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人并排进去了。太妃的装扮大概是比昨天还要庄重。越青进去后就是敬茶。太妃并没有为难她,红包给了,就让她起身了。
“你们两个走近些,母亲看看,都是大人了。”
太妃这一句话说完,越青便和七王爷走近了两步。太妃一口茶喝完,果然仔细端详了他们两人。突然,越青发现太妃的脸色有些不好。太妃伸手摸向了七王爷的右边脖子处:“勋儿,这是什么伤痕?看起来像是指甲划的?”
七王爷显然也没打算给越青好脸色,看向了越青,一脸嘲讽:“母亲,这位显然是对儿子不太满意,这才用她的指甲划伤了儿子。”
越青心都凉了,这是她的男人吗?这什么意思啊,根本就是在告状啊,说好的战神啊,怎么是这样的小男人。可是她没办法啊,脸红到了脖子处,跪了下去:“母亲,儿媳昨晚太害怕了,不是故意的,请母亲责罚。”
越青真的很想说,你这个儿子昨晚做的好事。哎,她能怎样啊。只能认错了。太妃冷冷道:“你娘家的母亲没告诉你,这是一个女人必须要尽的责任吗?伺候丈夫,伺候公婆,从你答应嫁进来那一刻就该是你人生的全部。”
“儿媳知道错了,请母亲息怒。”
“今儿,我就教你长长记性。去祠堂跪两个时辰,然后把女戒抄一百遍。”
“是,儿媳领罚。”
越青一走,太妃看着七王爷心疼地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洞个房而已,你还治不了她一个小丫头?”
七王爷也没打算继续跟自己的老母亲告状只是敷衍地点头:“儿子先走了。”
七王爷出去后,特地绕到祠堂去看了一眼罚跪的越青。越青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低下头。七王爷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你还没有那个本事伤到本王。这是本王练武被树枝划伤的。”
越青听了刚想问一句,那你为何。
七王爷又说话了:“本王就是告诉你,在这个王府里,本王说了算,你休想有任何忤逆本王。”
越青简直不能理解这是个什么男人?她的心中怒火冲天,真想冲上去跟他打一架。见到越青不言语,七王爷冷声道:“你听见了没?”
越青咬了咬牙:“妾身听到了,以后不敢了。”
可是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啊,到底是什么地方惹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恨自己?越青百思不得其解。两个时辰过去了,刚好到了午饭时间,她被麽麽引去了饭厅。王爷和太妃已经在那里了。越青刚想坐下,七王爷就瞪了她一眼。她只好站在旁边。一麽麽过来说道:“王妃,新妇进门,要给太妃和王爷布菜添汤,才能入席。”
越青点头,照做了,然后坐下。太妃这时又发话了:“看来王妃这规矩还没学会啊。陈麽麽,等王爷进了宫,谢了圣恩,你就好好教教她王府的规矩吧。这庶出的教化肯定比不上嫡出了,不过将军府的教化,老太婆也不怎么看好。”
越青知道,太妃说的是她那三妹跟人私奔的事情。她也算明白了,她被嫌弃的第一个原因,因为自己是庶出,而且将军府又出了那样的丑事。她只能在心底里暗暗流泪。哎,一个被家族牵连的女人。夜晚,伺候了太妃睡下,越青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她一进去,就脚步走不动了,七王爷已经在里面了。她一想到昨晚的那般撕心裂肺,简直不想跟他说半句话。但是这场景不说不行啊。于是硬着头皮走过去:“王爷,您累了一天,妾身伺候您睡下吧。”
七王爷也不做声,只是站到了床边,伸开了双手。越青明白,这意思就是让她宽衣。她比七王爷矮一个头,给他脱衣服,还要垫着脚,生怕自己动作太粗鲁,这个男人又要发难。这衣服给他换好,丫头们早就将床铺理好了,便让七王爷睡下。越青这才自己开始脱衣服,准备躺下。可是她一看到七王爷,躺下的动作都变得僵硬了。她使劲劝自己赶紧睡着,睡着了就不会有事了。但是她刚闭上眼睛,七王爷又附身上来了。
她大惊:“王爷,今晚还要……还要……吗?”
七王爷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竟然十分爽快:“怎么,你是不想伺候本王吗?”
越青摇头,羞红了脸:“不是,妾身想着王爷累了一天了……”
“你怀疑本王的能力?”
越青连忙摇头:“不是,不是,王爷,妾身只是……”
“只是什么。你闭嘴,还不把衣服脱了?”
