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妻管严
远处,锣鼓声渐渐近了。两名喜婆婆端了面盆进来,“姑娘,可以净面上妆了!”
华敏点头,端坐在铜镜前,两婆子分工合作,梳头的,洁面的,待那喜婆婆取出了一盒嫣红的胭脂,用粉扑子沾了一团儿就要涂抹在华敏的脸上,“慢!一定得用这么多的胭脂吗?”华敏微微眯着的眼看着硕大的粉扑子,顿时不淡定了。
“呃~,世子妃,新人都是这样打扮的,喜气!”喜婆婆的两个红脸蛋儿好似喜蛋蛋般闪着红彤彤的艳光。一想到自己如同她同类妆容的模样,华敏淡定的神情顿时破功了,伸手接过那胭脂盒子,一脸诚恳的道,“婆婆歇会儿,这妆容,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喜婆婆有些讪讪的退在一旁,看着华敏自己动手化妆。
仔细瞅了瞅,自己的眉眼都很是端庄,只是肤色因外出行走,略显粗糙和黯淡。这几日接连牛奶滋养和珍珠粉敷面,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喜婆婆用线绞了脸色的绒毛,有冷敷过了,显得肌肤细腻,略施粉黛,就和常年娇养的姑娘没什么不同。
华敏用青黛淡淡的描描眉,细笔画了眼线,愈发的眉眼醒目,画龙点睛的效果就出来了。指头沾了点胭脂,在大鱼际微微晕开后,轻轻涂抹在了上眼睑上,顿时双目盈盈若水的效果就出来了。
淡淡的点了胭脂在面颊,微微晕开来,一种少女的娇羞呼之欲出。配上朱红的口脂,清丽的面容顿时惊艳起来。
“世子妃真美!”两喜婆婆忍不住的夸赞起来。见过不少新娘子,如华敏这样淡淡的用一点胭脂就艳光潋滟起来的,却是不多的。
华敏淡淡颔首,又取出一小小的盒子,打开了来,里面是研磨细腻的金粉膏子。她取了一只极其小号的毛笔,微微的润了点儿金粉,在额头点了一朵金色莲花,眼睑上,面颊上也用指头润了点金粉在高光部分点了点。顿时犹如泥塑菩萨镀了金身般,忽而贵不可言,高不可攀起来。
“好了!麻烦婆婆给我戴上华盛吧!”打开梳妆台抽屉,她又取了一只榆木的盒子,里面摆放着一套精美的华盛头饰,以金为底,嵌了大小数只衔宝碧凤,富丽堂皇,贵气天成。
两喜婆婆顿时手抖了抖,这物看起来就是价值不菲的一件奇宝,想不到居然装在这样一只不起眼的榆木盒子里。不过人家是东津王的儿媳,有什么贵重物件儿都不是稀奇的事情。
带上华盛,华敏潋滟荣光平添了贵不可言的威仪来,显然极为完美!两喜婆婆欢喜不已。这新娘的打扮虽然没有多少是自己的手笔,但如此出色的妆容也是在自己见证下完成的,当真是与有荣焉!
“麻烦婆婆给我簪上这只木簪子,这是家人给我的一点儿念想。”华敏再次递过去那只摆放在桌面上的木头簪子。
喜婆婆倒是看不出这木头簪子的妙处,但看她一朝登上高枝儿,还能念着故旧的情谊,倒是忍不住的高看了她一眼来,接过那只古凤簪斜簪在了华盛侧,倒也不显突兀。
“请婆婆前面喝杯茶!待我拜别故长再出门去。”听着锣鼓声渐近。前院动静也越来越大。华敏看了看正房方向,缓缓的道。两喜婆婆倒是很识趣的出去了,跟着守在一旁招呼的小丫头去了前院。
“华敏拜别叔父婶娘!”正堂早已端坐了两位长者,就是眼下名义上花敏的‘长辈’!“花子拜见长兄!长姐!”未待二人搭话她有再次行礼,左右拜了又拜!
安坐在左右两侧的两人,隔着珠帘,可以看出一男一女,俱是仪态万方,温润威仪,各自抬手虚扶了一把,“花子小妹!恭喜你有了好的归宿!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活得快乐,万万不要委屈了自己,记住了!什么时候都有兄弟姐妹们给你撑腰!”
左侧那青年点点头,疼爱的看着盛装的华敏,言语淡淡,但字里行间都是关切,令她在也忍不住眼前雾气顿起,热泪盈眶起来。“是!长兄长姐,花子记住了!”
“好了!花子妹妹,去吧!吉时已到,凤世子迎亲来了,莫要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右侧的女子出声了。若是说女子的声音清脆琅琅为佳,那这声音就是春日里的冰雪消融,寒潭潜流,清脆里带着淡淡的冷清,如夏季里喝下一口冰镇绿豆汤般沁人心脾,妥帖到每一个毛孔。
华敏感动到了落泪纷纷,却又展颜笑了起来,如海棠带雨,格外的艳丽妖娆,摄魂夺魄起来。“是!小妹定然不忘!”
“快!花轿已经进门了!”前院锣鼓喧天,几个穿的喜庆的姑娘们冲进来,招呼着为华敏整理好衣服盖上盖头,牵着她就往外走去。屋里没有露面的那二人对视一眼,悄悄起身离去。
凤骥吉的婚礼进行的格外顺利,众多的官员及家属,凤世子的‘狐朋狗友’们对于新娘子格外的好奇,无不怂恿着去闹房。谁知新房的门前趴着一只成年的雪豹,慵懒的晒着太阳。顿时这些人怂了!灰溜溜的顺着墙根儿有溜走了。
“花儿!好样的!”一身酒气,歪歪倒倒的凤骥吉离开了前院的酒宴,顿时头不晕了,腿不软了。
他看着安静的新房,顿时一脸赞叹的抚了抚趴伏在门口的雪豹,从怀里取了不知什么时候藏下的一只鸡腿,投喂给这只雪豹的碗里,“吃吧!就知道你好这一口,兄弟我哪里会忘记呢!”
这只当年只是小猫儿大的雪豹长大了,大约是伙食太好,长的个头好似小牛犊子般壮实。只是没经过野外求生的经历,它一脸的憨实。犹如大型的家猫般温顺。此时眯着眼,舒服的让凤骥吉抚摸着头上皮毛,猫脸的都是享受。
“嗯?花儿?”就在这一人一猫儿好似亲兄弟般的热乎时候,头顶传来了清冷的疑问声,抬头就见华敏已经卸了头上的华盛,乌黑的长发用木簪子挽着松松垮垮的发髻,说不出的婉约。
“呵呵。。。媳妇儿!”凤骥吉看着艳丽的华敏,有点儿恍惚,却又忍不住的傻笑起来。
“说!谁是花儿?”华敏可不管他如何装疯卖傻,柳眉倒竖,双眼圆睁,直接掐腰逼问起来。
凤骥吉和雪豹不由吓得哆嗦了一下,双双跌坐在了地上。
不远处,爬在了墙头,准备听墙角的几个男孩子们目睹了眼前的奇观,不由的虎躯一震,“母老虎横空出世了?想不到凤世子居然还是个妻管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