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还有我!”见状,郑云飞唯恐琉璃受伤,忙上前一步,道。
本来想说:“师姐,交给我!”想在这危急时刻,展现一下他英雄救美的大丈夫气概,但扫了一眼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人,郑云飞秒怂了:
额,人太多,一个人打……打不过。
“不用你!别妨碍老子施展拳脚!”琉璃道,伸手一把把站到自己身边的郑云飞推开,将自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女汉子气质,激发到极点,碾压所有男子。
赵风、郑云飞:“……”
好吧,大概在打人这一方面,东北的女人,都……都不怎么需要男人。
“是啊,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小爷们现在就是天王老子!”那带头的道,一挥手,后边跟着的那二十多个人,立即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不把秘方交出来,小爷就让你们无家可归!”
“哎呦,我这小暴脾气!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今天,老娘我就身体力行地教教你们,什么叫屁滚尿流!”琉璃大声道,一边说,一边开始活动自己身上的筋骨,话落,丢给赵风一句,“你别出手,一边看着就好,下手没轻没重的,我可不想再去监狱救你!”
话落,便向对面的打手们冲去。
还没交手,突然一阵喊杀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四十多个手执刀斧、身穿虎皮的壮汉从门口冲了进来,将将琉璃他们团团围住的打手们、和最中间的琉璃四人,团团围住。
琉璃:“……”
众打手:“……”
这些半路杀出的家伙,包围的,到底是他们两个阵营中的哪个?
“放人!然后,在本大王没发威之前,给本大王,麻溜的滚!”这群人中,走出一个满脸横肉,脸上有一个刀疤的凶汉子,他走到队伍面前,指着打手中那个领头的,凶巴巴的开口。
他的这个样子,确实很吓人,但在琉璃眼里,却一点也不可怕,甚至还有些,诧异。
因为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找过他们麻烦的,土匪头子,而将打手门包围的,也不是别的土匪,正是曾被她亲手收拾过的,土匪头子的手下们。
今天这位大爷唱的是哪一出?琉璃愣神。
“原来是绿林好汉们啊,我等不过是乡野小民,哪敢惹各位英雄生气!各位英雄莫要息怒,我等这就走,这就走!”领头的一见是土匪,腿都要软了。他们虽然是打手,但也只能吓唬吓唬那些手无寸铁、软弱好欺的平民百姓,哪敢得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帮啊!
见状,哪敢再作停留?立即嘴上抹蜜,脚上抹油,跑了。
“你这是啥意思?”见打手被土匪们吓跑,琉璃叉着腰板,对站在对面,不明目地的土匪头子开口,“不会你们打劫挣得太少,也想通过强抢我师父的秘方,去发家致富?”
“还愣着干什么?忘了之前我怎么跟你们说的话了?”土匪头子并没有立即应答,而是转过头,威严而骄傲的,对着自己的手下们道。
闻言,四十多个土匪一齐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目光凝聚在琉璃身上,然后声音响亮的开口:“二当家的在上,请受弟兄们一拜!”
说罢,众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冲琉璃拜了一拜。
“哎……”突转的画风让,让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别人如此大礼,而且还一下子受了这么多人的琉璃,被唬的手足无措。
“你……你们快起来,这是干什么呀?”手伸出去又收回来,琉璃不无为难地开口,脸上却写满了受用,那眉飞色舞、五官都要从脸上飞下来了的得意神色,让正拜着她的众人一脸黑线。
“既然二当家的都发话了,你们就起来吧。”土匪头子忍住想呸某个装模作样的简直不要太明显的某人的冲动,对手下们道。
“我说大疤大哥啊,”见众人起身,琉璃这才调整好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明晃晃到晃人眼睛的情绪,一本正经的开口,“你突然整这么一出,是想干什么啊?”
大……大疤大哥?闻言,土匪头子一口老血差点喷出三丈远:这什么称呼?就因为我脸上有一道大疤吗?!叫声土匪大哥都比大疤大哥好好不?
调整了一下抓狂的情绪,大疤大哥,哦不,土匪大哥面色平静地开口:“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与姑娘打了几架后,本大王被姑娘的英勇神武所折服,于是决定,与姑娘义结金兰,一起打天下!”
“……”琉璃额角垂下三条黑线,她虽然离经叛道爱自由,但要做的,可是个惩恶扬善,义薄云天的大侠,可不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强盗。
虽然她喜欢在江湖上快意恩仇的生活,但她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主要是,她这么视面子如命的人,怎么能允许自己成为人人唾骂的盗贼?
于是,琉璃直言不讳地开口: “大当家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在下走的是女侠路线,可不想害人。”
“哎呀,大兄弟,你可是误会我们了!”土匪头子走过来,好像琉璃已经成了他寨子里的二当家一样,毫不见外的把手搭上琉璃的肩膀,道,“我们不是害,是走投无路!我们……”
话还没说完,搭上琉璃的胳膊就被两只不同的手摁住了,转过头,只见郑云飞和赵风两个人,正一脸怒气地将自己盯着。
郑云飞当然不用说了,自己暗恋的女人,岂能让其他男人碰?而赵风,则是因为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被别人抢走了似的,从心底升起的一股莫名醋意。
见状,土匪头子才意识到,对面这个没有一点女人味的女人,原来是个女人,于是讪笑着收回了手,继续道:“我们不杀人,也不抢关乎别人性命的东西,只是靠到村子里抢一些食物啥的,混口饭吃。现在这朝廷的官员横征暴敛,强抢民田,我们本来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可是,没地没营生没钱,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不得已落草为寇的,为的,只是给自己和家人找口饭吃。”
闻言,赵风像被什么击中,不无震惊地望向土匪头子:
他以前一直以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今天听了这个土匪话,他才知道,这世上还有太多他所不知道的,身不由己的苦衷。
他也是现在才明白,原来老百姓要的不多,就是简单的活着,可是,大豊朝的一些贪得无厌、敲骨吸髓的官吏,却让他们连活着都成了奢求……
他久居皇宫,远离百姓,到底错过了多少震撼人心的惨案,让这大豊的百姓因此,多受了多少他想象不到的苦啊!