被七王爷这么一吼,越青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开始解胸口的扣子。可是那七王爷仿佛等不及一般,一把扯坏了她的里衣:“真是麻烦,脱个衣服,磨磨蹭蹭。”
“王爷,王爷,你等等……你别这样,王爷……”
七王爷哪里会听她说话,例行公事一般,然后起身离去。彩衣才被叫进来扶起了越青:“小姐,奴婢给您收拾好了,再擦点药。”
越青痛苦地点头,眼泪花儿却忍不住一直往下掉。后半夜,七王爷不在那里,越青倒是好好休息了一下。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她再想,如果第三个晚上,云梦勋还来的话,她大概就要成为第一个死在床上的女人了。幸好第三个晚上,云梦勋出奇意外地没来。因为他们要准备去见皇帝谢圣恩。云梦勋特地准备了一下,他对自己的大哥还是很有信任感的。
第四天早上,不算她成亲的那天后的第三天,一大早,麽麽就去叫了越青起床收拾。吃过早餐,她便跟着云梦勋上了马车,去了皇宫,走之前,太妃是千叮咛万嘱咐:“你是王府正妃,进了皇宫,礼节一定要注意,别给王府丢人。”
越青唯唯诺诺点头应道。此刻在马车上,她还在回顾太妃教的那些礼节。紧张情绪太过明显,云梦勋有点看不下去,冷冷道:“你别给我丢人,进个皇宫而已。”
越青只好低头细声细气:“妾身知道了,一会儿紧跟着王爷,不会出错的。”
云梦勋实在不能忍受她的懦弱样,闭了眼睛道:“你不要多说话,皇帝问什么你说什么,除此以外,你保持微笑就好。”
越青点头答应了。
皇帝是在书房接见他们的。皇后也在,贵妃也在,还有其他几个王子王妃,公主驸马都在,其实这就是见个面而已,成亲那天没记住的,今天都要记住。夫妻俩人见过了皇帝。太监便开始介绍其他王子,公主。
“二公主和刘驸马。”
越青行礼,敬茶。
“三皇子和王正妃。”
越青行礼,敬茶。
“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和六王妃,八公主,九公主……”
越青感觉今日的脑细胞全部用上了,还是没记住几个人。唯有记住了那三皇子。话说三皇子,人中龙凤,身高八尺,此刻正襟危坐,仪表堂堂,他身边的王妃雍荣华贵,越青真的是很羡慕他们。再加上三皇子性格温和,在几个兄弟中,颇有人缘。越青不禁多看了他几眼。这个细节就被云梦勋收在了眼底。一阵忙碌,回到王府已经是夜里了。越青累得不行,还要伺候云梦勋就寝。这一晚,云梦勋倒是很老实,没动她,也没有睡到半夜就出去。一直睡到了天亮。越青醒来的时候,看见躺在身边,一脸怒气的云梦勋,有点诧异:“王爷,不好意思,我睡迟了一点点。”
云梦勋一把推开她的头:“睡觉的时候,不要枕着本王的手。”
越青自然是十分尴尬。现在的她每天要去学规矩。每天都要累得半死才回来。想起来她从皇宫回来都有十天了,虽然云梦勋不是每晚都会回来睡,但是他竟然没有再碰她了。这让越青心里轻松了许多,尽管每天学规矩,总会被麽麽找各种理由抽打。只要没有云梦勋夜里的折磨,她就很满意了。
不过好日子是不能骄傲的,她这边刚刚听到今天晚上云梦勋没说回来睡,愉快地躺在了床上,眼睛还没闭上,云梦勋放大的脸庞就出现了。越青一怔,旋即恐惧感就来了:“王爷,你今晚不是不回来吗?”
云梦勋似乎喝了些酒,这次他连话都不想说,直接就要上来求欢。越青这次鼓起了勇气,说什么也不同意,云梦勋可能喝太多了,竟然没有治住越青,越青见状想要起身下床逃走,云梦勋一把抱住她,把她压回床上:“怎么着,嫁给本王,不就是要本王宠幸你吗?装什么清高?”
越青真的很崩溃,这一次她不会再妥协,用尽全力反抗,云梦勋毫无征兆地被她踹滚下了床去。而且并没有马上起来。
天啦,越青这可吓坏了。连忙裹了衣衫,顾不得自己的疼痛,连忙下去查看云梦勋。越青一看就哭了:“王爷,你醒醒,你醒醒。”
可是喊了半天,云梦勋也没有醒,她只好叫了彩衣进来。彩衣也是吓坏了,连忙给王爷整理好衣服:“小姐,把王爷放到床上去,再说。”
越青吓得不轻,两个人将王爷扶起来,才发现他头撞到地上了,流了好多血。越青顿时就哭着问彩衣:“彩衣,王爷,他会不会有事?”
