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会有遗憾,你可以回头看,但不要往回走,因为逆行是全责。
但是,人总也看不透,重来一次,仍旧想着去弥补前一世未曾获得的东西。有些遗憾,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有些结局,是谁也无法拒绝的。
过了多久,神仙的日子,谁去计数呢?一日之漫长,便不再去计较了。母神居住在云海之颠的云海宫,那里靠近混沌,她时时要护着这来之不易的一切。云翊和云浚住在昆仑。但是彼岸花却被养在人间的青城山。她在那里诞生也该在那里成长。
这一日,两兄弟修炼毕。便有小侍童过来禀报:“大殿下,二殿下,老君传话,天宫已建好,不日,请二位移驾九重天。”
云翊点头:“好。我与二殿下,今日商议一下,晚些时间就搬上去。”
“小仙告退。”
云浚却不是很乐意:“比起八十一重天,我还是喜欢这昆仑。生机盎然,下山就可以去到繁华的人间。九重天上有啥?”
“母神说了,我们是神。保护人间是神的职责。只有我们潜心修道,才能更好地保护人间。”云翊在努力维持他神的端庄。
“这做神仙也太无趣了。我们去人间走走吧,然后去看看那朵小花,再返天宫吧。”
终究是少年,闻此言,稍作思考,云翊便点头应了。
时值人间六月。阳光正好,人们穿着朴素,但人人脸上都挂着笑意。天地之初,人心之初,一切都是那般祥和美好。街道正热闹。
“桂花糕……”
云翊闻了闻:“这桂花糕可真香。”
云浚拿了手里的一个玉石赶紧换了两块,递给云翊一块:“吃吧。”
云翊点头微笑表示感谢:“真好吃。”
云浚回去问那卖糕的人:“你这桂花真的好香。在哪儿摘的?”
卖糕人指了指:“山上。”
两兄弟一交换眼神:“回去的时候,拔两颗,种到九重天去。”
又走了几步。就看见有人抬着花轿过来了。
云浚连忙问云翊:“这是干什么?这大红花轿,敲锣打鼓的,驱邪吗?”
云翊还没回答,旁边的一小伙儿看着他俩,像看怪物一样:“你俩什么人啊?这是成亲。这姑娘出嫁,都得三书六聘,八台大轿,敲锣打鼓,红妆十里。你们两个说什么驱邪啊,哪来的傻小子。”
云翊很不好意思,刚想解释因为初来乍到不懂,云浚却又问:“成亲是干什么?出嫁又是什么意思?”
云翊索性也抱拳,彬彬有礼:“请兄台赐教。”
这个小伙子直接被两人问懵了:“哎哟,你俩是真傻啊。成亲,就是一男一女,在官府拿了婚书,然后拜天地,确定夫妻关系。”
云翊一本正经地又问:“那之后呢?”
小伙子无奈,摊开手:“那之后,自然就是生儿育女,一生一世,生死相随了。”
云浚有些奇怪:“那是必须一男一女吗?我们两个可以吗?”
小伙子差点就疯了:“你们,你们……这么大的人,连青楼都没去过吗?”
两兄弟见那人跑开,也莫名其妙。云翊拉着云浚:“走,去看看人家拜天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新人被送进了洞房,两人还想跟着进去瞧瞧,却被人拦住了:“两位公子,喝喜酒,就请入席就坐。”
两人还真喝了几杯,但还是想着去看人家洞房。于是云浚使了个眼色。云翊就明白了。两人隐了身,跑进了洞房。
新郎正捧着新娘的手:“娘子,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朝为日,暮为月,卿为朝朝暮暮。”
新娘红着脸应声:“万丈红尘,悦己者唯有三、日,月,与卿。日出东方,月落西厢,执子之手,与卿白首。”
新郎欢喜:“娘子,我们就寝吧。”
新娘点头“嗯”。于是新郎温柔地替她宽衣解带,自是春宵一刻,胜却人间无数。
两兄弟看得直咽口水,脸颊绯红,背脊冒汗,似乎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炽热感。幸而新娘宽衣解带之时,云翊反应过来了,他拉着云浚赶紧走了。天已经黑了,两人在大街上,有些面面相觑。
“大哥,没想到,这样就可以生儿育女了?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这样生出来的?”
云翊拍了一下他的头:“你别瞎说。你我是神裔,自然是灵气在母神体内孕育而成。不过,咱们九重天确实太无趣了。”
“你听那两人说的那几句。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些诗句,都是凡人写出来的。”
“你有什么想法?”两兄弟一对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云浚也不隐瞒:“反正时间还挺多啊,我想在人间多待些时间,学习一下人间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然回去多无聊,整天就只能修炼。”
云翊点点头:“那挺好。那青城山的小花还去不去看?”
“去啊,把她带过来,跟着我们一起学习。反正,晚点再回天宫也没问题。母亲忙着呢。”
“走吧,先去青城山。”
小花还长得挺好。就是这颜色越发的妖艳了,有点魅惑的感觉了。
“大哥,我怎么看这小花,总觉得她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
“怎么不对劲儿?不过,你这个办法还真把她养活了。下次换我了。你也好好养一下身体。”
“那可就谢谢大哥。”
两人带着这朵妖媚的彼岸花,去到了人间。神就是神,何况他们是初生代神裔。两兄弟学东西还挺快,尤其是云翊一手古琴弹得出神入化。云浚就对诗词歌赋特别有兴趣。两兄弟加起来,那真正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加上两人相貌堂堂,引来无数女子侧目。收到了无数倾慕者的书信。
云浚看着这一堆书信,问云翊:“大哥,你看着这些信,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云翊摇头,反问:“你有没有?”
“我也没有,我还想着有没有合适的挑一个,跟她成亲呢。”
“我也正有此意,但是我看这些书信,心中竟然一点欢喜的感觉都没有。”
两兄弟有些迷茫,走出了院子,突然下起了雪。母神的样子出现在了半空,这是在催促他们回去了。
云翊只得提醒道:“我们该回去了,二弟。”
知道躲不过了,云浚乖乖地起了身:“行,带着小花,走吧。”
小花又快焉了,这天气太冷。云翊二话不说,割破手掌,给小花浇了血,她好像立刻就有精神了。
两人带着小花回了九重天。云翊住东宫:华夏宫。云浚住西宫:蒹葭宫。这名字他俩自己起的。彼岸花暂时放在华夏宫的丽华殿。
一回去,两兄弟便将桂花树商量着种哪里。走访了数日,后来他们选定了月宫,那里好。正好可以陪着月宫仙子。这九天此时没有所谓的君主。大家以母神为尊。什么事都商量着去处理。两位殿下回来后,就时不时代替母神去神族议事大厅:金华殿。
金龙族的神力代表着神族的最高境界。故而久而久之,神族也就自然奉了金龙为主。两位殿下也就成了除母神之外的至高神尊。不过他们倒是半点没有主人的架子。还是随传随到。待人谦卑和气。
九重天上的日子冷冷清清,没有人间那些个热闹。时而春雨,时而秋风,时而夏日,时而冬雪。凡人们创立了二十四节气,还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纪念仪式。然而人类最初还是想着繁衍生息,所以一个太阴年里,就有好多个跟男女有关的节日。剩下的就是祭祀仪式了。
神仙就不一样了,他们每个神都有自己的辖域,被称为神域。每个神都有自己独特的本领和法器,但初生代神不多,所以神们一边修炼,一边保佑一方水土。看似祥和,却也四处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