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龙鱼的生意经
“天祥!这下海万一有了啥子闪失,可就不好了!”老贤王背着手,看着纷纷涌向海边,踊跃报名参与的汉子们,有些忧虑的对身旁窦天祥道。
来参加婚礼观礼,本是喜事一桩,尤其至目前,气氛都是很欢快的。若是下海的话,自己人还好说,毕竟知根知底,不会出了岔子。
若是加了外手,那些江湖人士,还有少量的大家公子,燕京来的宾客,自以为有些身手,却很少有下海潜水的经历,还是乘着涨潮的时候,可是不好控制监管啊!
“老王爷无需担心!快船已经出发,带了不少水性好的渔民守在了近海,咱们还有小船,带了浮漂守在众人附近,一旦有那出现危机的,咱们立即营救,务必保障下海人员的安全!”窦天祥看看同样神情有些凝重的阮玉成,微微点头。
阮玉成虽然有些顾虑,但这一环节也是经过仔细推敲后决定的。董季坤早已带了数辆马车等候在场子外面,东海龙鱼日后是否成为特色海产之一,就在今日一举!
薛凌远也凑了过来,“老王爷!国公爷!侯爷!好兴致啊!”三人也是一脸的喜悦,相互见了礼,一起看起那海边热闹的场面起来。
薛凌远的带来的兄弟都去了海边,有三人兴致高的正在准备报名参与下海,还有四人跟着做后勤。听闻这龙鱼就算是擒上来,还需队友给斩杀剥鳞,处理干净才算是合格!
龙鱼不比其他海产,即便普通大小的龙鱼也是有近乎一人高,重量可达百十斤,肉质紧致,鳞片也格外的坚韧,若是扒鳞就得花很大的功夫。
若是这鱼用了海盐腌制后,再辅以香料和果木熏制半干后,可以像腊肉般悬挂在阴凉处,切成小块儿,上锅蒸熟就是一种特别的美味。
因为难抓,偶有得的,一斤龙鱼一两银,价格可谓高的离谱,若是熏制好的,就得二两银子一斤价格,还难得一见。普通人家难以享用,就是那大户人家,偶有机会得来了一斤半斤的,也是留给主人家享用。
传说中的龙鱼就在眼前,这些五湖四海聚集而来的英雄豪杰,江湖汉子们,但凡有些水性的哪里还能按捺的住,即便下海逮不了龙鱼,至少日后也和兄弟家小有的话说“爷也是下海抓过龙鱼的人呢!”
眼见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了分晓,窦氏兄弟倒是报名了十五对小夫妻,江湖人士报名了十对,燕京贵族们倒是来了几十个,报名的却没有。那些公子哥儿,手摇纸扇,正指着那些脱衣服下海的汉子们评头论足。
老贤王凤维蕴看看一个个身材袅袅婷婷,肤若凝脂,举止斯文的文人骚客模样,不由的摇摇头,心下难言滋味。
“哐~!”一声铜锣阵响,‘下海擒龙’比赛正式开始,约定三炷香的时间为限,排成两队队员一个个的好似蛟龙入海,身形鱼跃儿入,跳进了滚滚海涛之中。
等候在岸边的十五个新媳妇打扮的姑娘,卸除了繁复的衣裙,着了身艳红的短打,等候在岸边,参赛的江湖人士等在另一边,相互看了看对方,顾不得调笑,转而都凝视起海里动静起来。
那些如海的勇士们好似狼入羊群般,赶着龙鱼群儿一整浪花翻滚,时隐时现。
“来了!”就见窦天角一手拎起一条几乎等同他的身高的龙鱼一跃出水,海藻般的长发粘在身上,湿漉漉的滴着水,人与龙鱼俱是被斜阳笼罩,水珠折射阳光,好似珠宝般熠熠生辉。
“接着!”他长臂一伸,就把那金色龙鱼甩向了等候在岸边的李玉桃,人再次潜入海水,追寻下一条龙鱼去了。
“当真海龙王般神俊啊!”凤维蕴不由赞叹之言冲口而出,周围的人听闻,无不高声附和,“是啊!是啊!”还有人高声叫嚷,“海龙王!窦天角!海龙王!窦天角!”阮玉成与窦天祥对视一眼,不由心不照宣的一笑。
自此,‘海龙王’窦天角不胫而走。
就见李玉桃两只玉手对着一拉,手中一根极细的钢丝线就扯开了来,迎着龙鱼一跃而上,闪电般的速度,自一侧鱼尾刮至鱼头,那一片片的盘子大的金色鳞片,好似脱衣服般落了整的下来。
钢丝捋至鱼鳃部,双手一荡,硕大龙鱼空中翻了个儿,如法炮制,另一侧的鱼鳞也希数落下,伸手五指如刀,划过鱼肚子,钢丝线儿一搅,鱼肚子里的内脏儿落入摊在地上的鳞片之上,人、鱼依次落地。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从上跃之落地,毫无拖泥带水,转眼间完成的利落干脆,眼儿慢的,压根儿没看清楚发生什么事儿,她已经完美的完成了剥鳞,杀鱼、去内腹的事儿。
“啪啪啪。。。,李将军太厉害了!”围观的众宾客呆滞了一会儿,顿时掌声雷动!
“大安真是养了好闺女啊!”老贤王凤维蕴看着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儿,有些眼馋的看着等待接手第二条龙鱼的李玉桃,忍不住道。
早就听闻了倾城身边有一拨神勇小将,身手颇高,自己亲眼所见的,倒是少。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
阮玉成微笑点头,心下却是苦涩不已。若是林儿也能这般沉稳。。。唉!不提也罢!