彩衣检查了一下王爷的身体,十分冷静:“小姐,不要怕,王爷还有呼吸,不会有事的,我给你换身衣服,然后你再去叫人请大夫吧。”
越青这才冷静下来,让彩衣给自己收拾换衣服,换了衣服出来,王爷还没醒,越青的眼泪又上来了,她看着云梦勋紧闭的双眼,哭道:“彩衣,我只是实在受不了了,才动手推他的,我不知道他今晚怎么一下子就倒了。”
彩衣也是害怕到了极点,如果王爷有什么闪失,她俩的命怕是终结了。至少王爷现在还活着。她搂住了越青:“小姐,彩衣知道,彩衣知道,你放心如果有什么事情,要生要死,彩衣都陪着你。”
越青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彩衣,你去看看太妃有没有睡,先不要惊动她,我这就出去叫人请大夫。”
越青刚要起身,云梦勋却拉住了她的手,越青吃惊之余,连忙拉住了彩衣,两个人看着云梦勋,他缓缓睁开眼睛,冷冷道:“彩衣你出去,本王有话对王妃说。”
彩衣看了一下越青,虚惊一场,然后出去了。
越青这时看见他醒了,倒还有些高兴了:“王爷,你的伤要紧,我先去找个大夫,您再跟我算账可好?刚刚妾身下手不知轻重,还请责罚。”
云梦勋坐了起来:“本王是要责罚你。你竟然敢动手推本王?吃了豹子胆吗?”
越青被他一吼,腿都软了,立刻跪了下去:“王爷,妾身以后不敢了。”
这一声吼,门外的彩衣都抖了抖腿。她赶紧跑去叫了大夫过来。
云梦勋冷笑着站起来了:“你说不敢,本王怎么会信?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碰你,是对你的恩赐,你竟然还敢忤逆?而且是趁本王酒醉的时候,今晚我就要让你长长记性。”
很快这屋子里就多了好些人。大夫给云梦勋清理了伤口,包扎了就跟王妃交代:“王爷不能动怒,这头上的伤可大可小。要是养不好,以后会留下头痛病的。”
“是,大夫,妾身记住了。”
越青再抬头的时候,太妃就出现了。努力冲冲的太妃看着她,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真是扫把星。你一进门,我儿血光之灾就没停过。”
越青真的很想顶一句:“那你休了我吧。”
可她还没开口,七王爷倒是说话了:“忤逆夫君,还妄图谋杀亲夫,这交给慎刑司,起码也要关个几年吧。”
“王爷,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
“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你这种蛇蝎心肠不教训,不知道悔改。家法伺候。”
话音一落,云梦勋手里已经多了一条鞭子,那根金丝软鞭,她记得,当时她救他的时候,他死死拽在手里的就是这条鞭子。
云梦勋一挥舞它,还会发出阵阵呜咽声,她知道那是云梦勋的秘密武器,它可曾救过云梦勋的命。此刻她不知道能不能挨过今晚了。
“云左,用刑!”
第一鞭,她闷哼了一声,没敢出声。
云梦勋却不满意:“看来,你还够嘴硬。”
第二鞭,她感觉背后湿答答了,应该是出血了,刺痛,火辣辣的传到了她的心窝。她缩成了一团儿,哭着求饶:“王爷,不要打了,妾身知道错了。”
云梦勋冷笑:“求饶啊,那就大点声。”
第三鞭,越青实在忍不住了,她抓住了云梦勋的衣角,哭喊道:“王爷,妾身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不敢了,以后王爷说什么就什么,绝不敢忤逆。”
第四鞭,云梦勋嘲讽道:“不是将军府的人嘛,这么快求饶,太丢脸了。”
第五鞭,越青想逃跑求救,可是云梦勋让人按住了她,于是整个王府回荡着越青无助的哭喊,求饶,直到她再没力气喊叫,足足三十鞭,彻底将越青的心打碎了。
那个夜晚,王府每个角落的人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说什么。第二天,王妃就抱病躺了差不多三个月。出来以后整个人都瘦了很多。比以前更加少话了。整个人闷闷不乐,看着就觉得她不开心。
而将军府,只有越将军送了两次衣服过来,再无人前来问候。越青感觉自己被这世界抛弃了一般。从此以后,她不再会期待爱情了,也不会再期待接下来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