这次出宫,他一定要找出那些被掩盖的真相,他日归皇位,一定要肃清吏治,发展民生,还大豊百姓一个幸福的,太平盛世!
说到这里,土匪头子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解释似的开口:“其实第一次见到姑娘,不是觉得姑娘不好看才不掳姑娘做压寨夫人的,姑娘绝对是我等见到的,姿色最上乘的妞儿。”除了没有女人味了之外。
“之所以没抢姑娘,是因为我们落草为寇,都是带着自己家眷的,哪个小子要是敢往回抢娘们,那不得被自家娘们打死啊?这东北的娘们,你也知道,一个个虎了吧唧的,一拳下去,能把我们这些兄弟,打个半死。”
说罢,本来还觉得自己解释挺好的土匪头子,一脸得意的看向琉璃,当看到某人发黑的脸色时,意识到失口,忙解释:“没说姑娘哈,姑娘压根就不是东北的,啊不不不,姑娘压根就不是女的,啊不不不,姑娘……”
“行了,别说了!”琉璃一个白眼甩过去,恨不得给他一嘴巴子,“还不如不解释呢!行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现在还活得起,就不入伙了。”
“好吧,人各有志,既然姑娘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江湖之大,有缘再见吧!”那土匪头子也不纠缠,冲琉璃拱了拱手,便带着手下们像来时一样,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为什么不劝他们从善?”望着众土匪快速离开的背影,赵风若有所思的开口。
“……”琉璃无语,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是统治者的错,劝有用吗?还是你觉得,劝就可以让他们活下去?历史上的每次农民起义,不是被逼的?我们没受过那种苦,有什么资格劝别人向善?”
闻言,赵风如受当头一棒,茅塞顿开:
他确实很多事都不懂,和这个似乎经历了很多民生疾苦的女真女子相比,他就是个一根筋的书呆子。
俗话有云,绝知此事要躬行。看来以后,他要更多的体验民生,才能更了解百姓,知道更多的真相。
“那个飘香坊的老板对这个秘方如此执着,这次无功而返,想必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琉璃分析道,沉思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不无狡诈的笑容,“反正秘方是保不住了,我们倒是可以,敲他们一笔先。”
城郊。
“你还会不会找她?”从五王爷府门口回来,赵雪一脸傲娇的对宋岩开口,目光中却闪烁着一丝担忧,和醋意。
是的,虽然知道宋岩对那个女人无意,但想起分别前那个女的对他说的那句十分暧昧的话,她就来气:
他们可是敌人哎,什么叫有她能帮上忙的,就去找她,她把她自己当什么人了?!她才是宋岩喜欢的……好吧,她才是最喜欢宋岩的那个女人,好吧?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她虽然一直缠着宋岩,但不代表宋岩怎样,她都会和他在一起,如果宋岩喜欢那个女人,她就立马退出,绝不再纠缠。
这也是她能傲娇的原因。
“不会啊。”宋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这份干脆利落,让赵雪把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但女人对一些细节处的敏感,远胜于男人,所以也会在这些方面,更苛求,刚才宋岩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但凡有一丝犹豫或者迟疑,恐怕赵雪现在已经跟他闹翻了。
因为,倘若他犹豫迟疑,则说明,他的心里,非一点儿都没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情敌。
她那么骄傲,怎么会允许别人和自己,同时被放进心上人的心里?
“那你不去找她,怎么调查这个案子呢?”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赵雪再次开口,狡黠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着。
“我都问过她了啊,她知道的,和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找她也调查不出什么来。”宋岩再次道,一边说,一边用斧子将面前的木桩,劈成两半。
在这个新盖的房子,不,应该是家,里面,公主负责做饭,宋岩负责捡柴和劈柴,虽然宋岩一直觉得公主做的比自己多,但只是因为他太心疼公主而已,其实公主做的很少,每天只负责很单纯的做饭而已,也就是说,做饭涉及到的,比如买菜、择菜、洗菜、切菜等这些准备过程,都是由宋岩一个人完成的。
因为家境贫寒,宋岩很小的时候,就会做这些事了,而且其细腻体贴、温柔贤惠之处,丝毫不亚于自己的母亲,所以,如果不为官,他会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居家好男人。
“她要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或者,为了讨好你,私下里偷偷的帮你找线索,之后再来找你呢?你见不见她?”想到了什么似的,赵雪再次开口,眼中闪动着狡黠的试探。
“他要是主动来找我的话……”宋岩是个大直男啊,何况他的目的是查案,有人愿意帮自己,自然是锦上添花,于是略一思索,宋岩就要直言不讳,结果抬头看到某人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通过这些天与赵雪的相处,宋岩这个大直男也开了一些壳,知道赵雪爱吃醋,还喜欢试探,于是忙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改口道,“她能主动提供线索,自然是好的,但是男女授受不亲,她要来见我,我是不会见的,我让你替我见她,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让她告诉你就好了。”
虽然不是最理想的答案,但最起码看到了他对那个女人抗拒到底的态度,赵雪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于是,赵雪满意地笑了笑,放下了什么似的,十分友好地拍了拍宋岩的肩膀,经过一连串的试探之后,终于说出了自己开始这段谈话的真正目的:
“本来也不是非她不可,你忘了,我可是跟你说过,我还有一帮消息灵通、遍布朝堂和山野的兄弟们呢,有什么消息是我帮你打听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