“玄武哥逮到了鱼儿!”窦天星忽而叫嚷,众人再次看向场子里去,就见那窦玄武拎了一条,踏海而出,壮硕的臂膀使劲给那略小些的龙鱼扔向姜梨儿。
姜梨儿没有如李玉桃那般的神技,却从腰间取了两把薄刃,白光闪闪间,落鳞如雨,眨眼功夫,也是处理的干净,落地时,长臂一削,龙鱼肚肠子就流出来,伸手一剜,掏的干净!
“干的漂亮!”众人齐齐鼓掌。
‘钻天猴’侯云贵看着对面两个姑娘家利落的收拾着龙鱼,急的抓耳挠腮的原地蹦跶,“我说李三哥哥喂,咱们也是老江湖了,今日里还被小辈们比下去了,这若是回去的话,哪里还有老脸见人喂!”
“来了!”一旁胖子笑弥勒看着海潮涌动里的矫健人影,忽而站起来,拍拍巴掌,准备接鱼了。
忽而一浪滚来,数十人自那翻滚的浪花间拎了大鱼探出海面,尤其窦天角一手一只的直接就地一个旋转,好似大风车般甩过两条大鱼来,李玉桃远远的看到,就地跃起迎上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剥鳞剖腹,转眼间就垒了三条儿大鱼在脚下。
其他人可是没有那么神勇的,却也轮开了膀子,把到手的龙鱼甩给自己的同伴,再次转身下海。
海滩之上顿时热闹起来,好似下了一场龙鱼的雨儿,就见遍地金光闪闪,鱼儿欢腾乱蹦,却抵不住如狼似虎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还有那江湖人士们一整剥鳞剖腹的狠手,纷纷横尸沙场!
“啊哈哈。。。老夫差点儿错过了这场盛事!”忽而一声张扬的大笑声,人已经站在了老贤王的身后。
居然是一身布衣短衫的凤维逸,他头发花白,却梳理的油光水滑的,长髯及胸,修剪的整齐有形,红光满面,捋着胡须,冲着看过来的老贤王凤维蕴、阮玉成等人点头后,及再次看向了海边的赛场。
“维逸!怎么有空过来?”老贤王凤维蕴有些惊奇,这小老儿吃喝玩乐的快一辈子了,想不到临老却做对了一件事儿。他也算是一鸣惊人吧?
“呵呵。。。皇兄,我这不是为吃喝奔波吗?”凤维逸毫不在意的指了指场子里遍地金灿灿的,眼神欢喜不已。
“怎么?你做吃食的生意了?”一直听闻他做的是些小玩意儿,倒也是和了他的长处,这次把注意打到了龙鱼这里了?若是他一定要这份生意的话,估计窦天祥等人也是不好拒绝的呢。
“哪里啊!这肉,咱可是不稀罕的,吃一顿两顿也就够了,咱要的是那金鳞片,那家伙可是大有所为啊!”凤维逸倒也不遮掩,直截了当的说,
“别看那一堆堆的鱼肉,很是不错,可吃可卖!但就是那一地的鱼鳞,若是到了咱的手里,做出了东西来,可不比那鱼肉便宜。”
“哎~你别瞪眼啊,也是窦小兄弟照顾咱的生意,给了我这个机会,皇兄!等有空我给你做一件金鳞羽扇,保证东梁第一件。就等着朝里老头儿们羡慕你吧!”老头子一辈子顽童性子,此时说到生意,居然有些道行的样子来。
“行行行!我就等你的金鳞羽扇了!”凤维蕴看着站在身边一身粗布的老家伙,心里也不是滋味,东西好坏不知,自己也算是顺了他的意思了。转而却有些羡慕的意味来,这人活到这份上,哪里还不通透的!
“见过王爷!见过国公、侯爷!逸老爷子好!”忽而身后再次响起了问候声,几人转脸,就见风尘仆仆的董七站在了身后,正俯首行礼呢!
“吔!董七爷大忙人,怎么有空过来?”凤维蕴再次惊奇了。
现今董家七子,生意做得大,涉及餐饮、油粮、商旅及运输等等,每日里遍东梁的巡视铺子,一年下来也不知能不能巡视的过来。
他和倾城帝结交于微末之时,东梁数次的大事,都有他出钱出力,居功至伟,不亚于朝廷里的王侯将相,只是他醉心于生意,无意于朝堂,却不吝惜钱财布帛的,简直就是东梁朝廷在外的国库,为多少人叹息不已。却也因此,董家在燕京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小子可是冲着那鱼肚子来的!”董七倒也不绕圈子,直接指了指那一地的龙鱼内脏,“鱼,我是不想了,就看坤叔给吧!但鱼肚子,我都留着了。”
凤维蕴有些懵,这一个冲着鱼鳞来的,一个冲着鱼肚子来的,难道比那红润的丝丝分明的鱼肉还好?
“呵呵。。。鱼鳞,咱收购价一两银子一片!”凤维逸看着他的僵硬了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的。
“鱼肚子咱收购价格是十两银子一副。”董七看着几人也是一笑,“这龙鱼的鱼心、鱼肝、鱼肚、鱼肠都可单独做菜,一菜难求。鱼油和鱼胆可以入药,一副就价值十两银子。等会儿让厨子们连夜收拾了,我就给带至各处酒店去。”
凤维蕴看了看同样一脸笑意的阮玉成窦天祥几人,“你们都知道?”他不由苦笑了笑,再次看向赛场去,这次遍地的鱼鳞鱼肉已经那血淋淋的内脏都变得金光闪闪起来。