑袋砸在地面,
松开把柄,
勾起垂在胸口的青丝在指头上缠圈圈,
阴阳怪气的开口道:
“菟丝花哪里不好了?”
卢卡斯翅膀一张,落在深坑的边缘上方,俯视着在坑底的顾剪,沉声道:“他虽然有着很高的智商,但是不会说话!你问了,他也无法回答的。”
顾剪有些不惊醒的砸吧一下嘴:
“啧,这样的话多不好,有谁见过反派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没人搭理的话,我岂不是像是一个神经病一样?”
卢卡斯浅金色的双眼看着净澈,但似乎没有怜悯的神色,只是描述事实。
“他现在,在求死。”
有些幽怨的盯着地上的血魈,再次猛地踩了几脚,他身上似乎有某种禁制在和她的作战中被打碎了。
如今,不管顾剪怎么踩,它都是双眼空洞的看着天空,像是一句行尸走肉般。
“我就喜欢杀那种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嚣张玩意儿,这种不反抗的,啧,没劲儿。”
顾剪的脚尖拨动一下他的脑袋,发现他真的一动不动的时候,顾剪身上沸腾的血似乎都冷了下去。
风声响起。
傅不唤不知何时从深坑外跳了下来,先是仔细看了看顾剪,发现她身上没有伤口之后,脸色才好看一些。
随后,从自己的菟丝花戒指拿出一条发带出来,亲自给她扎头发。
两人靠的极近,微凉的指腹,从她脖颈中勾起青丝,在掌心合拢,随后榜上发带。
正当顾剪感叹自家狗崽崽贴心的时候。
傅不唤清越的嗓音缓缓字啊耳边响起:“阿剪,外面来人了。”
“嗯?”顾剪心里一跳,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在两栋房子外,我都留下一滴精血。”傅不唤轻声道,“只要活着的人靠近,我就能感知到。”
“有感知到数量吗?”
“嗯。有两个。”傅不唤薄唇轻启,嗓音独特,“一起过来的,距离我们房子大约有一百多米,应该是在埋伏……嗯?”
傅不唤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因为不知何时,被顾剪踩的骨骼碎裂的血魈突然一下子跃起,抱住了傅不唤的腿。
并且下一刻直接就露出獠牙,朝傅不唤的大腿咬了下去!
顾剪即便是反应迅速,回过神的时候,那血魈的獠牙已经刺破傅不唤的大腿……
“敢伤我狗崽崽,我要你死!!”
顾剪当即一股血冲大脑,怒不可歇,伸手一抓,巨大的鬼愁直接嗖的一下吸入掌心,随后,想也不想的直接挥斧砍下。
血魈躲闪,但还是被劈伤了半个身子,托着破碎的身体,把嘴巴闭合的死死的,然后身子突然爆发出很快的速度,跳入大片的倒塌的古树中,一阵翻找。
一片绿油油的草坪突然开裂,从里面升起一个草垛做的床出来,原本的茅野,尖苇、凤血杜丹、蛇绿泣、封芯之类的花就摆在草垛的边儿上。
顾剪眼冒怒火,跳上深坑,从卢卡斯身边擦身而过,还想发动第二击。
“阿剪!”
傅不唤突然喊了一声:“先别杀,看看他用我的血,做什么。”
“可是,他咬你!!”顾剪气呼呼的,像个火药罐子。
嘴上那么说,但还是放下了鬼愁。
顾剪的随意一斧,那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半个身子都被鬼愁劈了一斧,从肩膀拉到了腰际,胳膊之上只剩下一片薄薄的皮连接着,血液走了多远,就滴了多远。
“那青草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赶过来看热闹的仲秋之突然喊了一声。
二长老从后面小跑着跟过来,把手放在眉毛上,张望,“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看见?”
“好像是一个面具,和这个血魈脑袋上的一样,只不过……那面具的眼睛是狐狸眼,然后眼睛上下还有两个小红点,”仲秋之一边看着一边向众人解说,很有当解说员的天分,他的录影石外面,无常珠也飞了出来,记录这一刻。
但是看着看着,仲秋之突然就惊疑了一声。
“嗯?奇怪,他张嘴对着那面具吐口水做什么。”
“吐口水,你确定是吐口水?”二长老听到这个莫名的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莫名的兴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兴奋。
傅不唤也微微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他缓缓道:“应该不是吐几口水,而是,我的血。”
应该刚刚咬了他一口,被顾剪的鬼愁劈伤都没有张嘴,就是生怕嘴里的血液会被吐出来。
但是。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血魈用他的血,浇在面具上做什么?
乍然有风缓缓吹过,倒在地面的古树,张开的树枝还在摇摇晃晃,枝条、树叶、都在震颤着。
顾剪清晰的在这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中听见了一种比较奇怪的发音。
这声音让凭空站立的四狗纷纷嘶吼起来。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祖师奶奶的宫灵会这样叫?”顾昂然仰起头,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随后又看向血魈,“这中洪荒血脉的妖兽居然还能影响宫灵吗?”
顾家的修行方法,扣命宫宫门,这宫灵是立马出产物,在整个大陆和天界基本上找不到相同的第二只。
可以说和所有的灵兽、凶兽、妖兽都不一样。
二长老把自己的妖狼放了出来。
结果妖狼一出现,顿时也跟着‘嗷呜’一声嚎叫起来。
顾剪看着这异像,也觉得匪夷所思。
试着用意念和三头鸟沟通,得到的也是一知半解,因为三头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一种很感动、高兴的情绪。
席墨神色也有些动容,开口道:“据闻,洪荒时期的远古妖兽,本身就和天地同源,他们的情绪最引起其余的兽类的共鸣,应当是这血魈太过激动兴奋,所以宫灵才会有所感触。”
一声接着一声的兽吼声,此起彼伏。
那个破碎的面具上的血液终于缓缓被吸收,像是傅不唤拦截凌轩帝后时的血狱一样,一根接着一根的连在一起,旋转,纠缠,
破碎的面具,居然就被这样修复了两道裂纹。
就在这时,血魈转头,再次看向傅不唤。
目光中的渴望不言而喻。
顾剪一脸煞气的拦在狗崽崽身前。
“休想!”
她是个自私的人。
守着自己的私产,谁敢觊觎,她都会怀恨在心,睚眦必报。
就算血魈的真爱让旁人觉得有些感动,但对她,就是不痛不痒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血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肩背,看了一下手上的血,下一刻,直接把头上斜斜带着的面具拿开,
背后突然窜出一条细长的如同蝎尾一样的东西,
探入面具下一阵掏,
摸出一个晶核出来,
那是一颗红色的晶核,和顾剪眉心的黑色晶核一样,甚至大小都差不多。
蝎尾推了好几下漂浮的晶核,直接推到傅不唤跟前,
等傅不唤愣神的时候,
它又慢慢跪下。
卢卡斯的金色翅膀下意识的张开,把边上的尺素和姜无涯给推开、“别在我边上说悄悄话……走开一点,”
随即顿了顿,“这是兽晶,村长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居然主动掏出来给你了。……他这是在向你臣服,大概……是……还惦记着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